第2423章 龙潜于渊(78)[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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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昨儿个村西的小石头,把自己画的飞行员图纸烧了。”看谷的老人蹲在祈梦石旁,用袖子擦着镜面上的灰,袖口磨得发亮,“那孩子以前每天天不亮就来镜前站着,说能看到自己驾着飞机在天上飞,眼睛亮得像星星。现在倒好,跟着他爹去田里干活,说‘啥飞行员,能种好地就不错了,烧图纸的时候,眼泪掉在火里,滋滋响,听得人心口疼。这碎梦煞啊,就像块湿抹布,把人心头的火苗都给捂灭了。”
nbsp陈砚的纳煞镜悬在山谷上空,青光穿透湿润的空气,照向祈梦石。那块巨大的岩石果然如镜中所见,梦镜里的黑雾浓得化不开,黑雾中隐约有无数双黯淡的眼睛,那是被碾碎的渴望在无声哭泣。年轻人行囊里的失败证明泛着黑气,每道折痕里都缠着细小的锁链,这些锁链顺着石头的纹路爬满梦镜,把曾经清晰的影像锁得严严实实。最触目的是桃花树下的泥土,本该滋养花朵的土壤里,混着许多被撕碎的画纸、写废的手稿、揉皱的计划书——这些被放弃的梦想,成了碎梦煞最肥的养料,让山谷里的希望气息越来越稀薄。
nbsp“不是梦想太遥远,是‘怕再受伤的念头在自己设限。”陈砚的指尖划过纳煞镜,镜中放大的黑雾露出里面的微光,这些微光是被遗忘的坚持:小石头画图纸时,总把飞机的尾翼画得格外结实,说“这样就不会掉下来”;那个闯荡归来的年轻人,曾在稿件的扉页写“就算没人看,我也要写下去”;连现在说“没用”的大人,小时候都在梦镜前许过愿,有的想当铁匠,有的想当货郎,有的想当会讲故事的人——这些藏在麻木底下的热乎气,被碎梦煞压得喘不过气,“人总以为‘不想了就能不疼,却忘了没了念想的日子,像没了盐的菜,寡淡得让人发慌。小石头烧图纸不是不爱飞机了,是怕再被人笑‘瞎做梦;年轻人扔行囊不是不想闯了,是怕再听到‘你不行。梦镜变黑不是要骗谁,是在说‘你看,你把心里的光藏得多深。”
nbsp阿依从行囊里取出经纬原带回的种子,撒在桃花树下的泥土里。种子遇到湿润的泥土,竟在瞬间破土而出,嫩绿的芽尖顶着撕碎的画纸碎片往上钻,碎片上的飞机图案被嫩芽托着,像在展翅飞翔。有株嫩芽的叶子蹭过梦镜,镜中的黑雾突然散开一小片,露出里面的影像:小石头的爷爷年轻时穿着军装,站在飞机旁笑,原来他爷爷曾是个机械师,只是后来受伤回了乡,从没跟人说过——这些被血脉藏着的梦想,像隔代遗传的火种,只要有机会就会燎原。
nbsp“你看,梦想会传代,压不住的。”阿依指着那片散开的黑雾,“碎梦煞能捂灭表面的火苗,却烧不掉骨子里的渴望。小石头的爷爷没说过自己是机械师,却总在夜里给小石头修玩具飞机;年轻人的母亲没读过多少书,却把他被退回的稿件都收着,说‘我儿子写的字真好看;现在拉孩子走的大人,其实总在夜里偷偷看孩子的画,嘴角偷偷往上扬。这些藏不住的骄傲,就是梦镜最想照出的真渴望。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帮它把黑雾拨开,让这些微光重新聚成火焰。”
nbsp跟着老人往祈梦石走的路上,他们发现了个动人的现象:家里有长辈讲过自己年轻时梦想的,孩子对梦镜的麻木就少些。山坳里的老磨坊里,瞎眼的老奶奶正给孙子讲故事,说自己年轻时想当绣娘,虽然最后成了农妇,却把嫁妆里的绣花针留到现在,教村里的姑娘绣花,她孙子听着听着,就往梦镜的方向望了望——被讲述的梦想有生命力,能对抗麻木的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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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被记住的梦想会发芽,能顶开失望的土。”阿竹的铜镜突然贴近老磨坊的窗户,镜中映出那个闯荡归来的年轻人的记忆:他小时候听邻居张爷爷说自己没当成画家,却用半辈子在墙上画满了壁画,说“不能当画家,能让别人看着高兴也挺好”;他第一次投稿被录用时,全村人都来他家道贺,连不爱说话的哑巴都给了他个大拇指——这些被失败掩盖的温暖,成了对抗碎梦煞的光,“放弃不是本心,是怕孤单地坚持。碎梦煞只敢用他的‘失败做文章,却不敢让人知道他总在夜里帮张爷爷修补壁画,说‘您画的山,我觉得该再加点云。就像被雪压住的梅枝,看着弯了,其实根在土里攒着劲,春天一到就开花,这是藏在骨子里的倔。”
nbsp在祈梦石旁,他们见到了那个烧图纸的小石头。他正蹲在行囊边,用树枝在地上画飞机,画得比以前更像了,只是画完就用脚擦掉,好像怕被人看见。看到阿依手中顶着画纸碎片的嫩芽,孩子突然红了眼眶,从兜里掏出块磨得光滑的石头,石头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飞”字:“我没烧干净……留了块碎片,刻在石头上了。”
nbsp纳煞镜的青光落在那块石头上,石头突然发出柔和的光,照亮了小石头血脉里的记忆:他爷爷在机械师学校的毕业照,穿着笔挺的制服,眼神坚定;他爷爷给战斗机装零件的样子,手指灵活得像在跳舞;他爷爷受伤后,把工具箱里的扳手改成了玩具飞机,送给了小时候的爸爸——这些被沉默藏着的传承,像条隐秘的河,从过去流到现在。
nbsp“梦想不是非得实现才叫梦想,想着就有意义。”看谷的老人摸了摸小石头的头,“你爷爷没当成着名的机械师,可他修好了村里所有的农具;张爷爷没当成画家,可他的壁画让全村人看着高兴。这些都是梦想的另一种样子,不丢人。”
nbsp祈梦石的黑雾在这一刻剧烈翻腾,无数被碾碎的梦想影像从黑雾里冲出,像要把靠近的人都拖进绝望的深渊。陈砚让山谷里的人都来说说“自己藏着的梦想”,不管实现没实现。
nbsp“我年轻时想当兽医,现在虽然只是个养猪的,可我养的猪从没病死过,这算不算?”养猪的大叔挠着头说。
nbsp“我想当老师,后来嫁人生子,现在每天教我家娃认字,他说我讲得比学校老师还好,这算不算?”年轻的媳妇笑着说。
nbsp“我想当旅行家,腿断了后走不了远路,可我把听来的故事都编进了山歌,唱给南来北往的人听,这算不算?”瞎眼的老爷爷哼起了调子。
nbsp随着这些话出口,祈梦石上的黑雾像被阳光晒化的雾,迅速消散。梦镜中的影像渐渐清晰:养猪的大叔在给受伤的小鹿包扎,年轻的媳妇在教一群孩子读书,瞎眼的老爷爷身边围着听山歌的旅人……这些“另一种样子”的梦想,比原本的期待更动人。那个闯荡归来的年轻人,把泡胀的稿件捡起来,用石头压住晾干,说“我想把村里的故事写下来,不一定非要发表”。
nbsp小石头把刻着“飞”字的石头放在梦镜前,镜中映出他长大后的样子:他成了村里的农机手,把拖拉机改得又快又稳,车身上画满了飞机的图案,孩子们都爱坐他的车。看谷的老人把自己年轻时想当木匠的刨子找出来,开始给梦镜做个新的木框,说“得让它像样点”。
nbsp离开逐梦谷时,老人送给他们一把他亲手削的木飞机,机翼上刻着“念想”两个字。“梦镜说,谢谢你让它明白,真正的梦想不是非得飞到天上,落在地上生根发芽,也是好样子。”他望着重新变得清亮的梦镜,镜中的影像与飘落的桃花交织,像幅活着的画,“就像这逐梦谷,既有开花时的热闹,也有结果时的沉静,两者都经历过,才算没白来这世上一趟。”
nbsp马车继续前行,前方的路被初夏的阳光晒得暖洋洋的,路边的麦田泛起绿色的波浪,风吹过,麦浪翻滚,像片涌动的海。远处的村庄里,传来姑娘们的笑声,清脆得像风铃。纳煞镜的镜面中,一片被竹林环绕的盆地正在缓缓显现,盆地里的石台上摆着能映照承诺的“诺镜”,这些镜子能照出人的誓言是否真诚,真心的承诺会让镜面发光,虚假的誓言则会让镜子蒙尘,当地人称之为“守诺盆”。传说守诺盆的诺镜能让人信守承诺,却在最近频频失光,镜面上的灰越来越厚,盆地里的人开始不信守约定,借钱不还的,说好帮忙却不来的,甚至连嫁娶的婚约都能随便反悔,连最讲信用的老人都叹了口气,说“人心不古了”。
nbsp“是‘违诺煞在作祟。”一个编竹篮的老篾匠告诉他们,“上个月有个外地商人来这儿收竹子,说好了给高价,结果收完就跑了,欠了我们半年的工钱,从那以后诺镜就不对劲了。现在连孩子们拉钩上吊的约定都不算数了,有个小孩说要把自己的糖给另一个,转头就反悔,气得那孩子哭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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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纳煞镜的青光中,守诺盆的景象愈发清晰:盆地里的诺镜果然蒙着层灰,镜面黯淡无光,只有偶尔闪过的一丝微光,证明曾经有过真诚的誓言;盆地中心的“立信台”——摆放主诺镜的石台,台面上刻着的“一诺千金”四个字已经被黑气覆盖,黑气中隐约有无数只反悔的手,正在撕毁看不见的约定;那个外地商人留下的收条散落在石台周围,上面的签名已经模糊,却散发着浓烈的煞气,煞气顺着石台的纹路钻进诺镜,让真诚的承诺也变得可疑。竹林里的竹子虽然长得茂盛,却有不少被人偷偷砍了卖钱,留下的竹桩像一个个破碎的誓言,透着股心虚的荒凉。
nbsp“不是人心不古了,是‘怕吃亏的念头在悄悄改了规矩。”陈砚望着立信台的方向,“诺镜的本质是‘照见真心,不是‘强迫守信。它让镜面发光,是告诉你‘守住承诺,你会看得起自己;它让镜子蒙尘,是提醒你‘说了不算,心会不安。那个商人的背叛像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让大家觉得‘守诺的人会吃亏,这才给了违诺煞可乘之机。就像那些砍竹子的人,其实心里发虚,夜里总梦见被竹子扎,这就是诺镜在悄悄提醒——不是别人没看见,是自己的良心过不去。”
nbsp阿竹的铜镜里,守诺盆的诺镜突然闪过一丝光亮,镜中映出个温暖的画面:老篾匠年轻时给人编竹篮,说好了三天交货,结果下雨耽误了,他连夜打着灯笼编,天亮时准时送到,买主说“晚几天没事”,他却说“说了三天,就不能食言”——这份藏在“吃亏”背后的坚守,像竹林里的老竹根,扎得深,撼不动。“守诺的人心里踏实,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阿竹的眼睛亮起来,“违诺煞能让人暂时忘了愧疚,却抹不掉守诺时的安心。就像那个欠工钱的商人,他夜里肯定睡不好,总怕被找到;那些反悔的人,看到别人信守约定,心里总会咯噔一下。这些藏不住的不安,就是诺镜最想照出的真良心。”
nbsp马车朝着守诺盆的方向驶去,车轮碾过铺满竹叶的路,留下串带着竹香的辙痕。纳煞镜的青光在前方闪烁,镜背的世界地图上,守诺盆的位置亮起翠绿色的光,像被雨水洗过的竹林。
nbsp这条路,依旧延伸向未知的远方。守护,亦是如此。
nbsp马车驶入守诺盆时,初夏的阳光穿过竹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竹子的清香,却掩不住那份失信带来的滞涩。与逐梦谷的憧憬不同,这里本该是信守承诺的净土,此刻却像个被打翻的算盘,乱了章法——石台上的诺镜蒙着厚厚的灰,镜面黯淡无光,连最基本的反光都显得吝啬;盆地里的人们相遇时,眼神躲闪,说话含含糊糊,生怕被人提起曾经的约定;竹林深处,被偷偷砍伐的竹桩上,还留着没来得及清理的刀痕,像一道道未愈合的伤口,无声地诉说着背叛。
nbsp“昨儿个村东头的刘老五,把给女儿定下的亲事给退了。”编竹篮的老篾匠手里的竹条被掰得“咯吱”响,竹屑落在他的蓝布褂子上,“那小伙子是邻村的,踏实肯干,两家都喝了定亲酒,就差选日子了。结果刘老五听人说城里有个老板看上他女儿,能给不少彩礼,连夜就去男方家毁约,说‘以前的话不算数。小伙子的娘哭着来诺镜前磕头,说‘这镜子咋就不亮了呢,连句公道话都不肯说,听得人心里堵得慌。”
nbsp陈砚的纳煞镜悬在盆地上空,青光穿透竹林的缝隙,照向中心的立信台。那座石台上的主诺镜果然如镜中所见,镜面蒙着的灰尘下,隐约可见无数细密的划痕,这些划痕是被一次次失信行为刻下的,每道划痕里都缠着黑色的煞气,像一条条细小的毒蛇,在镜面上蜿蜒爬行。“一诺千金”四个字被黑气侵蚀得几乎看不见,只有“诺”字的右半部分还顽强地透着点微光,像只不肯闭合的眼睛。那个外地商人留下的收条散落在石台周围,纸张已经发黄发脆,上面的字迹被煞气扭曲成了狰狞的模样,仿佛在嘲笑那些被欺骗的人。
nbsp“不是承诺太廉价,是‘贪便宜的念头在给心打折扣。”陈砚的指尖划过纳煞镜,镜中放大的划痕露出里面的影像,这些影像是被背叛者的失落与坚守者的挣扎:被退亲的小伙子默默地帮刘老五家修好了漏雨的屋顶,说“就算不成亲,邻里情分还在”;借给别人钱却要不回来的张奶奶,依旧把攒下的鸡蛋分给贫困的孩子,说“不能因为遇着坏人,就把良心也丢了”;曾经被商人欺骗的竹农,还是会在山里给迷路的人指路,说“不能让别人也尝这心寒的滋味”——这些藏在失信阴影下的善良,像竹林里的春笋,在石缝中也要努力生长,“人总以为‘说了不算能占到便宜,却忘了每一次失信,都是在给良心减分。刘老五退亲看似得了彩礼,却让女儿在村里抬不起头;商人骗了工钱看似赚了钱,却一辈子活在被追讨的恐惧里。诺镜不亮不是不公道,是在说‘当人们都不在乎承诺时,它的光亮也就没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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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阿依从行囊里取出逐梦谷带回的木飞机,轻轻放在立信台上。木飞机机翼上的“念想”二字在青光下闪烁,与诺镜上仅存的微光相呼应,一道细小的光束从木飞机射向诺镜,镜面上的灰尘开始簌簌落下,露出一小块洁净的镜面。这块镜面里,映出老篾匠年轻时的画面:他给人编竹篮,说好了三天交货,结果中途暴雨冲毁了竹棚,他冒雨进山砍竹子,手被竹片划破了也顾不上包扎,硬是在第三天清晨把编好的竹篮送到了买主手上,买主要多给他钱,他却摆摆手说“说好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不能因为我难就坏了规矩”——这些被遗忘的坚守,像深埋在土里的竹根,只要有一丝机会,就能焕发生机。
nbsp“你看,守诺的种子一直都在,只是被灰尘盖着。”阿依指着那块洁净的镜面,“违诺煞能让人暂时忘记承诺的重量,却抹不掉守诺时心里的那份踏实。刘老五退亲后,夜里总睡不着,听他媳妇说,他总在梦里喊‘对不起老祖宗;那个骗钱的商人,听说在别的地方做生意时,总疑神疑鬼,怕别人也骗他。这些藏不住的不安,就是诺镜最想照出的良心。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帮它把灰尘擦掉,让那些坚守的光亮重新汇聚。”
nbsp跟着老篾匠往立信台走的路上,他们发现了个特别的现象:家里有长辈以身作则守诺的,孩子对承诺就格外看重。竹林边的一间茅屋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蹲在地上,把自己的糖果分给另一个孩子,说“昨天说好的,我分你一半”,虽然他自己手里只剩下一颗,却笑得格外开心,他身边的小诺镜虽然也蒙着灰,却有一圈淡淡的光晕——榜样的力量,能在失信的土壤里开出诚信的花。
nbsp“真诚的承诺有温度,能融化失信的寒冰。”阿竹的铜镜突然贴近那面小诺镜,镜中映出小男孩的爷爷的画面:老人年轻时曾给人做担保,结果对方跑了,老人硬是砸锅卖铁,替人还了钱,说“我担保的,就不能让人家吃亏”,“守诺不是天生的,是被言传身教出来的。违诺煞能迷惑成年人,却很难撼动孩子心里的纯真。就像竹林里的老竹子,就算周围的新竹被砍了,它依旧挺直腰杆,用自己的影子护住脚下的土地,这是刻在骨子里的风骨。”
nbsp在立信台前,他们见到了那个退亲的刘老五。他正蹲在地上,用脚碾着那些发黄的收条,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像被人扇了耳光。看到陈砚等人,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一沓钱:“我把那老板的彩礼退了……我女儿说‘爹,我宁愿嫁个说话算数的,也不要这昧心钱,她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了两天,我这心里,比被刀割还疼。”
nbsp纳煞镜的青光落在那沓钱上,钱上突然浮现出刘老五年轻时的画面:他曾答应病重的母亲,要好好照顾年幼的妹妹,他做到了,妹妹出嫁时,他把所有积蓄都给了妹妹当嫁妆;他曾答应帮邻居照看果园,就算自己家的地荒了,也没误过一天——这些被利益蒙蔽的过往,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现在的糊涂。
nbsp“错了能改,就不算太晚。”老篾匠把手里的竹条递给刘老五,“编竹篮讲究经纬分明,少一根都不成;做人也一样,少了诚信这根筋,站着都不直。”
nbsp立信台的煞气在这一刻剧烈翻涌,无数失信的影像从黑气中冲出,像要把所有坚守承诺的人都拖下水。陈砚让盆地里的人都来说说自己“守住的最难的承诺”,不管事情大小。
nbsp“我答应我爹,要把他的手艺传下去,现在我儿子也跟着我学编竹篮了。”老篾匠的声音带着自豪。
nbsp“我答应过我的学生,要陪他们读完小学,就算村里就剩三个孩子,我也没走。”教书的先生推了推眼镜。
nbsp“我答应过我媳妇,不管她病成啥样,都不丢下她,现在她能拄着拐杖走路了。”一个中年汉子眼里闪着光。
nbsp随着这些话出口,立信台上的诺镜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镜面的灰尘被彻底驱散,“一诺千金”四个字金光闪闪,照亮了整个盆地。那些被砍伐的竹桩旁,冒出了新的竹笋,嫩绿的笋尖直指天空,像在宣告新生。被退亲的小伙子和刘老五的女儿站在诺镜前,小伙子说“我还愿意娶你”,姑娘红着脸点了点头,诺镜映出他们的身影,发出温暖的光。
nbsp刘老五亲自去邻村给小伙子的娘道歉,老太太虽然还有些生气,却还是留他吃了饭;那个骗钱的商人不知从哪听说了诺镜复明的事,托人把欠的工钱还了回来,还附了封信,说“对不起,我错了”;孩子们又开始拉钩上吊,说“一百年不许变”,他们的笑声在竹林里回荡,清脆得像风铃。
nbsp离开守诺盆时,老篾匠送给他们一个编好的竹篮,篮子的底部编着“诚信”两个字,精巧别致。“诺镜说,谢谢你让它明白,承诺不是嘴上的话,是心里的秤,秤杆歪了,人就站不直了。”他望着重新变得明亮的诺镜,镜面的光芒与竹林的翠绿交织,像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就像这守诺盆,既有竹子的坚韧,也有诺镜的清亮,两者都在,才算没白在这世上立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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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马车继续前行,前方的路被盛夏的浓荫覆盖,路边的池塘里开满了荷花,粉的、白的,像一个个亭亭玉立的姑娘。远处的集市上,人声鼎沸,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纳煞镜的镜面中,一片被古城墙环绕的市集正在缓缓显现,市集里的摊位上摆着能映照公平的“衡镜”,这些镜子能照出交易中的公道,买卖公平,镜面就会平稳;若有欺诈,镜面则会倾斜,甚至碎裂,当地人称之为“公平集”。传说公平集的衡镜能让人买卖公道,却在最近频频倾斜,不少摊位的衡镜都裂了缝,市集上的人开始缺斤少两,以次充好,连最老实的商贩都动了歪心思,说“不这样就赚不到钱”。
nbsp“是‘偏私煞在作祟。”一个卖菜的老婆婆告诉他们,“上个月有个外地来的贩子,用假货骗了不少人的钱,还说‘做生意就是要奸滑,老实人吃亏,从那以后衡镜就不对劲了。现在连给孩子买糖果,都得自己带秤,不然准被骗,你说这叫啥世道。”
nbsp纳煞镜的青光中,公平集的景象愈发清晰:市集上的衡镜果然倾斜得厉害,有的甚至一头高一头低,像个喝醉了的人;摊位上的货物看着光鲜,仔细一看,不是缺了角,就是掺了假,有个卖酒的摊位,酒坛里装的大半是水;那个外地贩子留下的空箱子扔在市集的角落里,箱子上的“投机取巧”四个字在青光中格外刺眼,煞气正从这四个字里源源不断地渗出,像在污染着整个市集的公平之气。市集中心的“公正石”——一块刻着“买卖公平”的巨石,上面摆放的主衡镜已经裂了道大口子,镜面的倾斜让周围的摊位都跟着显得歪歪扭扭。
nbsp“不是人心变坏了,是‘怕吃亏的念头在扰乱天平。”陈砚望着公正石的方向,“衡镜的本质是‘照见公道,不是‘强迫让利。它让镜面平稳,是告诉你‘公平交易,心里踏实;它让镜面倾斜,是提醒你‘占了便宜,良心不安。那个外地贩子的欺诈像一颗坏种子,落在了贪小便宜的土壤里,才长出了这失信的毒草。就像那些缺斤少两的商贩,夜里总梦见自己的秤被人砸了,这就是衡镜在悄悄警告——不是别人没发现,是自己的心里早就有了亏欠。”
nbsp阿竹的铜镜里,公平集的衡镜突然闪过一丝平稳的光,镜中映出个年轻商贩的画面:他卖的布料总是比别人多给一寸,说“吃亏是福”,虽然赚得少,却有很多回头客,他的衡镜虽然也有些倾斜,却比别人的稳得多——这份藏在利益背后的公道,像黑夜里的一盏灯,能照亮周围的黑暗。“公平的交易有引力,能稳住倾斜的天平。”阿竹的眼睛亮起来,“偏私煞能让人暂时忘记公道,却抹不掉公平交易时的那份安心。就像那个卖菜的老婆婆,她的菜总是足斤足两,说‘挣干净钱,睡得香,就算别人都在投机取巧,她也不肯改。这些藏不住的坚守,就是衡镜最想照出的真公道。”
nbsp马车朝着公平集的方向驶去,车轮碾过热闹的石板路,留下串带着烟火气的辙痕。纳煞镜的青光在前方闪烁,镜背的世界地图上,公平集的位置亮起金黄色的光,像正午的阳光一样耀眼。
nbsp这条路,依旧延伸向未知的远方。守护,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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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3章 龙潜于渊(78)[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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