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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2章 龙潜于渊(77)[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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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抵达润水寨时,盛夏的阳光正烈,瀑布的水汽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七彩的虹,却掩不住村寨里的慵懒气息。与留音镇的热闹不同,这里的竹木房屋大多敞着门,却少见人影,只有几只老母鸡在院坝里踱步;屋檐下的水镜蒙着厚厚的青苔,镜面模糊得照不出人影,凝结的水珠滴落在水桶里,发出单调的“滴答”声,像在打盹;瀑布下的蓄水池泛着墨绿色,水面漂浮着落叶和枯枝,池边的石板路长满了滑腻的绿苔,显然许久没人清理。

    nbsp“村东头的老秦家,水田都快长满野草了。”挑着水桶的年轻姑娘把水桶放在自家门槛上,桶里的水泛着淡淡的黄,“他男人以前天不亮就去田里,现在太阳晒屁股了还在竹椅上躺着,说‘辛辛苦苦种一年,不如人家城里打工一个月。他儿子考上大学,本来是寨子里的骄傲,现在倒成了他偷懒的借口,说‘反正以后儿子在城里扎根,我种这田干啥。”

    nbsp陈砚的纳煞镜悬在村寨上空,青光穿透潮湿的空气,照向瀑布源头的水镜群。那些挂在竹木屋檐下的水镜果然如镜中所见,青苔下的镜面泛着灰败的光,镜中映出的人影都眼神涣散,动作迟缓,像是被抽走了筋骨。最触目的是蓄水池中央的“聚水石”,这块天然形成的黑石本是水镜的核心,能净化水质,此刻却被青苔完全覆盖,石缝中渗出的水汽带着苦涩的味道,正是怠惰煞的源头。外乡人留下的“躺平”言论,像层油腻的薄膜,盖在聚水石上,让水汽无法正常循环,才让泉水变苦。

    nbsp“不是懒得多可怕,是丢了‘过日子的心气。”陈砚的指尖划过纳煞镜,镜中放大的聚水石露出青苔下的刻字,“这些字是建寨时刻的——‘水滴石穿。当年寨民们靠手挖肩扛,把瀑布水引到田地里,才有了这润水寨。现在日子好过了,反倒忘了‘一滴滴攒的道理。外乡人的话只是引子,真正让水镜长青苔的,是‘觉得不值得的灰心。老秦家男人不是不想干活,是觉得自己的辛苦没人看见,儿子出息了,自己反倒成了‘没用的人,这才懒得动弹。”

    nbsp阿依从行囊里取出留音镇带回的风镜,对着聚水石的方向举起。风镜反射的阳光穿透青苔,在聚水石上照出个小小的光斑,光斑处的青苔迅速褪去,露出底下黝黑的石面,石面映出老秦家男人年轻时的画面:他背着生病的父亲走了十里山路求医,汗湿透了衣衫却不肯歇脚;他把家里唯一的鸡蛋塞进儿子书包,说“读书要吃饱”;他帮邻居修水渠,泡在水里一整天,晚饭就啃个冷窝头——这些被遗忘的坚韧,像石缝里的种子,只要见光就会发芽。

    nbsp“你看,力气藏在骨头里,心气藏在念想里。”阿依指着那个光斑,“怠惰煞能让人懒得动手,却夺不走藏在心底的‘舍不得。老秦家男人总说‘田荒了就荒了,却在夜里偷偷去田埂上转悠,怕野猪糟蹋了剩下的秧苗。水镜长青苔不是因为懒,是因为觉得自己的‘有用被偷走了。就像这瀑布水,看着哗哗流,其实每一滴都在滋养土地,只是不声不响,让人忘了它的好。”

    nbsp跟着年轻姑娘往村寨深处走时,他们发现了个特别的现象:家里有小孩的人家,水镜上的青苔总薄一些。有户人家的院坝里,几个孩子正用树枝清理水镜上的青苔,小手冻得通红却笑得欢,他们说“老师讲过,镜子亮了,泉水就甜了”——孩童的天真信念,像阳光一样能驱散怠惰的阴霾。

    nbsp“信念是最好的清洁剂。”阿竹的铜镜突然贴近一面水镜,镜中映出孩子们的另一个游戏:他们把水镜里的水珠收集起来,说要“种出会喝水的花”,虽然稚嫩,却透着股“相信就能成”的执拗,“怠惰煞能让人觉得‘没用,却挡不住‘想试试的冲动。就像老槐树,冬天看着光秃秃的,根在土里一点没闲着,春天一到就发芽,这就是藏在骨子里的劲儿。”

    nbsp在老秦家的院坝外,他们听到了竹椅上的呼噜声。老秦头确实躺在竹椅上,嘴角挂着口水,手里还捏着个旱烟袋,烟早灭了。他的儿子站在院门口,西装革履,手里提着个大箱子,显然刚从城里回来,脸上带着既愧疚又无奈的神情:“我每次寄钱回来,他都说‘别给我寄,我不缺钱,我以为他真的不需要……”

    nbsp纳煞镜的青光落在老秦头身上,他突然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秧苗……水……”儿子眼睛一亮,突然蹲在竹椅旁,轻声说:“爹,我辞掉城里的工作了,回来跟您学种地,顺便搞个农产品网店,您教我认节气,我教您用手机,咱爷俩一起干,行不?”

    nbsp老秦头的呼噜声停了,眼睛没睁开,嘴角却悄悄往上扬了扬,捏着旱烟袋的手指动了动。

    nbsp聚水石周围的青苔最厚,怠惰煞的气息让空气都变得粘稠。陈砚让寨民们都来说说自己觉得“最值得”的一件事,不管是多小的事。

    nbsp“我去年帮李奶奶挑了三个月水,她临终前把传了三代的银镯子给我了,说‘丫头心好。”年轻姑娘红着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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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我种的玉米去年得了镇上的奖,镇长说‘润水寨的玉米最甜,我现在还把奖状贴在墙上呢。”种玉米的大叔拍着胸脯说。

    nbsp“我教寨子里的老人用智能手机,张大爷学会视频后,跟外地的孙子哭了半宿,说‘能看见娃了。”村里的教书先生笑着说。

    nbsp随着这些话出口,聚水石上的青苔像被潮水冲刷般迅速褪去,露出黝黑光亮的石面,石面映出所有“值得”的画面:挑水的姑娘、得奖的玉米、视频里的祖孙……这些画面汇聚成温暖的光,顺着瀑布水流淌,所过之处,水镜上的青苔纷纷消退,镜面重新变得光洁,凝结的水珠滴落在水桶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唱歌。

    nbsp老秦头终于睁开眼睛,坐起身对儿子说:“网店啥的我不懂,但种地我门儿清,明儿起你跟我学看天,啥时候播种,啥时候浇水,差一天都不行。”儿子赶紧点头,伸手想扶他起来,却被他甩开:“我还没老到要你扶,走,去看看咱家的田,该除草了。”

    nbsp孩子们种“会喝水的花”的地方,真的冒出了嫩芽,嫩芽的叶子上还挂着水珠,像刚哭过的笑脸。年轻姑娘挑着新接的泉水,尝了一口,突然喊起来:“甜的!泉水变甜了!”

    nbsp离开润水寨时,年轻姑娘送给他们一瓶泉水,水里泡着朵当地特有的“润水花”,花瓣在水中轻轻舒展,像在跳舞。“水镜说,谢谢你让它明白,真正的勤劳不是瞎忙活,是觉得‘值得的那份心劲儿。”她望着重新变得清亮的水镜,瀑布的虹光落在镜面上,折射出五彩的光,“就像这瀑布,既不是为了让人夸它好看,也不是为了非要滋养出啥,它就那么流着,该滋润的自然会被滋润,这才是最踏实的活法。”

    nbsp马车继续前行,前方的路被初秋的落叶染成金黄,空气中弥漫着成熟的果香,远处的果园里传来果农的笑声,像串饱满的果实。纳煞镜的镜面中,一片被古老城墙围绕的市集正在缓缓显现,市集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时镜”,这些镜子能映照出季节的流转,春天映出花开,夏天映出蝉鸣,秋天映出落叶,冬天映出飘雪,当地人称之为“时序集”。传说时序集的时镜能让人顺应时节生活,种庄稼、养生息都依着镜子的指引,从未出过差错,但最近的时镜却频频错乱,春天的镜子映出飘雪,秋天的镜子映出花开,市集上的瓜果蔬菜长得乱七八糟,早熟的麦子还没灌浆就黄了,晚熟的果子没到冬天就落了,连最有经验的老农都犯了愁。

    nbsp“是‘逆时煞在作祟。”一个卖种子的老汉叹了口气,手里捏着颗干瘪的麦粒,“上个月有个搞大棚种植的老板来市集,说‘现在科技发达了,想让啥时候结果就啥时候结果,还用看天吃饭?,他还把带来的反季蔬菜摆在时镜前,说‘你看,这才叫本事,从那以后时镜就乱了套。现在连节气都跟着乱,明明该降温了,却突然热得穿单衣,好多人家的菜苗都冻死了又热死,死得不明不白。”

    nbsp纳煞镜的青光中,时序集的景象愈发清晰:市集摊位上的时镜果然一片混乱,春天的镜面飘着雪花,冻伤了映出的桃花;秋天的镜面落着夏雨,打烂了映出的麦穗;最中间的“司辰镜”——一面能显示二十四节气的巨大铜镜,此刻指针乱转,“清明”指向“霜降”,“冬至”对着“夏至”,镜面上的刻度被黑气覆盖,黑气中隐约有无数个时钟在倒转,正是逆时煞的源头。那个大棚老板带来的反季蔬菜堆在司辰镜前,菜叶上的农药残留与黑气结合,形成了更浓郁的煞气,让时镜彻底失去了对时节的感知。

    nbsp“不是科技的错,是丢了‘顺应中的智慧。”陈砚望着司辰镜的方向,“时镜的本质不是‘捆住人,是‘提醒人——春天播种是因为地温够了,秋天收获是因为昼夜温差正好,这是老祖宗摸透了自然的脾气,总结出的相处之道。大棚种植本是弥补自然的不足,却被当成了‘征服自然的工具,这才激怒了时序的灵。反季蔬菜不是不能吃,是不能忘了‘自然有其时的敬畏,就像人能熬夜,却不能天天熬夜,逆天而行,总会累着。”

    nbsp阿竹的铜镜里,时序集的时镜突然闪过一丝正常的光影,春天的镜面短暂地映出蜜蜂采蜜的画面,秋天的镜面露出饱满的稻穗——这些被煞气掩盖的正常时序,像暴风雨中的灯塔,证明时镜还没彻底失灵。“自然的韧性比我们想的强。”阿竹的眼睛亮起来,“逆时煞能打乱表面的时序,却改不了根里的规律。就像被催熟的果子,看着红了,滋味却差远了,这就是自然在悄悄提醒我们,急不得。”

    nbsp马车朝着时序集的方向驶去,车轮碾过铺满落叶的路,留下串带着果香的辙痕。纳煞镜的青光在前方闪烁,镜背的世界地图上,时序集的位置亮起橙黄色的光,像秋天成熟的果实。

    nbsp这条路,依旧延伸向未知的远方。守护,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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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马车驶入时序集时,初秋的风正卷着落叶打转,市集的青石板路上铺满了金黄的银杏叶,踩上去沙沙作响,却掩不住那份时序错乱的诡异。与润水寨的慵懒不同,这里本该是秋收的繁忙景象,此刻却像被揉乱的日历——摊位上的时镜乱成一团,春天的镜子里飘着鹅毛大雪,冻得映出的桃花瓣都卷了边;秋天的镜子里下着瓢泼夏雨,打得麦穗东倒西歪;卖水果的摊位前,本该深秋成熟的柿子挂在还开着花的枝头上,青黄不接的模样看得人心里发堵;最让老农们心疼的是那些反季蔬菜,看着光鲜,根须却早已腐烂,轻轻一碰就化成一滩水。

    nbsp“昨儿个王大爷的白菜地全毁了。”卖种子的老汉蹲在摊位后,手里的麦粒被捻得粉碎,“他信了时镜乱指的节气,本该霜降种的冬储白菜,提前一个月就下了种,结果突降的高温把菜苗全烤蔫了,老爷子蹲在地里哭了半宿,说种了一辈子地,到头来连啥时候下种都不知道了。”

    nbsp陈砚的纳煞镜悬在市集上空,青光穿透混乱的气流,照向中央的司辰镜。那面显示二十四节气的巨大铜镜果然如镜中所见,指针像疯了似的乱转,“雨水”指到了“大暑”的刻度上,“秋分”撞上了“立春”,镜面上的黑气浓得化不开,像层凝固的墨,每道黑气里都缠着细小的藤蔓——那是反季蔬菜的残留根系,被逆时煞扭曲成了束缚时序的枷锁。最触目的是司辰镜底座刻着的“顺天应时”四个字,已经被黑气侵蚀得模糊不清,只有“顺”字的最后一竖还透着点金光,像根不肯弯折的脊梁。

    nbsp“不是时序太脆弱,是人的‘敬畏心生了锈。”陈砚的指尖划过纳煞镜,镜中放大的藤蔓露出叶片上的纹路,这些纹路竟是大棚老板的“致富经”:如何用激素催熟果实,如何用农药抑制生长,如何用灯光改变植物对季节的感知——这些违背自然的手段被逆时煞吸收,化作了扰乱时序的利器,“人总以为掌握了规律就能改造规律,却忘了规律的背后是千万年的平衡。就像王大爷,他不是不懂种地,是被‘人定胜天的念头迷了眼,忘了老祖宗‘看天吃饭里藏着的谦逊。时镜乱转不是要惩罚谁,是在喊‘慢点儿,等等自然的脚步。”

    nbsp阿依从行囊里取出润水寨带回的泉水,洒在司辰镜的底座上。泉水顺着刻字的纹路流淌,“顺天应时”四个字突然发出微弱的光,黑气中的藤蔓像被烫到似的,纷纷蜷缩起来。有滴泉水溅到春天的时镜上,镜面的雪花瞬间停了,露出底下含苞的花骨朵,花骨朵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显然是自然该有的模样——这些被压制的生机,像冬眠的种子,只要得到一点滋养就会苏醒。

    nbsp“你看,自然有它自己的节奏。”阿依指着那朵花骨朵,“逆时煞能打乱表面的季节,却改不了植物‘该发芽时发芽,该开花时开花的本能。就像被催熟的西红柿,看着红透了,切开里面还是青的,这就是自然在说‘我还没准备好。王大爷的白菜虽然毁了,但地里的土还记得什么时候该种什么,明年春天一到,撒下的种子照样能生根发芽,这就是时序藏不住的韧性。”

    nbsp往司辰镜走的路上,他们发现了个耐人寻味的现象:越是遵循老法子种地的人家,摊位上的时镜错乱得越轻。有个老婆婆的摊位前摆着些个头不大的山楂,她说“这是按老规矩等霜降后摘的,虽然晚了点,却比早摘的甜十倍”,她身后的时镜虽然也有雪花飘落,却只落在镜边,没伤着映出的山楂树——对自然的尊重,能形成对抗逆时煞的屏障。

    nbsp“尊重不是妥协,是懂得商量。”阿竹的铜镜突然贴近一面秋天的时镜,镜中映出大棚老板的另一段记忆:他小时候跟着爷爷种地,爷爷总说“种地就像跟老天爷打交道,你敬他一分,他就多赏你一分”,他当时嫌爷爷老套,现在却总在夜里梦见爷爷的田埂,“他不是天生就想逆天,是被‘快字逼得忘了慢的好。逆时煞只敢放大他的急功近利,却不敢让人知道他藏在抽屉里的老农具,那是他爷爷留下的,擦得比新买的还亮。就像湍急的河流,底下总有块稳住水流的礁石,只要没被冲走,早晚能把水导回正道。”

    nbsp在司辰镜前,他们见到了那个搞大棚种植的老板。他正蹲在地上,看着自己带来的反季蔬菜腐烂成泥,西装裤沾了不少污渍,却顾不上拍。看到陈砚等人,他突然苦笑一声:“我以为搞反季种植是本事,结果昨天接到老家电话,说我爹种的那片老苹果园,因为没打催熟剂,被收购商以‘不熟为由压价,现在还挂在树上没人要。我这到底是帮了自然,还是害了它?”

    nbsp纳煞镜的青光落在他身上,镜中映出他爷爷的画面:老人在果园里给苹果树剪枝,嘴里念叨着“这枝长得太急,会抢了果子的养分,得剪了”;他把掉落的苹果埋在树下,说“让它回回土,明年才能结出更甜的”;他教小时候的老板认节气,说“节气就像人的心跳,快了慢了都不行”——这些被遗忘的老道理,像钥匙一样,能打开被逆时煞锁住的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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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急不是错,错在忘了‘慢里的智慧。”陈砚递给老板一块司辰镜的碎片,“你搞大棚本是为了让冬天也能吃到新鲜菜,这是好事,但不能让大棚成了‘自然不需要尊重的借口。就像人发明了雨伞,是为了避雨,不是为了嘲笑老天爷会下雨。”

    nbsp老板攥着那块镜碎片,突然站起身:“我知道该咋办了。我这就回去把大棚里的激素全清了,改成有机种植,虽然慢,但对得起地里的土。我爹的苹果没人要,我就自己开个网店,告诉大家这是‘等自然酿够了甜的果子。”

    nbsp司辰镜的黑气在这一刻剧烈翻涌,无数错乱的季节影像从镜中喷薄而出,试图阻止他们纠正时序。陈砚让市集上的老农们都来说说自家最遵循自然的种地法子,不管多琐碎。

    nbsp“俺家种麦子,总比别人晚播三天,俺爹说‘要等地冻透了再种,这样来年根系扎得深。”卖面粉的汉子嗓门洪亮。

    nbsp“我给桃树剪枝,从来不多剪,得留着些弱枝给强枝挡挡霜,就像大人护着小孩。”果农大爷摸了摸胡子。

    nbsp“我妈腌咸菜,非要等霜降后才腌萝卜,说‘霜打过的萝卜才不带苦味,几十年都这样。”卖咸菜的姑娘笑着说。

    nbsp随着这些话出口,司辰镜上的黑气像被阳光晒化的冰,迅速消退。乱转的指针渐渐稳住,“雨水”回到了该在的位置,镜面上的“顺天应时”四个字重新变得清晰,金光四射。春天的时镜飘起了细雨,桃花瓣上的露水顺着纹路滚落,映出蜜蜂振翅的残影;秋天的时镜刮起了清风,麦穗在风中轻轻摇晃,饱满得能看出麦粒的形状。那个腐烂的反季蔬菜堆里,竟钻出几棵野生的荠菜,绿油油的,显然是自然悄悄播下的种子。

    nbsp老婆婆的山楂被抢购一空,有人说“这才是山楂该有的酸甜味”;王大爷虽然丢了白菜,却在地里发现几株自然生长的菠菜,他说“这是老天爷给的补偿,明年还按老规矩来”;大棚老板临走前,把爷爷的老农具摆在了司辰镜前,说“让它在这儿提醒大家,快有快的好,慢有慢的妙”。

    nbsp离开时序集时,卖种子的老汉送给他们一袋饱满的谷种,说是“按节气收的,保管明年能长出好谷子”。“司辰镜说,谢谢你让它明白,真正的时序不是死板的规矩,是自然和人商量着来的默契。”他望着重新有序的市集,时镜里的季节各司其职,像幅被重新拼好的画,“就像这一年的四季,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少了哪样都不行,快了慢了都不妥,互相等着点,才能凑出完整的年景。”

    nbsp马车继续前行,前方的路被深秋的寒霜染白,路边的枯草挂着晶莹的冰珠,在阳光下闪烁着碎钻般的光。远处的山林已经褪去了大半颜色,露出赭红色的山脊,像幅写意的水墨画。纳煞镜的镜面中,一片被湖泊环绕的岛屿正在缓缓显现,岛屿上生长着奇异的“忆时草”,草叶能记录时间的片段,风吹过时,草叶会发出沙沙的声响,讲述过去的故事,当地人称之为“时光屿”。传说时光屿的忆时草能让人重温最珍贵的记忆,却在最近频频枯萎,草叶发黄卷曲,发出的声响不再是温暖的故事,而是刺耳的噪音,岛上的居民说总在夜里梦见被遗忘的痛苦,连最乐观的渔人都变得沉默寡言。

    nbsp“是‘碎时煞在作祟。”一个划着独木舟的渔人告诉他们,“上个月有伙年轻人来岛上探险,说要‘找到时光的秘密,回到过去改变遗憾,他们在忆时草最茂盛的地方挖了个大坑,结果什么都没挖到,从那以后草就开始枯了。现在连岛上的老钟楼都不准了,指针忽快忽慢,有时候还倒着走,像在嘲笑我们留不住时间。”

    nbsp纳煞镜的青光中,时光屿的景象愈发清晰:岛屿上的忆时草果然大片枯萎,枯黄的草叶间夹杂着黑色的斑点,那是碎时煞留下的痕迹。湖泊中央的“时光泉”——忆时草的源头,泉水不再清澈,泛着浑浊的灰色,水面漂浮着无数破碎的记忆片段:有人摔碎碗的瞬间,有人吵架的侧脸,有人错过车站的背影——这些被撕碎的痛苦记忆,正是碎时煞的养料。年轻人挖的大坑就在泉眼边,坑壁的泥土还带着新鲜的湿气,显然破坏了时光泉的脉流,才让忆时草失去了滋养。

    nbsp“不是时光想捉弄人,是‘想改写过去的执念在撕咬记忆。”陈砚望着时光泉的方向,“忆时草的本质是‘记住美好,不是‘删除痛苦。它记录的欢笑里本就藏着泪水,就像月圆时总有阴影,这才是完整的记忆。年轻人想改变遗憾的心情能理解,但挖开泉眼的行为,就像强行撕开愈合的伤口,只会让痛苦流得更多。老钟楼的指针不准,不是在嘲笑谁,是在说‘过去已经钉在那儿了,再拧也拧不动。”

    nbsp阿竹的铜镜里,时光屿的忆时草突然抖动了一下,枯黄的草叶间冒出片新绿,新叶上映出个温暖的画面:岛上的老人们围坐在钟楼前,分享各自的老照片,有年轻时的婚礼,有孩子的满月,有丰收时的笑脸,他们笑着笑着就哭了,说“原来忘了这么多好时候”——这些被痛苦掩盖的美好,像冬雪下的青草,只要有一丝缝隙就会生长。“记忆里的甜比苦更顽固。”阿竹的眼睛亮起来,“碎时煞能撕碎表面的回忆,却拼不碎藏在心底的温暖。就像摔碎的碗,虽然裂了缝,当年用它盛过的饭香,却怎么也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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