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8章 龙潜于渊(23)[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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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尽头的铁栅栏锈得只剩三根栏杆,陈风伸手推开时,掌心沾了层潮湿的绿苔,苔痕里嵌着细碎的瓷片——是幸福养老院的老花镜镜片,边缘还留着“福寿”二字的烫金残印。
nbsp“井被填成了花坛。”王芳扒着栅栏往外看,声音发颤。原本该是井口的位置堆着半人高的月季,花丛里插着块木牌,用红漆写着“11区花坛”,字迹与无名广场的编号牌如出一辙。最扎眼的是株开得正艳的白月季,花瓣上沾着片干枯的槐树叶,叶脉纹路与阳光小学老槐树的年轮完全吻合。
nbsp陈念的铜铃突然剧烈震颤,左翅映出幅混乱的影像:护工正往老人嘴里塞白色药片,药片遇唾液化作黑沙,老人们吞下后眼神变得空洞;院子角落的活动室里,穿黑西装的人正用砂纸打磨墙上的照片,照片里的老人笑脸被磨成模糊的白痕;最深处的储藏室里,堆着无数个布偶,每个布偶的后脑勺都缝着编号,“112”号布偶的衣服上,别着枚褪色的槐花胸针——是王芳奶奶的物件。
nbsp“是‘失忆片。”陈风的银羽刺破栅栏,绿苔下的水泥层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青石板,石板上的凿痕是“1952.3.7”,正是王芳奶奶说的结婚纪念日,“用编号虫的体液做的,能让老人忘记自己的名字,却会保留最本能的习惯——比如奶奶总往井的方向浇水。”
nbsp铁栅栏突然发出刺耳的响动,两个穿黑西装的人正往花坛这边走,手里的推车里堆着新的编号牌,“113”“114”“115”……推进栏时,金属牌碰撞的声音惊飞了花丛里的麻雀,麻雀翅膀上沾着的黑沙落在花瓣上,白月季瞬间蔫成灰黑色。
nbsp“他们在给新抓来的人编号。”李伟的父亲突然拽住陈风,往暗道深处退,“我认识推车里的老人,是红旗工厂的老厂长,昨天还在厂区帮我们挡无名锭……”
nbsp老厂长的头歪在推车里,花白的头发上别着个金属发夹,夹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他亲笔写的“下午三点接孙子放学”,字迹被黑沙晕得只剩个“孙”字。
nbsp陈风的银羽突然竖成道光墙,将两人护在阴影里。她看见穿黑西装的人把老厂长推进活动室,门关上的瞬间,铜铃映出的影像里闪过道银光——老厂长藏在袖口的扳手突然掉在地上,扳手的缺口勾住了护工的裤脚,护工踉跄时打翻了药盘,黑沙做的药片滚了一地,被阳光晒得冒烟。
nbsp“他没吞下去!”王芳突然捂住嘴,眼泪掉在栅栏的锈迹上,“奶奶教过我们,遇到不想吃的东西就藏在舌下!”
nbsp活动室里传来混乱的响动,穿黑西装的人骂骂咧咧地踢翻了椅子,铜铃的影像里,老厂长正趁乱往储藏室的方向爬,手里攥着块从墙上抠下来的照片碎片,碎片上的老人笑得露出牙床,与他长得有七分相似。
nbsp“是他老伴。”李伟的父亲低声说,“十年前走的,老厂长每天都要对着照片说半小时话,说够三十年,就能在那边接着聊。”
nbsp陈风突然扯断栅栏的锈铁,银羽化作三道流光,分别射向花坛、活动室和储藏室。射向花坛的流光钻进白月季的根部,蔫掉的花瓣重新舒展,根部的土壤开始松动,露出青石板下的古井轱辘,轱辘上缠着的麻绳突然绷直,像条苏醒的蛇;射向活动室的流光撞在窗户上,玻璃映出老厂长老伴的影像,影像里的老人正对着他招手,老厂长突然站起身,捡起地上的扳手,往穿黑西装的人身上砸去;射向储藏室的流光炸开,无数布偶从阴影里飞出,“112”号布偶的槐花胸针突然发光,穿透储藏室的墙壁,落在花坛的白月季上。
nbsp“是奶奶的胸针!”王芳冲过栅栏,扑向白月季。胸针接触花瓣的瞬间,古井轱辘开始转动,麻绳带着青石板缓缓升起,露出底下的井口,井壁上的刻字在月光(此时竟不知何时亮起了月亮)下泛着银光,“1952.3.7”的凿痕里渗出清水,顺着井壁往下流,所过之处,所有刻字都变得清晰——“张桂英70岁”“李福来82岁”“赵秀兰65岁”……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生日,像串挂在井壁上的珍珠。
nbsp活动室的门被老厂长撞开,他举着扳手往外跑,身后跟着七八个眼神清明的老人,有的拄着拐杖,有的攥着被撕碎的编号牌,最前面的老太太手里捧着半块照片,正是老厂长的老伴。“他们藏在假牙里!”老太太冲陈风喊,假牙的金属托上刻着自己的名字,“咬碎了就吐在袖口!”
nbsp储藏室的布偶们突然活了过来,“112”号布偶扑到王芳怀里,槐花胸针在她掌心烫出个印记,与井壁上“张桂英”的刻字完全吻合。“奶奶说,布偶里塞着她的头发。”王芳摸着布偶的后脑勺,那里果然有个小口袋,装着缕花白的头发,发丝上缠着根银线,是用念安藤的纤维做的。
nbsp穿黑西装的人从活动室里追出来,手里的电击棍发出滋滋的响声。陈风的银羽在空中织成网,将电击棍的电流引向古井,井水突然沸腾起来,喷出的水珠在空中凝成无数个名字,每个名字都化作把小水枪,射向穿黑西装的人。“张桂英”的水珠射在领头人的电子屏上,屏幕瞬间黑屏,露出底下的皮肤,有块月牙形的胎记——是阳光小学1987届的学生,当年总偷摘槐树叶夹在课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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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你叫刘月!”陈念的铜铃突然飞向那人,铃声里混着当年的课堂录音,“三年级二班,你坐靠窗的位置,课本里总夹着槐树叶!”
nbsp那人的电击棍突然掉在地上,眼神里闪过剧烈的挣扎,电子屏上断断续续跳出“刘”“月”两个字,随后又被“79号执行官”的字样覆盖。他捂着头后退,撞在花坛的月季丛里,白月季的刺扎进他的手背,流出的血滴在青石板上,与井壁渗出的清水融在一起,冒出银色的泡沫。
nbsp更多的老人从各个房间涌出来,有的举着拐杖敲碎走廊的灯,灯光里飘出被封印的记忆;有的打开消防栓,水柱冲掉墙上的编号,露出底下的涂鸦——“王小胖到此一游”“李老师我爱你”,都是nbspdecadesnbsp前的孩子们留下的;最感人的是群坐轮椅的老人,他们用还能动的手指在地上写字,歪歪扭扭的“家”“爱”“想你”,每个字都在月光下发出微光。
nbsp王芳的奶奶被老厂长推着从活动室出来,虽然胸前还挂着“112”的编号牌,手里却紧紧攥着那枚槐花胸针。“芳芳。”她认出王芳的瞬间,编号牌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小纸条,是王芳小时候画的全家福,画上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正往奶奶嘴里塞糖果。
nbsp第七十九座碑没有在养老院成型,而是从井水里长了出来——是用无数个布偶的布料拼起来的,碑面绣着所有老人的名字,每个名字旁边都绣着对应的物件:张桂英的槐花胸针、李福来的老花镜、赵秀兰的绣花鞋……碑顶的横杆上,挂着串用假牙金属托做的风铃,风吹过时,发出的声音像老人们的笑声。
nbsp但陈风望着养老院的大门,那里的黑沙正在聚集,形成道旋转的漩涡,漩涡中心浮出辆黑色的轿车,车牌号是“无A·000”,车窗里隐约能看见个戴金丝眼镜的人,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动,屏幕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标着“待处理”。
nbsp“是‘理事长。”陈念的左翅映出张泛黄的报纸,1998年的社会版上,有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正在给老人喂饭,标题是“医学天才放弃国外优渥条件,回国创办幸福养老院”。照片上的年轻人戴着金丝眼镜,与车窗里的人影完全重合,“他是无字会的创始人,当年用‘记忆研究的名义骗了很多老人的信任。”
nbsp轿车的车门打开,理事长走下来,手里的平板电脑突然投射出道蓝光,照在第七十九座碑上。碑面的布料开始收缩,绣着的名字被蓝光吞噬,变成模糊的编号。“怀旧是种病。”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声音温和得像在给病人诊断,“这些老人活在过去的名字里,多痛苦。我只是在帮他们解脱。”
nbsp王芳的奶奶突然举起槐花胸针,胸针在蓝光中发出红光:“我的名字是我爹娘取的,我男人喊了六十年,我孙女刻在井壁上,轮得到你个外人说解脱?”她的话像道惊雷,被蓝光吞噬的名字突然反弹,在空气中凝成金色的大字,“张桂英”“李福来”“赵秀兰”……每个字都砸向理事长的平板电脑。
nbsp平板屏幕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芯片,芯片上刻着无数细小的名字,最顶端是“陈守义”——陈风父亲的名字。
nbsp“你爹的魂也在里面?”李伟的父亲攥紧了扳手,指节发白,“他当年是不是发现了你的秘密,才被你害死的?”
nbsp理事长的脸色第一次变了,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他太固执,非要用什么银羽守护名字,不知道名字才是最沉重的枷锁。”他突然拍了拍手,养老院的围墙外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既然你们不肯解脱,那就只能强制清除了。”
nbsp三架直升机悬在半空,舱门打开,露出里面的金属装置,正往院子里喷洒墨绿色的雾气——与红旗工厂烟囱里的锈化器雾气一模一样,只是浓度更高,落在月季花瓣上,花瓣瞬间化作黑灰。
nbsp“他们要毁了这里所有带记忆的东西!”陈风的银羽完全展开,将老人们护在身后,“井壁的刻字、布偶的头发、假牙的风铃……这些都是他们活过的证明,绝不能被毁掉!”
nbsp老厂长突然吹响了嘴里的假牙哨,哨声在院子里回荡。红旗工厂的工人们从暗道里涌出来,举着扳手和钢钎组成人墙;阳光小学的孩子们顺着念安藤爬进来,手里的彩色铅笔在空中划出彩虹,挡住墨绿色的雾气;17号街坊的居民推着三轮车赶来,车上装着家家户户的老物件,缝纫机、搪瓷缸、旧唱片……这些物件在雾气中发出金光,组成道坚固的屏障。
nbsp王芳的奶奶把槐花胸针别在陈风的银羽上,胸针突然化作道红光,顺着念安藤的藤蔓往城市中心蔓延:“去救更多的人,这里有我们。”她转身时,井壁上的“1952.3.7”突然射出道光束,击中直升机的金属装置,装置瞬间失控,喷出的雾气变成了金色的光点,落在老人们的身上,每个光点都凝成个小小的名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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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陈风望着这些举着老物件、戴着名字牌的老人,突然明白理事长说反了——名字不是枷锁,是铠甲。它能让张桂英在蓝光中挺直腰杆,能让李福来握紧拐杖,能让赵秀兰笑着面对直升机的轰鸣。
nbsp“我们去无名总院。”她对陈念和李伟说,银羽上的槐花红光越来越亮,“理事长的平板里有我爹的名字,说明他知道银羽的秘密。或许……我爹的魂还没被完全消化。”
nbsp老厂长把扳手塞进她手里:“这是王铁山师傅的扳手,能拧开所有锈死的锁。”扳手的缺口处,突然渗出滴银色的液体,像钢水凝固的泪。
nbsp陈念的铜铃在前面引路,左翅映出无名总院的内部结构图,主楼的顶层有个巨大的玻璃舱,舱里漂浮着无数个透明的胶囊,每个胶囊里都沉睡着个模糊的人影,“那是‘记忆核心,所有被吞噬的名字都在里面。”
nbsp直升机的轰鸣越来越近,墨绿色的雾气突破了工人们的人墙,开始腐蚀第七十九座碑的布料。王芳的奶奶突然摘下槐花胸针,扔进井里,井水瞬间暴涨,化作道水墙,将雾气挡在外面。“去吧。”她的声音在水声中格外清晰,“记住,名字是活的,只要还有人喊,就永远不会消失。”
nbsp陈风转身冲向养老院的大门,银羽上的槐花红光在黑暗中划出明亮的轨迹。李伟举着铁皮文具盒跟在后面,盒盖里的掉牙在月光下闪着光;陈念抱着铜铃,左翅的翎羽与念安藤的藤蔓缠绕在一起,将老人的祝福源源不断地传向远方。
nbsp他们冲出大门时,正看见理事长钻进黑色轿车,车牌号“无A·000”在红光中扭曲,变成了串模糊的名字,像无数个被囚禁的魂在挣扎。陈风知道,当他们踏入无名总院的那一刻,将面对的不仅是冰冷的编号和黑沙,还有藏在记忆核心里的、关于父亲和银羽的终极秘密。
nbsp但她摸着掌心王铁山师傅的扳手,突然充满了力量。这把拧开过无数螺丝的扳手,今天要拧开的是记忆的锁;这枚藏着无数名字的铜铃,今天要唤醒的是沉睡的魂;这对染过血、挡过雾、接过无数祝福的银羽,今天要劈开的是所有禁锢名字的牢笼。
nbsp轿车驶往无名总院的方向,尾灯在夜色中越来越小,像两颗即将熄灭的星。陈风加快脚步,银羽的光芒越来越亮,照亮了前方的路——那是条用名字铺成的路,从北邙山的石碑到17号街坊的蒲公英,从阳光小学的槐树到红旗工厂的钢花,从幸福养老院的古井到无数个等待被唤醒的角落,绵延不绝,通向记忆的深处。
nbsp无名总院的玻璃幕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块被冻结的湖面。陈风趴在通风管道里,听着下方传来机械的运转声,银羽轻轻拨开网格罩上的灰尘,露出里面的景象——两百个透明胶囊悬浮在蓝色液体里,每个胶囊外都贴着编号,液体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点,像被打散的星子。
nbsp“是记忆碎片。”陈念的铜铃贴在管道壁上,声音压得极低,“老嬷嬷的笔记说,无字会用‘萃取仪把人的名字从魂魄里抽出来,变成这种光点,再灌进新的躯体里,就是他们的‘新员工。”他指着编号“001”的胶囊,里面的人影隐约能看出是个中年男人,液体里的光点正在组成半张脸,与陈风左翅最内侧的翎羽纹路完全吻合。
nbsp通风管道突然震动,萃取仪的嗡鸣声里混进脚步声。陈风透过网格罩看见理事长走进实验室,白大褂的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的羽毛,边缘的锯齿状缺口与父亲账本里夹着的银羽碎片一模一样。
nbsp“进度太慢了。”理事长对着墙上的屏幕说话,屏幕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陈守义的魂魄碎片还在抵抗,他的银羽里藏着‘育碑人的基因密码,不彻底解析,就没法批量生产编号体。”
nbsp陈风的银羽突然刺痛,网格罩的金属条在掌心烙出印记——是父亲临终前在她掌心写的“银羽”二字,只是此刻笔画里多出了道螺旋状的纹路,与萃取仪管道里的蓝色液体流动轨迹完全重合。
nbsp“他在拿我爹的魂魄做实验!”陈风的指尖刺破管道壁,银羽化作细针钻进通风口的缝隙,“那些光点不是记忆碎片,是爹的魂在挣扎!”
nbsp细针接触到蓝色液体的瞬间,编号“001”的胶囊突然剧烈晃动,液体里的光点炸开,组成个模糊的男人身影,正用手拍打胶囊壁,嘴型在说“快走”。陈风认出那是父亲的轮廓,左胸口的位置有个刀疤,与北邙山石碑侧的裂痕严丝合缝。
nbsp理事长突然转身,金丝眼镜反射出通风口的微光:“找到你了,最后一个育碑人。”他按下操作台的红色按钮,实验室的地面裂开,升起十二根金属柱,柱顶的电极发出滋滋的响声,“你爹的银羽能护住你的魂魄,但护不住你的肉身,只要把你放进萃取仪,所有育碑人的秘密都会属于我。”
nbsp通风管道的网格罩突然被电流击穿,陈风抱着陈念滚进实验室,落地时银羽在周身织成光盾,挡住电极射出的蓝光。“你以为银羽的力量是守护?”她的声音混着光盾的震颤,“爹说过,银羽最厉害的本事是‘唤醒——唤醒被遗忘的名字,唤醒被囚禁的魂,唤醒藏在编号底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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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光盾突然炸开,无数银丝射向悬浮的胶囊。编号“017”的胶囊里,光点组成个梳麻花辫的姑娘,正是17号街坊的王芳,她的蒲公英在液体里绽放,胶囊壁瞬间布满裂痕;编号“037”的胶囊里,光点凝成个穿校服的少年,是阳光小学的李伟,铁皮文具盒砸向电极柱,火花溅在蓝色液体里,激起层层涟漪。
nbsp“不可能!”理事长的白大褂被气流掀起,露出里面的银色装置——是用无数银羽碎片拼起来的心脏,每片碎片上都刻着不同的名字,“编号体怎么会觉醒?”
nbsp陈念突然将铜铃抛向空中,铃声在实验室里回荡,每个音符都化作道银色的涟漪。蓝色液体里的光点顺着涟漪聚集,在实验室中央组成个巨大的银羽虚影,边缘的锯齿状缺口正在被无数细小的光点填补——是北邙山的守碑人魂魄,是17号街坊的街坊魂,是阳光小学的师生魂,是红旗工厂的工人魂,是幸福养老院的老人魂……所有被囚禁的名字都在往虚影里汇聚。
nbsp“爹!”陈风的银羽与虚影对接,父亲的轮廓在银光中越来越清晰,左胸口的刀疤里渗出金色的液体,滴在理事长的银色心脏上。装置突然发出刺耳的裂响,碎片上的名字开始发光,“林墨”“周栀子”“张桂英”……每个名字都化作道流光,射向实验室外的城市。
nbsp理事长捂着胸口后退,银色心脏的碎片开始脱落,露出里面的黑色内核——是块被无数编号虫包裹的银羽,完整无缺,左翅的翎羽闪着幽光,正是当年尸解仙被剜去的那片。“原来……你爹早就把尸解仙的银羽藏在我这里。”他的眼睛突然睁大,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故意被我抓住,就是为了用育碑人的魂污染我的核心!”
nbsp银羽虚影突然完全展开,父亲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回荡:“无字会的创始人,不就是当年被尸解仙吞噬的最后个守碑人吗?你以为换了心脏就能摆脱名字,却不知道你每制造个编号体,都是在替尸解仙收集怨魂。”
nbsp理事长的白大褂突然裂开,皮肤下浮现出乌鸦的纹路,与第七十三座石碑上的刻痕如出一辙。“我只是想结束这一切!”他的身体开始透明,银色心脏的碎片在空中组成个巨大的乌鸦骨架,“守碑人、育碑人、尸解仙……你们都被困在名字的轮回里!”
nbsp陈风的银羽突然与父亲的虚影完全融合,她看见无数记忆在银光中闪过:前隋太子杀死弟弟时的疯狂,守碑人献祭至亲时的决绝,父亲剜银羽时的痛苦,理事长被尸解仙吞噬时的绝望……这些记忆像无数个环,套在一起,组成个巨大的轮回。
nbsp“轮回的不是名字,是执念。”陈风的声音穿透所有记忆,“太子的执念是长生,守碑人的执念是守护,爹的执念是保护我,你的执念是结束——但执念能被放下,名字不能被忘记。”
nbsp她的银羽突然射出道金光,击中乌鸦骨架的心脏位置。黑色内核里的银羽开始发光,尸解仙的怨魂在金光中尖叫,却被无数名字的光点包裹,慢慢化作纯净的银光,融入父亲的虚影里。
nbsp理事长的身影在银光中变得平静,他看着自己透明的手,突然笑了:“原来……我叫陈念安,是你爹的亲弟弟。”他的身影化作道流光,钻进陈念的铜铃里,铃身突然多出片银羽,左翅的翎羽完整无缺。
nbsp实验室的玻璃幕墙在此时碎裂,阳光顺着裂缝照进来,落在悬浮的胶囊上。所有胶囊同时炸开,被囚禁的魂魄在阳光下舒展,王芳的蒲公英飞向17号街坊,李伟的铁皮盒落回老槐树的树洞里,父亲的虚影最后看了陈风一眼,化作无数银羽,撒向城市的每个角落。
nbsp陈念抱着铜铃站在实验室中央,铃身的名字正在发光,最顶端是“陈念安”,下面是“陈守义”,再下面是“陈风”“陈念”……像棵倒长的银羽树,根须扎在北邙山,枝叶伸向未来。
nbsp但陈风望着城市的方向,那里的念安藤新枝正在疯狂生长,叶片上的名字越来越多,却在边缘处隐约浮现出乌鸦的纹路。她捡起片从理事长心脏上脱落的银羽碎片,上面刻着行极小的字:“无名即有名,有名即无名。”
nbsp“结束了吗?”陈念的左翅指着实验室的屏幕,上面的数据流正在重组,最后变成个新的编号:“000”,旁边画着颗发芽的种子,“这是什么?”
nbsp陈风的银羽突然刺痛,左翅最外侧的翎羽映出北邙山的景象:第七十三座石碑的旁边,长出了座新的石碑,编号是“0”,碑顶的乌鸦石雕左翅抱着颗银羽种子,种子上刻着个模糊的名字,像个刚学会写字的孩子刻的。
nbsp“没有结束。”陈风将银羽碎片按在屏幕上,编号“000”突然化作颗银色的种子,顺着念安藤的藤蔓往北邙山飞去,“执念会重生,名字会延续,就像育碑人不是结束,是开始——”
nbsp她的话没说完,实验室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新的金属柱从地底钻出,柱顶的电极闪烁着陌生的红光。陈念的铜铃映出无名总院的地下结构,那里藏着个更大的
第2378章 龙潜于渊(23)[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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