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丹经》下卷[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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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丹经》
nbsp下卷
nbsp六、疫起山外nbsp炉纹示道
nbsp太初观的晨钟,在青年接手后的第三个春天,第一次没能按时敲响。不是钟坏了,是敲钟的人怔在丹房——石壁前的炉纹猪苓,昨夜竟渗出些暗红的汁液,顺着凹槽流到34;火运太过34;的刻字上,将那几个字染得发亮,像燃着的火星。
nbsp34;今年火运太过,主大热,怕是有疫。34;青年摸着猪苓的纹路,想起云先生临终前的话。他赶紧将猪苓切片,与茯苓、甘草一起煮水,装了满满一陶缸,放在观门口,谁来都能喝上一碗——这是34;预病34;,道家讲34;治未病34;,先让山民的身子骨里存些利水清热的气。
nbsp可疫气比预想的来得更凶。入夏后,山外的石泉村先是传出34;孩子上吐下泻34;的消息,没过三天,就变成了34;大人也病倒了34;,症状大同小异:高烧不退,眼睛发黄,拉出的屎像柏油,有的人还便血。郎中们束手无策,说是34;湿热疫34;,用了黄连、黄芩,喝下去更吐,像是火上浇油。
nbsp青年背着药篓下山时,村口已经拉上了草绳,绳上系着白布条,风一吹,像招魂幡。34;仙长!救救我们!34;村长跪在地上,身后跟着十几个面黄肌瘦的村民,34;再这么下去,村子就空了!34;
nbsp青年走进村里,空气里弥漫着股酸腐味,像是没倒的药渣混着汗臭。他掰开一个病人的嘴看,舌苔黄得像涂了蜡,摸脉时,脉跳得又快又急,像要挣破血管。34;是湿热郁于中焦,34;他想起云先生的丹方,34;得用猪苓利水,把湿热往下引;加茵陈清热退黄,配栀子泻火,这三味是39;相须39;,能把疫气顺着二便排出去。34;
nbsp可他带来的药很快就用完了,村里的病号却越来越多。青年连夜回太初观取药,刚进丹房就愣住——石壁上的秘方,那些原本模糊的字迹,竟在疫气的映照下显出些轮廓:34;火运疫,以猪苓为君,佐滑石、石膏,甚者加羚羊角;最关键的是34;火候34;那栏,34;文火34;的34;火34;字缺笔处,赫然补上了一道弯,像猪苓断面的纹路;34;武火34;的34;武34;字,最后一笔竟与炉纹猪苓的瘤状突起重合。
nbsp34;原来火候不在柴,在药材的纹路里!34;青年醍醐灌顶。他取来炉纹猪苓,对着光看断面:纹路密处,得用文火慢熬,让药性慢慢渗出来;纹路疏处,得用武火急煎,逼出药材里的燥气。
nbsp他按这法子炼丹,将猪苓、滑石、石膏按34;三比二比一34;的比例配伍,文火熬三个时辰,武火收膏,炼出的丹丸红中透白,像裹了层霞光。病人服下后,先是大汗淋漓,接着腹泻如注,拉出的全是黑褐色的浊物,泻完就喊34;渴34;,喝了温水,高烧便退了大半。
nbsp有个老妪,儿子儿媳都死于瘟疫,自己也病得只剩一口气,青年给她喂了半丸丹,夜里竟能坐起来喝米汤。34;这丹里有光,34;老妪拉着青年的手,34;我看见个白胡子老道,在我肚子里搅水,把黑东西都搅出来了。34;
nbsp青年知道,那是云先生的魂,借丹力在济世。他让村民们把病人的秽物埋在枫树下,上面种上猪苓苗——34;以浊养清34;,道家讲34;万物循环34;,疫气的浊,或许能养出更灵的药。
nbsp七、丹方释谜nbsp隐者托梦
nbsp瘟疫平息后,青年成了山民口中的34;小仙长34;。可他却对着石壁上的秘方发愁——那34;羚羊角34;一味,太初观没有,山外也难寻,这次能治疫,全靠炉纹猪苓的灵性补足了药力。34;云先生当年炼丹,总说39;药无定方,应时而变39;,难道羚羊角不是必需的?34;
nbsp夜里,他守在丹炉旁打盹,梦见自己回到了云先生炼丹的那个雪夜。先生正用枫根引火,见了他就笑:34;你看这枫根,性温通,能代羚羊角的39;通39;,只是力弱些,得用猪苓的39;渗39;助它。34;先生指着炉里的药汤,34;五气丹的39;五气39;,不是死药,是39;水、火、土、风、空39;——猪苓是水,灵芝是火,茯苓是土,枫根是风,而这39;空39;,是人心的39;虚39;,不贪不执,药才能入经络。34;
nbsp青年惊醒时,丹炉里的余烬正好爆出个火星,落在34;七情配伍34;的刻字上。他忽然明白:云先生刻秘方时,故意将34;相杀34;的部分写得模糊,是怕后人执着于34;杀34;,忘了34;生34;——猪苓畏肉桂,却能借肉桂的温,治寒湿;茯苓杀猪苓的寒,却能护脾土,这34;杀34;里藏着34;生34;,是34;一物降一物34;的生机。
nbsp他试着用枫根代替羚羊角,与猪苓、灵芝配伍,炼出的丹虽不如先前的烈,却更温润,老人孩童都能服。34;这才是39;五气丹39;的真意,34;青年在秘方旁补刻,34;丹者,单也,一药能通百脉,非必求珍稀,草木皆可入药,关键在39;合气39;。34;
nbsp这天,终南山的老道又来太初观,见了补刻的字,抚掌大笑:34;云先生果然没看错人!道家炼丹,从来不重药,重39;意39;——意到,气到,草木瓦石皆可为丹。34;他指着炉纹猪苓,34;你看这纹路,随五运六气变,春青夏赤秋白冬黑,不正合39;天人感应39;吗?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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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青年这才发现,猪苓的纹路真的会变:春日泛青,映34;木运34;;夏日透红,应34;火运34;;秋日显白,合34;金运34;;冬日发黑,契34;水运34;;长夏则泛黄,配34;土运34;。原来这颗猪苓,是活的34;五运六气图34;,比石壁上的刻字更灵验。
nbsp老道临走前,留下部《周易参同契》,扉页上写着:34;丹经即易经,药象即卦象。34;青年翻开一看,里面讲的34;铅汞34;、34;坎离34;,竟与猪苓、灵芝的配伍暗合——猪苓属坎水,灵芝属离火,二者交济,便是34;坎离交济34;的丹道。
nbsp八、石壁生苔nbsp苓香漫世
nbsp又是十年,太初观的云气里,多了层淡淡的苓香。青年的鬓角也染了霜,他收的徒弟——那个痨病患者的孙子小石头,已经能独立炼丹了。师徒俩在观外开辟了药圃,种满了猪苓、茯苓、灵芝,还有从瘟疫秽土上长出来的34;疫后苓34;,那苓的纹路更密,像绣满了符咒。
nbsp这天,小石头在石壁前扫地,发现裂缝里长出株紫芝,菌盖正好盖住34;相须34;二字。34;师父,这芝长在这儿,是不是有说法?34;
nbsp青年凑近一看,紫芝的根须正缠着炉纹猪苓的须根,二者的菌丝在石缝里交织成网,像在写34;合34;字。34;这是39;药气相通39;,34;他笑着说,34;云先生说的39;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39;,不是说时间快,是说草木的灵性,能在瞬间通千年的道。34;
nbsp他取来纸笔,将这些年对秘方的领悟一一记下:34;猪苓利水,当顺水性,不可强泻,如行云流水;茯苓健脾,当法土德,润物无声;灵芝补气,当效火性,温而不烈。三者合,非治病,是助人体的39;小天地39;回归常道。34;
nbsp书成之日,太初观的丹炉突然自鸣,声如钟磬,传遍栖云涧。山外的药商、郎中闻讯而来,青年从不藏私,将书稿抄了数十本,谁要就给,只嘱咐:34;炼丹先炼心,心不正,药必邪。34;
nbsp有个京城来的御医,想以千金买下炉纹猪苓,青年摇头:34;这苓是太初观的根,卖了它,丹气就散了。34;御医不死心,夜里偷摸进丹房,刚触到猪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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