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5章 龙潜于渊(70)[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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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抵中州海岸时,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铜绿的气息。连绵的废墟在风中呜咽,断壁残垣间嵌着无数碎裂的镜片,折射着灰蒙蒙的天光,像满地凝固的星辰。最远处的丘陵上,隐约可见台基的轮廓——那便是万镜台的遗址,残存的石柱上仍缠绕着暗淡的光带,将散落的镜片串联成破碎的蛛网。
nbsp“万镜台碎了三百年。”阿依展开羊皮卷,卷上的中州地图布满刀痕般的裂纹,“祖父说它本是天地间所有镜子的枢纽,能调和镜灵的力量。可当年中州诸王为争夺镜力,用战镜轰击台心,导致万镜崩碎,镜灵们被打散在废墟里,成了没人管的孤魂。”
nbsp陈砚的纳煞镜在掌心震颤,镜面映出废墟深处的景象:无数镜灵蜷缩在瓦砾下,有的是孩童模样,有的是鸟兽形态,每个灵体都拖着半透明的锁链——那是与万镜台相连的本源羁绊,如今却成了束缚它们的枷锁。最虚弱的几个镜灵已经开始消散,化作飘散的光点,被风吹向未知的远方。
nbsp“是‘离魂煞。”陈砚的指尖划过镜背的世界地图,青光顺着纹路漫过废墟,“它不是实体,是镜子破碎后产生的‘割裂之力。镜灵们离得越远,消散得越快,就像孩子离开母亲会枯萎一样。”
nbsp踏入废墟时,脚下的碎镜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个巴掌大的镜灵突然从砖缝里窜出来,它长着蝴蝶的翅膀,镜面上布满细密的裂纹,围着陈砚的手腕打转,发出细碎的呜咽。阿依认出它是西大陆战镜的灵体,只是如今没了往日的锋芒,只剩下惶恐。
nbsp“它在求我们带它回家。”阿依将忘川水洒在掌心,镜灵立刻落下来,贪婪地吮吸着水液,翅膀渐渐恢复了光泽,“祖父说所有镜灵都有‘归巢本能,万镜台虽然碎了,可台基的地脉还在,只要能把它们引回去,或许能重聚镜灵的力量。”
nbsp往台基走的路上,越来越多的镜灵被纳煞镜的青光吸引。有来自海外三岛的三生镜灵,拖着缠绕红线的锁链;有来自永夜冰原的无像镜灵,像团跳动的光球;还有沉镜岛的镇岛镜碎片化成的小灵,亲昵地蹭着陈砚的手背——它们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损伤,却在靠近纳煞镜时,眼中泛起安心的光。
nbsp“快看那边。”阿依指向废墟中央的钟楼,钟楼上悬挂着无数面残破的铜镜,镜中都映着同一个画面:万镜台完好时的盛景——无数镜灵在台顶盘旋,光带如彩虹般连接天地,中州的人们在台下跪拜,脸上带着敬畏与平和。
nbsp一个穿铠甲的镜灵正趴在最大的铜镜上,用指尖一遍遍描摹着台顶的轮廓。它是万胜镜的灵体,如今铠甲的漆皮剥落,镜面上的血色纹路已经褪色,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听到脚步声,它警惕地转过身,镜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敌意,有渴望,还有藏不住的脆弱。
nbsp“你想重建万镜台?”铠甲镜灵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三百年了,多少人来过又离开,没人能把碎镜拼回去。就像摔碎的碗,粘得再牢,裂痕也永远都在。”
nbsp陈砚没有说话,只是将纳煞镜悬在钟楼前。青光如水流淌,将所有聚集的镜灵笼罩其中,镜灵们身上的锁链开始发光,与台基方向的地脉产生共鸣。废墟深处传来沉闷的震动,几块嵌在石缝里的镜片突然自行脱落,朝着台基的方向滚去。
nbsp“裂痕会一直在,但不影响它再次成为镜子。”陈砚的声音穿透风声,“就像人受过伤会留下疤痕,可疤痕也是身体的一部分,能提醒我们曾经的经历。”
nbsp铠甲镜灵沉默了,它望着纳煞镜中映出的画面:自己刚诞生时,只是块不起眼的铁镜,是万镜台的光滋养它成长,让它有了守护的力量。那些被战火烧灼的记忆与被滋养的温暖交织在一起,让它镜眼中的敌意渐渐融化。
nbsp突然,废墟边缘传来刺耳的尖叫。一群穿黑袍的人正用网兜捕捉镜灵,网绳上缠着黑色的符咒,被网住的镜灵发出痛苦的嘶鸣,灵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为首的黑袍人举着面黑镜,镜中不断喷出黑雾,将反抗的镜灵强行吸入。
nbsp“是‘掠镜者。”阿依的脸色沉了下来,羊皮卷上的批注开始发烫,“祖父说中州战乱后,有些人为了获得镜力,专门捕捉散佚的镜灵,用邪术榨干它们的本源,做成害人的法器。”
nbsp黑袍人显然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转头看来。为首者冷笑一声,举起黑镜对准陈砚:“这几年净捡些没用的残灵,没想到今天遇到个能聚灵的宝贝。纳煞镜的灵体,一定很美味。”
nbsp黑雾如潮水般涌来,所过之处,镜灵们的锁链剧烈震颤。陈砚将纳煞镜抛向空中,青光与黑雾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被黑雾触到的碎镜突然腾空而起,在青光中组成一面巨盾,将黑雾牢牢挡在外面——那是所有镜灵的集体防御,它们在用残存的力量保护纳煞镜,就像曾经被它守护那样。
nbsp“不知感恩的东西!”为首的黑袍人气急败坏,黑镜中飞出无数黑色的细针,针尾都拖着细小的锁链,“你们本就是无主的孤魂,能被我炼成法器,是你们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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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细针穿透巨盾,刺向最近的几个镜灵。三生镜灵的红线突然绷直,将细针缠成一团;无像镜灵化作光球,撞向黑袍人的手腕;最让人意外的是铠甲镜灵,它竟挡在小蝴蝶镜灵身前,用残破的铠甲硬生生扛下几根细针,镜面上迸出刺眼的火花。
nbsp“我们不是无主的!”铠甲镜灵的声音带着决绝,“我们的主人,是所有需要映照真实的人!”
nbsp纳煞镜的青光突然暴涨,镜背的世界地图上,所有被守护过的镜子位置同时亮起,光芒顺着地脉涌入中州废墟。万镜台的台基发出嗡鸣,残存的石柱上浮现出金色的纹路,像沉睡的巨龙正在苏醒。
nbsp“这是……万镜共鸣!”阿依惊喜地看着掌心的羊皮卷,卷上的裂纹正在被金光填充,“祖父说当所有镜子的信念一致时,就能唤醒万镜台的本源之力!”
nbsp黑雾在金光中迅速消散,黑袍人的黑镜发出悲鸣,镜面布满裂纹。为首者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正在变得透明,露出底下缠绕的黑色锁链——那是被他残害的镜灵怨念化成的枷锁,此刻正在反噬。
nbsp“不!我的力量!”黑袍人在金光中痛苦地嘶吼,最终化作一缕黑烟,被台基的地脉吸入,“我不甘心——”
nbsp其他黑袍人见状四散奔逃,却被觉醒的镜灵们拦住去路。镜灵们的锁链交织成网,将他们困在原地,网眼的光带正在净化他们身上的邪术,让他们恢复成普通人的模样,只是眼神里多了无尽的悔恨。
nbsp危机解除后,所有镜灵都飞向万镜台的台基。它们在台顶盘旋,锁链渐渐融入地脉的金光,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茧。光茧中,碎镜的碎片开始自动拼接,虽然裂痕仍在,却组成了一个完整的轮廓——万镜台正在以另一种方式重生,不再是完美无缺的枢纽,而是带着伤痕的共同体。
nbsp铠甲镜灵最后一个飞入光茧,它回头看向陈砚,镜眼中带着释然的光:“谢谢你让我们明白,破碎不是终点。”
nbsp光茧的光芒越来越亮,将整个中州废墟笼罩其中。曾经的断壁残垣在光中渐渐变化,露出底下完好的地基;干涸的河床渗出清水,水中倒映着新生的万镜台;远处的丘陵上冒出嫩绿的草芽,在风中轻轻摇曳。
nbsp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从避难的地窖里走出,他是土生土长的中州人,年轻时见过万镜台的碎片。看着眼前的景象,老人浑浊的眼睛泛起泪光:“三百年了,镜灵们终于回家了。”
nbsp老人说,当年战乱的根源,是有人想独占万镜台的力量,却忘了镜子的本质是共生。就像太阳照耀万物,从不会只温暖一朵花,镜子的力量也该属于所有需要它的人,而不是被少数人掌控。
nbsp“现在它们懂了。”陈砚望着光茧中相互依偎的镜灵,“每个镜子都是独特的,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就像这片大陆上的人,不同的语言,不同的习俗,却能在守护彼此中找到共鸣。”
nbsp光茧最终化作一道彩虹,连接着万镜台的台顶与天空。彩虹中,无数镜灵的虚影一闪而过,它们在向陈砚和阿依告别,然后化作光雨,洒向中州的每个角落——有的落在学堂的铜镜上,有的落在农舍的水盆里,有的落在孩童手中的小镜上,让普通的镜子也有了一丝灵韵。
nbsp离开中州时,新生的万镜台在夕阳中泛着柔和的光。台基下,人们开始重建家园,有人用碎镜的边角料铺路,有人将完整的镜片嵌在新盖的房屋上,镜光与天光交织,像一首无声的赞歌。
nbsp阿依的羊皮卷上,中州的位置被金色填满,与之前所有的地域连成一片,形成一幅完整的世界地图。但她发现,地图的边缘还有一块模糊的空白,像被雾气笼罩的谜团——那是传说中的“归墟之镜”,藏在世界的尽头,据说能照见万物的终点,却从未有人真正找到过。
nbsp“归墟之镜……”陈砚的纳煞镜突然指向西方的海平面,镜面中,一片混沌的海域里,隐约有面巨大的镜子在沉浮,镜中映出的不是影像,而是流动的时光,“祖父说过,万物有始有终,镜子也不例外。或许它不是终点,是让我们明白‘结束的意义。”
nbsp中州的人们在码头送行,他们的手中都拿着一面小镜,镜光汇聚成一道光柱,为陈砚的船指引方向。一个孩童举起刚磨好的铜镜,镜中映出陈砚和阿依的身影,还有身后那片正在复苏的大陆。
nbsp“我们还会回来的。”阿依对着孩童挥手,羊皮卷在她掌心轻轻颤动,仿佛在回应这个约定。
nbsp船再次起航,朝着世界尽头的归墟驶去。海风带着新翻泥土的气息,吹在脸上格外清新。纳煞镜的镜面映出归墟之镜的轮廓,也映出沿途所有镜子的笑脸——战镜的铠甲闪着微光,三生镜的红线系着希望,无像镜的光球温暖明亮……
nbsp陈砚知道,即使找到了归墟之镜,旅程也不会真正结束。因为只要有人需要映照真实,只要还有镜子在反射光明,守护的故事就会永远继续下去。就像日升月落,潮涨潮退,看似重复的轮回里,藏着永不重复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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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船尾的浪花里,无数细小的镜影在闪烁,像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远方。归墟的雾气越来越近,却没有带来终结的压抑,反而让人觉得亲切,仿佛要回到所有镜子最初诞生的地方。
nbsp陈砚和阿依相视一笑,同时握紧了手中的纳煞镜。镜面的光芒穿透雾气,照亮了前方的路,也照亮了那些尚未被发现的,关于镜子与人心的秘密。
nbsp这条路,没有终点。守护,亦是如此。
nbsp船行至归墟边缘时,海水的颜色渐渐变得深邃,像融化的墨玉。远处的海平面与天空连成一片混沌,没有日月星辰,只有纳煞镜的青光在前方劈开一道通路,通路两侧的海水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镜影——那是世间所有消亡的镜子留下的最后印记,此刻正随着洋流缓缓向归墟深处漂去。
nbsp“归墟之镜不在‘地方里。”阿依展开羊皮卷,卷上的空白处终于浮现出字迹,却是些流动的符号,像水中的倒影抓不住形状,“祖父说它是‘万物终结的倒影,只有当事物真正完成使命时,才能在它镜中显形。你看那些漂向深处的镜影,都是寿终正寝的镜子。”
nbsp陈砚的纳煞镜在掌心泛起温润的光,镜面映出更清晰的景象:归墟深处没有实体的镜子,只有一片流动的光海,光海中沉浮着无数“终点”的画面——有老槐树寿终正寝时的年轮,有油灯燃尽时最后一缕火苗,有孩童长大成人后换下的乳牙……每个画面都带着宁静的释然,没有悲伤,只有完成使命的平和。
nbsp“它在照见‘圆满。”陈砚的识海泛起前所未有的平和,“不是指完美无缺,是指事物走完了自己该走的路。就像人会老去,花会凋谢,镜子会磨损,这些都不是遗憾,是生命本该有的样子。”
nbsp船驶入光海时,周围的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有时会看到沉镜岛最初的模样,老道士正在打磨第一块镜坯;有时会瞥见西大陆的战镜在和平年代化作耕地的犁铧;甚至能看到自己年老时的模样,正坐在竹椅上,看着年轻的守镜人接过纳煞镜——这些画面不是幻象,是归墟之镜映照出的“可能的终点”,却又在眨眼间化作光粒,融入海水。
nbsp一个半透明的老者突然从光海中浮现,他穿着古代的衣袍,手中捧着块磨损严重的铜镜。陈砚认出他是万镜台最初的建造者,镜灵们曾在记忆中提起过这个身影。老者对着他们微微颔首,声音像风穿过古镜的纹路:“你们终于来了。”
nbsp“您在等我们?”阿依好奇地打量着老者手中的铜镜,镜面虽然模糊,却能照见所有镜子的影子,像个微缩的万镜台。
nbsp老者将铜镜放入光海,镜面立刻与海水融为一体,光海中的画面顿时变得清晰:“三百年前万镜台破碎时,我就守在这里,看着镜灵们颠沛流离。我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带着‘守护的完整来到这里——不是指修复所有破碎,是理解破碎也是生命的一部分。”
nbsp他指向光海中一个闪烁的光点:“那是洛水的青铜镜,它在战乱中为保护百姓而碎裂,虽死犹荣,所以能在归墟显形。”又指向另一处流动的光带,“那是迷雾群岛的一面普通铜镜,陪主人走过了一生,寿终正寝时主人亲手将它沉入大海,它带着满足的记忆来到这里。”
nbsp陈砚的纳煞镜突然飞向光海中央,青光与海水交织,映出无数未能在归墟显形的镜子——它们有的被人为损毁,带着怨恨消散;有的被遗忘在角落,在孤独中锈蚀;还有的像万镜台的碎片,因被迫分离而痛苦挣扎。这些镜子的影子在光海中若隐若现,却始终无法融入,像迷路的孩子。
nbsp“它们还没找到自己的终点。”老者的声音带着惋惜,“怨恨、孤独、不甘……这些情绪困住了它们,让它们无法接受自己的结局。”
nbsp阿依将忘川水洒向光海,水液与光相遇,化作无数温柔的手,轻轻触碰那些挣扎的镜影。被触碰的镜影渐渐平静下来:一面被弃置的铜镜想起了主人最初得到它时的欢喜;一块被战火烧熔的镜坯看到了自己曾守护过的士兵平安回家;万镜台的碎片感受到了如今中州的和平,裂纹中渗出释然的光。
nbsp“接受结局,不是认输。”陈砚的声音在光海中回荡,“就像人会怀念逝去的亲人,却不会永远活在悲伤里;镜子会记得自己的过往,却能坦然走向终点。这才是归墟真正的意义——让每个生命都能体面地告别。”
nbsp随着越来越多的镜影释怀,光海的颜色变得愈发清澈。老者的身影渐渐透明,他最后看了一眼纳煞镜,眼中带着欣慰:“归墟不是终点,是新的开始。就像落叶归根会滋养土壤,这些镜子的终点,会成为新镜子诞生的养分。”
nbsp他化作一道光,融入光海深处。光海中的画面开始流转:破碎的铜镜化作新的镜坯,在熔炉中重获新生;锈蚀的镜体融入土壤,长出开着镜花的植物;万镜台的碎片光带延伸向中州,与新生的台基相连,形成循环的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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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陈砚和阿依站在船头,看着这生生不息的循环,突然明白归墟之镜为何难以寻找——它不在世界的任何角落,而在每个生命面对结局的坦然里。就像纳煞镜终有一天会磨损,他们终有一天会老去,但守护的信念会像归墟的光海,永远滋养着新的希望。
nbsp离开归墟时,光海在身后化作一道彩虹,连接着归途。船上的罗盘不知何时消失了,却有无数细小的镜影在前方引路,它们都是从归墟获得安宁的镜子,此刻正用最后的光芒指引方向。
nbsp阿依的羊皮卷在光海中彻底舒展,空白处不再是符号,而是一幅流动的星图,星图上的每个光点都对应着一面镜子,有的明亮,有的黯淡,却都在按自己的轨迹运行。卷首浮现出祖父的字迹:“镜映万物,万物皆镜,守镜者,守心也。”
nbsp“原来祖父早就知道,我们要找的不是镜子,是人心与镜子相处的真相。”阿依将羊皮卷轻轻贴在纳煞镜上,卷身立刻化作光纹,融入镜背的世界地图,地图的边缘开始无限延伸,再也没有了空白。
nbsp船行出归墟的混沌,天空重新出现了日月。他们发现自己正漂在沉镜岛的海域,新生的岛屿在阳光下泛着绿意,老道士的竹屋炊烟袅袅,阿芷种下的龙涎草爬满了礁石——一切都像预言中的画面,却又比预言更真实,因为这是他们用守护换来的结局。
nbsp但陈砚知道,这不是结束。纳煞镜的镜面映出更广阔的天地:东海上新出现的岛屿正在形成,那里的岩石天然带有镜纹;西大陆的孩子们在用沙子堆出新的镜子,玩着模仿守镜人的游戏;中州的万镜台边,新的镜灵正在诞生,带着前辈们的记忆却又有着自己的性格。
nbsp一个穿粗布衣的少年驾着小船从沉镜岛驶出,他手中拿着块打磨粗糙的铜镜,是陈砚小时候用过的那面。少年看到他们的船,兴奋地挥手:“陈先生!阿依姐姐!我按照你们留下的笔记磨好了镜子,能跟你们一起去看看世界吗?”
nbsp陈砚和阿依相视一笑,眼中都闪烁着期待的光。纳煞镜突然飞出船头,在少年的铜镜上轻轻一点,少年的镜面上顿时浮现出淡淡的世界地图,与纳煞镜的纹路遥相呼应。
nbsp“路还很长。”陈砚对着少年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力量,“但只要还有人愿意守护,就永远有新的故事。”
nbsp船再次起航,这一次,身后跟着少年的小船。沉镜岛的轮廓渐渐远去,却像个温暖的港湾,永远等待着归来的旅人。纳煞镜的光芒在阳光下闪耀,照亮了前方的海域,也照亮了那些尚未被探索的角落——那里有新的镜子在等待被理解,有新的人心在等待被守护,有新的故事在等待被书写。
nbsp归墟的光海在记忆中缓缓流动,提醒着他们:终点是新的起点,破碎是完整的一部分,守护不是负担,是生命最明亮的光芒。
nbsp这条路,没有尽头。守护,亦是如此。
nbsp沉镜岛的晨雾带着龙涎草的清香,陈砚站在磨镜石旁,看着少年阿竹笨拙地打磨铜镜。少年掌心的老茧蹭过镜面,留下浅浅的划痕,却在纳煞镜的青光中慢慢平复——那是镜子在与新的主人建立联系,像老树抽出新枝。
nbsp“镜背的纹路要顺着光的方向磨。”陈砚握住阿竹的手腕,引导他感受镜体的震颤,“每面镜子都有自己的呼吸,你得顺着它,不能强来。”
nbsp阿竹的脸颊泛着红晕,鼻尖沾着镜粉,像只刚偷吃完蜜的小兽:“先生,您说西大陆的战镜真的能变成犁铧吗?我娘说铁器沾了镜气,种出来的麦子会更饱满。”
nbsp纳煞镜突然映出画面:西大陆的农田里,退役的战镜被改造成犁头,镜面在阳光下闪烁,翻起的泥土里冒出嫩绿的芽,芽尖顶着细小的镜光——那是镜灵与土地共生的证明。陈砚笑着点头:“镜子的本质是映照,照见战场的凌厉,也能照见麦田的温柔。”
nbsp远处的码头传来号角声,阿依正指挥渔民们搬运新铸的镜坯。这些镜坯里掺了归墟带回的光沙,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虹光,能更好地承载镜灵的力量。“中州的商队来了!”她对着磨镜石的方向挥手,裙角飞扬如白鸟,“他们说万镜台的光脉延伸到了海岸,想请我们去看看新形成的镜泉!”
nbsp阿竹立刻扔下磨镜石,捧着自己刚成型的铜镜追了上去。铜镜里映出他雀跃的影子,影子边缘缠着淡淡的光带,与沉镜岛的镜脉隐隐相连——那是新守镜人诞生的征兆,像晨露落在新叶上。
nbsp随商队的船前往中州时,沿途的景象让人心安。洛水的青铜镜碎片被渔民们串成风铃,挂在船头驱邪避祸,铃声里带着镜灵的欢唱;迷雾群岛的忆往镜旁建起了学堂,孩子们对着镜子临摹祖先的字迹,镜光在墨痕上流转,仿佛在传授古老的智慧;连永夜冰原的无像镜都有了新用途,冰原人将镜光引入冰窖,延长了食物的储存时间,镜面的光芒里多了烟火气。
nbsp“你看,镜子在学着适应人间。”阿依指着船舷边跃出的鱼群,鱼鳞在阳光下闪烁如碎镜,“就像人会成长,它们也在找到新的存在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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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万镜台的遗址早已变成生机勃勃的广场,台基的裂缝中涌出清澈的泉水,泉底沉着无数细小的镜粒,阳光照过时,水面浮现出流动的光斑,像无数镜灵在嬉戏。商队的首领是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人,他掬起一捧泉水,水中的光斑立刻组成中州的地图:“这镜泉能映照出各地的镜脉,您看北边的光点在闪烁,应该是永夜冰原的无像镜群有了异动。”
nbsp纳煞镜的青光融入泉水中,光斑顿时变得清晰。永夜冰原的位置,无数光点正在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光球周围缠绕着黑色的雾气——不是之前的无明煞,而是更温和的暗色,像黄昏时的暮色。
nbsp“是‘眠镜。”陈砚的识海泛起柔和的波动,“冰原的极夜快到了,无像镜们在聚集光力,为度过漫长黑夜做准备。那不是危险,是它们的生存智慧。”
nbsp中年人松了口气,笑着往泉里扔了块新铸的镜坯:“前几年总怕镜力失控,现在才明白,它们比我们更懂如何与天地相处。就像这镜泉,既滋养土地,又不贪占灵气,刚刚好。”
nbsp广场上的人们正在用镜泉的水浇灌作物,藤蔓上结出的果实带着淡淡的镜纹,咬一口能尝到阳光的味道。一个穿红裙的姑娘举着铜镜对着泉面梳妆,镜中的影子突然与泉底的某个镜灵重合,姑娘惊讶地捂住嘴——那是她祖母年轻时的镜灵,正在对着她眨眼。
nbsp“是血脉的共鸣。”阿依轻声解释,“镜子记得所有与它相连的人,就像亲人的记忆会刻在基因里。”
nbsp离开万镜台时,商队送给他们一辆特制的马车,车厢壁上嵌着透明的镜板,能随时观察沿途的镜脉。阿竹趴在镜板上,看着地面下流动的光带,突然指着南方:“那里的光脉在跳舞!”
nbsp镜板映出南方的雨林,无数镜藤正在开花,花瓣层层叠叠如镜面,每片花瓣都映着不同的画面:有雨林部落的祭祀仪式,有动物们的迁徙路线,甚至有几百年前沉镜岛的景象——镜藤的根脉竟与沉镜岛的镜脉相连,像跨越大陆的脐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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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5章 龙潜于渊(70)[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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