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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4章 龙潜于渊(79)[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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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驶入公平集时,盛夏的暑气正浓,古城墙的阴影里挤满了纳凉的人,市集的石板路上黏着西瓜汁和烂菜叶,空气中混杂着汗味与各种货物的气息,热闹得近乎嘈杂。与守诺盆的凝重不同,这里本该是买卖公道的去处,此刻却像个失衡的天平,处处透着投机取巧的浮躁——摊位上的衡镜歪歪扭扭,有的镜面朝买家倾斜,露出底下藏着的小石子;有的朝卖家翘起,秤杆被砝码压得弯了腰;卖酒的摊位前围着几个怒目圆睁的汉子,酒坛被砸在地上,流出的液体清得像水,混着碎陶片在地上蔓延,像一滩没擦干净的污渍。

    nbsp“昨儿个赵铁匠的铺子让人砸了。”卖菜的老婆婆把秤砣攥得紧紧的,秤杆上的刻度被磨得发亮,“他给人打锄头,说好用三年的钢,结果掺了铁渣,锄头用了三天就卷了刃。买主找上门,他还嘴硬说‘是你不会用,最后被人堵着门骂,铺子的门板都被卸了一块。其实赵铁匠以前不是这样,他爹在世时,打出来的农具能传三代,现在啊,眼里就只剩银子了。”

    nbsp陈砚的纳煞镜悬在市集上空,青光穿透燥热的空气,照向中心的公正石。那块刻着“买卖公平”的巨石果然如镜中所见,主衡镜的裂缝从镜面一直延伸到石座,裂缝里渗出的黑气像条小蛇,缠在周围摊位的衡镜上,让本就倾斜的镜面晃得更厉害。最触目的是市集角落的“诚信碑”,碑上刻着历代守信商贩的名字,此刻却被人泼了墨,黑色的墨汁顺着名字流淌,像在给这些名字抹黑。外地贩子留下的空箱子就在碑旁,箱子上的“投机取巧”四个字被黑气滋养得愈发清晰,每个字都像只贪婪的眼睛,盯着市集上的每一笔交易。

    nbsp“不是公平太脆弱,是‘多赚一个是一个的念头在压歪秤杆。”陈砚的指尖划过纳煞镜,镜中放大的衡镜秤盘露出底下的机关,这些机关不是一天做的:有的在秤盘里藏了铁片,有的在秤砣里灌了铅,有的在秤杆上动了手脚——这些偷偷摸摸的算计,被偏私煞放大,让衡镜彻底失去了准头,“人总以为‘占便宜是本事,却忘了秤杆上的星,本是‘良心的刻度。赵铁匠掺铁渣,不是手艺不行了,是看着别人投机取巧赚了钱,心里的秤先歪了;买主砸铺子,不是脾气坏,是被辜负的信任比锄头卷刃更疼。衡镜倾斜不是要惩罚谁,是在说‘你看,连石头都比人心公道。”

    nbsp阿依从行囊里取出守诺盆带回的竹篮,放在公正石上。竹篮底部的“诚信”二字在青光下亮起,光束顺着主衡镜的裂缝钻进去,裂缝处的黑气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有缕光落在赵铁匠的铺子里,照出他爹留下的工具箱,工具箱里的锤子上刻着“不欺客”三个字,旁边还压着张发黄的账单,上面记着“给李家庄打锄头,钢三钱,工钱两文,分文未多取”——这些被利欲掩盖的规矩,像埋在账本里的种子,只要见光就会发芽。

    nbsp“你看,公道藏在老规矩里,改不了的。”阿依指着那缕光,“偏私煞能压歪秤杆,却压不垮刻在骨子里的本分。赵铁匠爹打农具时,总多烧一炉火,说‘钢火足,用着才不亏心;他收工钱时,总给穷苦人抹个零头,说‘日子难,能帮就帮点。这些藏在账本里的暖,就是衡镜最想照出的真公平。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帮它把秤杆扶正,让这些老规矩重新立起来。”

    nbsp跟着老婆婆往公正石走的路上,他们发现了个耐人寻味的现象:越是只做熟人生意的摊位,衡镜歪得越轻。巷尾的老茶馆里,掌柜的给客人续水时总多倒半杯,说“老主顾,不差这点”,他桌上的小衡镜虽然也有点斜,却能稳稳地立着——熟人社会的信任,像块压舱石,能稳住投机的风浪。

    nbsp“熟人间的信任有分量,能压得住贪心。”阿竹的铜镜突然贴近茶馆的衡镜,镜中映出赵铁匠的记忆:他小时候看爹给人打镰刀,刀刃磨得发亮,爹说“这是王大伯家的,他要割麦子,钝了会累着”;有次他偷偷在秤盘里放石子,被爹用尺子打了手心,说“秤杆歪了,人心就歪了,一辈子都直不起来”——这些被利欲盖住的教诲,成了对抗偏私煞的微光,“贪心不是天生的,是被‘别人都这样的念头带偏的。偏私煞只敢用赵铁匠的错处做文章,却不敢让人知道他夜里偷偷给买主的锄头重新淬火,说‘至少得让它能用一年。就像被风吹歪的树,根还扎在土里,只要没人再推它,早晚能长直。”

    nbsp在公正石前,他们见到了那个被砸铺子的赵铁匠。他正蹲在诚信碑旁,用布蘸着水擦碑上的墨汁,布都擦黑了,也没擦掉多少。看到陈砚等人,他突然把锤子往地上一扔,锤头砸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我爹临终前说‘咱家的铁,得比金子还实在,我现在却把他的话当耳旁风……那买主其实是我发小,小时候总把糖分给我吃,我却骗了他,这脸啊,比被砸的门板还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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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纳煞镜的青光落在那把锤子上,锤头突然发烫,映出赵铁匠爹的虚影:他站在铁匠铺前,对着刚打出的镰刀哈气,检查钢火;他把赚来的钱分成三份,一份家用,一份修工具,一份接济穷人;他临终前,攥着赵铁匠的手说“钱是赚不完的,良心丢了,就找不回来了”——这些被遗忘的嘱托,像把无形的尺子,量出了现在的偏差。

    nbsp“错了就改,锤子还能打出好东西。”老婆婆把自己的秤递过去,“你看这秤,秤砣是铁的,心也得是铁的,才能称出公道。”

    nbsp公正石的黑气在这一刻剧烈翻涌,无数倾斜的衡镜影像从黑气中冲出,像要把所有试图扶正的人都绊倒。陈砚让市集上的商贩都来说说自己“最亏的一笔买卖”,不管多小。

    nbsp“我给张奶奶称白菜,称多了半斤,没要她钱,她后来总给我送咸菜,比半斤白菜值多了。”卖菜的小伙子挠着头说。

    nbsp“我卖布时,把瑕疵品挑出来便宜卖,有人说我傻,可现在他们都只买我的布。”布庄的掌柜笑着说。

    nbsp“我爹以前给人修鞋,收了钱却多缝了几针,说‘这样耐穿,现在那些人还带着孩子来修鞋。”修鞋匠拍了拍工具箱。

    nbsp随着这些话出口,公正石上的主衡镜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裂缝开始愈合,倾斜的镜面缓缓放平。周围摊位的衡镜也跟着摆正,秤杆上的星重新变得清晰,像无数只明亮的眼睛。那个卖假酒的贩子不知从哪冒出来,抱着酒坛跪在地上,说“我把钱都退回来,以后再也不骗人了”;赵铁匠把重新淬火的锄头送给发小,发小接过锄头,说“以后还找你打农具,这次我盯着你做”。

    nbsp老婆婆的菜摊前排起了长队,有人说“就信您的秤”;老茶馆里坐满了人,掌柜的笑着续水,说“今天茶水免费,算给大伙赔个不是”;孩子们围着诚信碑,用小手擦掉碑上的墨汁,露出底下“张老实”“李公道”的名字,念得奶声奶气。

    nbsp离开公平集时,老婆婆送给他们一把新磨的秤,秤杆上的星像嵌着的碎钻。“衡镜说,谢谢你让它明白,公平不是不赚钱,是赚得踏实,花得安心,就像这秤,两头平了,心里才舒服。”她望着重新平稳的衡镜,镜面映出市集的热闹,像幅活起来的画,“就像这公平集,既有讨价还价的烟火气,也有童叟无欺的规矩,两样都有,才算没白在这世上做回买卖。”

    nbsp马车继续前行,前方的路被初秋的凉风扫过,路边的高粱红了穗,沉甸甸地低着头,像害羞的姑娘。远处的山谷里,传来采菇人的歌声,婉转悠扬,带着丰收的喜悦。纳煞镜的镜面中,一片被迷雾环绕的山林正在缓缓显现,山林里的树干上挂着能映照方向的“引镜”,这些镜子能照出迷路者的归途,镜中会出现回家的路,越是心焦,镜面越模糊,越是平静,路径越清晰,当地人称之为“归林谷”。传说归林谷的引镜能让人找到回家的路,却在最近频频失灵,镜中映出的路弯弯曲曲,甚至通向悬崖,不少采菇人在山里迷了路,连最熟悉地形的向导都叹了口气,说“这林子像活了似的,故意绕人”。

    nbsp“是‘迷踪煞在作祟。”一个背着竹篓的采菇人告诉他们,“上个月有个探险队进谷,说要找传说中的宝藏,在引镜上乱刻乱画,说‘路是人走出来的,不用这破镜子,从那以后引镜就不对劲了。现在连白天都能听见山里有哭声,像是迷路的人在喊娘,听得人头发都竖起来。”

    nbsp纳煞镜的青光中,归林谷的景象愈发清晰:山林里的引镜果然一片混乱,有的镜面映出悬崖,有的照出深潭,有的干脆一片空白;雾气比别处浓,白蒙蒙的,能见度不足三尺,雾气中隐约有无数个岔路口,每个路口都挂着相似的路标,让人分不清真假;探险队留下的绳索和工具扔在引镜旁,上面刻着的“征服自然”四个字在青光中格外刺眼,煞气正顺着这些刻痕钻进引镜,让归途变成了迷途。山林深处的“望乡台”——一块能眺望谷外村庄的巨石,台上的主引镜已经被雾气完全笼罩,镜中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风吹过的呜咽声,像迷路者的啜泣。

    nbsp“不是林子在绕人,是‘急着找路的慌心在自己绕自己。”陈砚望着望乡台的方向,“引镜的本质是‘照见归途,不是‘替人走路。它映出的路,其实是你心里记得的方向,越是慌乱,越记不清来时的脚印;越是平静,越能想起关键的标记。探险队的狂妄像把斧子,砍断了人与山林的默契,他们忘了‘敬畏自然的老理,才让迷踪煞有了可乘之机。就像那些迷路的采菇人,他们总想着‘赶紧出去,却忘了听鸟叫辨方向,看树皮认南北,这就是引镜在悄悄提醒——不是路丢了,是你忘了怎么找路。”

    nbsp阿竹的铜镜里,归林谷的引镜突然闪过一丝清晰的光,镜中映出个老向导的画面:他年轻时迷路,靠着听泉水声找到出路,说“水往低处流,跟着水声走,总能到平地”;他教徒弟认苔藓,说“北边潮,苔藓多,南边干,苔藓少”——这些被慌乱掩盖的智慧,像山林里的路标,只要静下心就能看见。“与自然相处的智慧比急躁管用。”阿竹的眼睛亮起来,“迷踪煞能制造虚假的路,却骗不了顺应自然的本能。就像那个老向导,就算引镜失灵,他也能靠着树影判断时间,跟着虫鸣找到水源。这些藏在经验里的稳,就是引镜最想照出的真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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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马车朝着归林谷的方向驶去,车轮碾过铺满落叶的山路,留下串带着秋意的辙痕。纳煞镜的青光在前方闪烁,镜背的世界地图上,归林谷的位置亮起深绿色的光,像被雾气笼罩的森林。

    nbsp这条路,依旧延伸向未知的远方。守护,亦是如此。

    nbsp马车驶入归林谷时,初秋的雾气正浓,白蒙蒙的雾气像扯不断的棉絮,缠绕在树干间,把山路遮得严严实实。与公平集的喧嚣不同,这里本该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秘境,此刻却像个设满陷阱的迷宫,处处透着令人心悸的诡异——树干上的引镜蒙着水汽,镜面里的路弯弯曲曲,时而通向陡峭的悬崖,时而钻进幽暗的山洞;雾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声,仔细听又像树叶摩擦的沙沙声,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幻;采菇人遗落的竹篓、砍刀、斗笠散落在路边,竹篓里的蘑菇已经腐烂,散发着怪异的气味,像在无声地诉说迷路的恐慌。

    nbsp“昨儿个王二柱家的小子,在林子里迷了整整一夜。”背着竹篓的采菇人用砍刀劈开挡路的荆棘,刀刃上沾着潮湿的苔藓,“那孩子才十二岁,跟着大人来采松茸,就蹲下来系个鞋带的功夫,抬头就看不见人了。王二柱带着半个村子的人找了一宿,火把把半边天照得通红,最后在悬崖边发现他,孩子抱着棵老松树,哭得嗓子都哑了,说总看见镜子里有个黑影招手,让他往沟里跳。这迷踪煞啊,就像个勾魂的鬼,专挑慌了神的人下手。”

    nbsp陈砚的纳煞镜悬在山林上空,青光穿透厚重的雾气,照向深处的望乡台。那块能眺望村庄的巨石果然如镜中所见,主引镜被浓雾裹得严严实实,镜面里的村庄影像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旋转的黑雾,黑雾中隐约有无数个错乱的路标,东指西指,把方向搅成了一团乱麻。探险队留下的绳索缠着引镜的支架,绳索上的“征服自然”四个字被雾气泡得发胀,每个字都像条扭曲的蛇,吐着信子,把山林的灵气搅得不得安宁。最触目的是老松树上的“认路痕”,这是祖祖辈辈刻下的标记,晴天看树皮颜色,雨天看刻痕深浅,此刻却被人用红漆乱涂乱画,红漆顺着刻痕流淌,像在淌血。

    nbsp“不是山林太险恶,是‘不认来路的狂妄在切断归途。”陈砚的指尖划过纳煞镜,镜中放大的黑雾露出里面的微光,这些微光是被遗忘的生存智慧:王二柱的小子其实记得父亲教的“跟着北斗走”,只是慌得忘了抬头;迷路的采菇人兜里都揣着辨别方向的野菊,只是急得忘了拿出来;连那个乱刻乱画的探险队员,背包里都装着地图,只是觉得“凭感觉走更刺激”——这些被慌乱掩盖的本能,被迷踪煞压制,让引镜彻底失去了指引的意义,“人总以为‘人定胜天是勇气,却忘了对自然的敬畏,本是活下去的前提。孩子看见黑影招手,不是真有鬼怪,是心里的恐惧把树影化成了鬼;探险队乱刻标记,不是胆子大,是把‘无知当成了‘无畏。引镜失灵不是要困住谁,是在说‘你看,连石头都比人心懂得顺应。”

    nbsp阿依从行囊里取出公平集带回的秤,挂在望乡台的树枝上。秤杆在风中轻轻摇晃,秤砣的重量让秤绳绷得笔直,青光顺着秤绳往下流,落在被红漆涂过的认路痕上。红漆遇到青光,像被清水冲过似的渐渐褪去,露出底下清晰的刻痕:“卯时向东,酉时靠西”“见三棵松左转,遇双生树右转”——这些被狂妄掩盖的老规矩,像刻在石头上的密码,只要用心就能破译。

    nbsp“你看,归途藏在老标记里,擦不掉的。”阿依指着清晰的刻痕,“迷踪煞能制造虚假的路,却改不了自然的规律。老松树的年轮里记着风向,青苔的厚薄里藏着南北,溪水流淌的声音里带着出路的方向。王二柱教儿子认北斗时,总说‘星星不会骗你,骗你的是自己的慌心;采菇人揣野菊,不是迷信,是知道‘野菊总朝着太阳开。这些藏在草木里的智慧,就是引镜最想照出的真归途。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帮它把雾气拨开,让这些老标记重新说话。”

    nbsp跟着采菇人往望乡台走的路上,他们发现了个奇妙的现象:越是记得“停下来等一等”的人,越不容易彻底迷路。山涧旁的岩石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向导正坐着抽烟,他身边放着个铜铃,每隔一刻钟就摇一次,说“迷路的人听见铃声,就知道有人在找他”,他脚边的引镜虽然也蒙着雾,却有圈淡淡的光晕,照出的方向始终朝着山外——沉着的心态,像迷雾中的灯塔,能对抗慌乱的侵蚀。

    nbsp“懂得等一等的人心里有谱,慌不起来。”阿竹的铜镜突然贴近那圈光晕,镜中映出王二柱的记忆:他小时候迷路,父亲没有满山喊,而是在路口点燃艾草,说“烟往哪飘,路就往哪走,急着找反而错过”;他教儿子系鞋带时,特意选在有标记的老树下,说“记不住路,就记住出发的地方”——这些被慌乱盖住的沉稳,成了对抗迷踪煞的微光,“慌张不是天生的,是被‘晚了就完了的念头吓出来的。迷踪煞只敢用孩子的恐惧做文章,却不敢让人知道他抱着的老松树,正是父亲带他认过的‘救命松。就像被雾困住的溪水,看着没方向,其实一直往低处流,只要跟着它走,早晚能见到大河,这是藏在骨子里的顺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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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在望乡台前,他们见到了那个让儿子迷路的王二柱。他正蹲在认路痕旁,用布蘸着溪水擦红漆,布上的红水顺着指缝往下滴,像在滴血。看到陈砚等人,他突然把拳头砸在石头上,指关节都红了:“我爹以前总骂我‘毛躁,说‘进了山,就得把心放稳了,比脚还稳,我偏不听,现在差点害了娃……那引镜里的黑影,其实是我小时候最怕的样子,我总教娃‘别怕,自己却从没学会‘别慌。”

    nbsp纳煞镜的青光落在他的拳头上,拳头上突然浮现出王二柱父亲的虚影:老人在浓雾中行走,脚步不快却从不跑偏,说“雾大就慢点,总比摔下去强”;他在引镜前挂了串野果,说“迷路的人看见果子,就知道有人经过,心就定了”;他临终前给王二柱的最后一句话是“山不骗你,是你自己骗自己”——这些被急躁掩盖的教诲,像根结实的绳子,能把慌乱的人拉回正途。

    nbsp“慌了能定,就不算晚。”老向导递给他一袋艾草,“点燃了挂在树上,烟能指路,也能让你自己的心静下来。”

    nbsp望乡台的雾气在这一刻剧烈翻腾,无数错乱的路标从黑雾中冲出,像要把靠近的人都引向绝路。陈砚让山林里的人都来说说自己“靠老法子找到路”的经历,不管多小。

    nbsp“我小时候在山里割猪草,暴雨冲毁了路,跟着蚂蚁搬家的方向走,居然回了家。”一个农妇擦着眼泪说。

    nbsp“我爹教我听鸟叫,早上的鸟往东边飞,傍晚往西边落,比指南针还准。”年轻的采菇人说。

    nbsp“有次迷了路,就坐在原地数树的年轮,朝南的一面年轮疏,朝北的密,靠着这个走了出来。”老向导磕了磕烟袋。

    nbsp随着这些话出口,望乡台的浓雾像被风吹散的纱,迅速消退。主引镜上的黑雾彻底散去,镜中重新映出谷外的村庄,炊烟袅袅,清晰得仿佛伸手就能摸到。那些错乱的路标纷纷倒下,露出底下被掩盖的认路痕,红漆褪去的地方,新的刻痕正在慢慢生成,刻的是“敬畏自然”四个字。王二柱点燃艾草,青烟笔直地飘向山外,他儿子远远看见烟,突然喊出声:“爹,我看见烟了!”

    nbsp迷路的人都跟着烟的方向往回走,采菇人把野菊插在引镜旁,说“让后来的人能看见”;探险队的队员们开始清理乱刻的痕迹,其中一个红着脸说“我们以为是冒险,其实是胡闹”;孩子们跟着老向导认树影,说“原来树的影子会告诉我们时间”。

    nbsp离开归林谷时,老向导送给他们一个铜铃,铃身上刻着“静则明”三个字。“引镜说,谢谢你让它明白,归途不在镜子里,在心里的稳当里,就像这铜铃,晃得越厉害声越乱,拿稳了才清亮。”他望着重新清晰的山林,引镜的光与雾气的白交织,像幅淡雅的水墨画,“就像这归林谷,既有迷雾的考验,也有引路的慈悲,两样都经历过,才算没白在这世上走一遭。”

    nbsp马车继续前行,前方的路被深秋的落叶覆盖,踩上去软绵绵的,像铺了层厚厚的地毯。远处的果园里,果子已经熟透,红的苹果、黄的梨,挂在枝头像一串串灯笼。纳煞镜的镜面中,一片被稻田环绕的村落正在缓缓显现,村落里的晒谷场上摆着能映照丰歉的“仓镜”,这些镜子能照出粮食的成色,也能映出人心的足与不足,收成好时镜面亮如白昼,贪念起时镜面就会蒙上灰,当地人称之为“丰裕村”。传说丰裕村的仓镜能让人懂得知足,却在最近频频失色,镜面上的灰越来越厚,村里的人开始互相攀比,谁家收的粮食多,谁家的粮仓大,甚至有人偷偷往别人的田里放虫子,连最淳朴的老农都红了眼,说“不能被人比下去”。

    nbsp“是‘贪啬煞在作祟。”一个晒谷的老汉用木锨翻着谷子,木锨碰撞石碾的声音闷闷的,“上个月有个收粮的商人来村里,说‘粮食越多越值钱,存得越久越金贵,还教大家怎么把次粮掺进好粮里卖,从那以后仓镜就不对劲了。现在连孩子都比谁的零食多,有个娃因为别人的糖比他多两颗,就把人家的糖扔进了泥里,这世道啊,咋就变成这样了。”

    nbsp纳煞镜的青光中,丰裕村的景象愈发清晰:晒谷场上的仓镜蒙着层灰,镜面暗淡无光,映出的粮食影像虚虚实实,好粮里掺着次粮的影子;家家户户的粮仓都锁得紧紧的,钥匙挂在主人的腰上,生怕被人惦记;田埂上的界碑被人偷偷挪动,有的往别人家多划了半尺,有的把界碑埋进土里,假装看不见;收粮商人留下的账本扔在仓镜旁,账本上的“囤积居奇”四个字在青光中格外刺眼,煞气正从字里渗出来,像条贪婪的蛇,钻进每个敞开的粮仓。村落中心的“感恩石”——一块刻着“颗粒归仓,不忘饥年”的石头,上面的字迹已经被人用刀刮得模糊不清,旁边还堆着不少发霉的粮食,显然是为了攀比而囤积的。

    nbsp“不是富足让人贪心,是‘怕不够的念头在撑大欲望。”陈砚望着感恩石的方向,“仓镜的本质是‘照见本心,不是‘炫耀多寡。它映出的粮食,其实是你心里的秤,够吃就亮,贪多就暗。收粮商人的话像颗毒药,让大家忘了‘够吃就好的本分,只记得‘越多越好的虚妄;偷偷挪界碑的人,不是真缺那半尺地,是输不起‘被人比下去的面子;扔别人糖的孩子,不是真想吃糖,是受不了‘别人有的比我多的委屈。仓镜失色不是要惩罚谁,是在说‘你看,连石头都比人心懂得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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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阿竹的铜镜里,丰裕村的仓镜突然闪过一丝光亮,镜中映出个老婆婆的画面:她每次收粮都留出一部分,分给村里的孤寡老人,说“当年饥荒,我家就靠大家接济才活下来”;她粮仓的钥匙总挂在门外,说“谁家里没粮了,自己去取,记着来年还就行”——这些被贪婪掩盖的善念,像埋在粮仓里的种子,只要有机会就会发芽。“知足的人心底亮堂,贪再多也遮不住。”阿竹的眼睛亮起来,“贪啬煞能蒙住镜面,却盖不住藏在心底的感恩。就像那个老婆婆,她的粮仓不算最大,却总透着光;她的粮食不算最多,却吃得最安心。这些藏不住的温暖,就是仓镜最想照出的真富足。”

    nbsp马车朝着丰裕村的方向驶去,车轮碾过铺满谷壳的路,留下串带着米香的辙痕。纳煞镜的青光在前方闪烁,镜背的世界地图上,丰裕村的位置亮起金黄色的光,像成熟的稻穗一样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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