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四合院:一人纵横 首页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2417章 龙潜于渊(72)[2/2页]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妙书网]https://m.miaoshuwo.com最快更新!无广告!

    镜叶说,谢谢你们帮它找回了初心。”樵夫笑着说,“它会继续映照世间的美好,也会记得那些曾经的痛苦,因为痛苦也是成长的一部分。”

    nbsp马车继续前行,前方的路被夕阳染成温暖的橘红色,像条铺满了希望的大道。纳煞镜的镜面中,新的景象正在缓缓展开,那里或许有新的镜子在等待,有新的故事在发生,有新的守护在召唤。

    nbsp这条路,依旧没有尽头。守护,亦是如此。

    nbsp马车驶入镜叶林边缘的河谷时,溪水正漫过青石滩,水流冲刷着岸边的镜叶,叶面上的光斑随波逐流,在草叶间跳着细碎的舞。阿竹蹲在溪边,将从镜火湖带回的小船放进水里,船身的镜纹在阳光下闪烁,引得一群银鱼追着光斑游动,鱼尾拍打出的水花溅在他手背上,凉丝丝的。

    nbsp“前面是‘回音谷。”阿依展开从樵夫那里换来的手绘地图,图上的河谷尽头被圈成个漩涡状,旁边标注着“声镜藏幽”,“据说谷里的岩壁能把声音变成镜子,一句誓言能映出光纹,一句谎言则会碎成齑粉。但上个月开始,谷里的回声变得奇怪,明明是人的声音,传回来却像野兽嘶吼,已经有三个猎人被吓疯了。”

    nbsp陈砚的纳煞镜悬在河谷上空,青光穿透水汽,照出回音谷的轮廓:两侧的岩壁确实嵌满了片状的声镜,这些镜子薄如蝉翼,能随声波振动,镜面的光纹会根据声音的频率变化——此刻的光纹却乱成一团麻,像被揉皱的丝绸,岩壁深处传来的回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颤音。

    nbsp“是‘噪煞。”陈砚的指尖划过镜面,识海泛起尖锐的刺痛,“声镜本是‘言灵的载体,真诚的声音能让它们共鸣,虚伪的噪音却会污染镜纹。你听这回音里的嘶吼,不是野兽,是无数句谎言被声镜撕碎后的残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bsp往回音谷深处走的路上,声镜的颤音越来越密集。偶尔有飞鸟的鸣叫传入谷中,回声立刻变得凄厉,吓得飞鸟扑棱棱逃窜,翅膀扫过的声镜碎片簌簌掉落,在地上碎成更细的银粉。阿竹的铜镜突然发烫,镜中映出三个猎人的记忆:他们在谷中设陷阱捕猎珍稀的“回音鹿”,却对着同伴谎称鹿群已经迁徙,想独吞猎物,话音刚落,周围的声镜就爆发出刺耳鸣叫,镜纹像毒蛇般缠上他们的脚踝。

    nbsp“谎言不仅骗别人,也会困住自己。”阿竹捂住耳朵,铜镜的光纹突然亮起,在他周围形成个隔音的屏障,“声镜在惩罚说谎的人,却分不清善意的隐瞒和恶意的欺骗,只能靠声音的真诚度判断。”

    nbsp谷心的岩壁上,最大的一块声镜已经裂成蛛网。这块“主声镜”本该像湖面般平整,此刻却凸凹不平,镜面的光纹纠结成黑色的疙瘩,每振动一次,就有黑色的液滴从裂缝中渗出,滴在地上的银粉堆里,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nbsp“噪煞的核心在这里。”阿依指着主声镜背面,那里缠着团灰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有无数张嘴在开合,吐出的却不是声音,是无声的谎言,“有人在谷里用特制的‘假声笛吹奏,这种笛声能模仿任何声音,却没有一点真诚的频率,声镜被这种假声反复刺激,才会生出噪煞。”

    nbsp话音未落,谷口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吹奏声。那声音时而像孩童的嬉笑,时而像女子的哭泣,传入声镜后,回声竟化作无数把尖刀,朝着他们飞射而来。陈砚立刻将纳煞镜横在身前,青光织成的屏障挡住了刀形回声,屏障上却留下细密的白痕——这假声笛的力量,比想象中更棘手。

    nbsp三个蒙面人从岩壁后走出,每人手中都握着支牛角笛,笛身刻着扭曲的声纹。为首的蒙面人吹了声呼哨,假声笛的音调陡然升高,主声镜的裂缝中喷出更多的黑色液滴,地上的银粉堆开始冒烟,升腾起灰黑色的雾气。

    nbsp“这些声镜本就该碎。”蒙面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像用石子摩擦声镜,“真话哪有谎言好听?你看那些被骗的猎人,明明知道回音是假的,还是愿意相信自己没被同伴抛弃。”

    nbsp他突然吹奏起急促的旋律,声镜的光纹剧烈振动,黑色的雾气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影——都是曾在谷中说谎的人,他们被困在回音里,永远重复着自己说过的谎言,表情痛苦却无法停止。

    nbsp“你看,他们自己都离不开谎言。”蒙面人狞笑着,“等噪煞彻底吞噬声镜,整个山谷都会变成谎言的乐园,到时候我们说什么,人们就会信什么。”

    nbsp“你错了。”陈砚的声音平静却有力,穿透了假声笛的噪音,“人们相信的不是谎言本身,是谎言背后的渴望——猎人相信同伴,是渴望信任;孩子相信童话,是渴望美好。这些渴望是真的,声镜记录的,从来都是这份真。”

    nbsp纳煞镜突然爆发出清越的嗡鸣,青光中流淌出他们一路的记忆:镜湖群边王婶的泪水,镜华城商队的驼铃,镜火湖山民的欢呼……这些真诚的声音化作金色的声波,撞向主声镜的裂缝。

    nbsp黑色的雾气在金色声波中迅速消散,被困的人影渐渐透明,他们对着陈砚点头致意,然后化作纯净的声纹,融入声镜的光纹中。主声镜的裂缝开始愈合,凸凹的镜面在青光中缓缓平复,露出底下细密的“诚”字纹路——这才是声镜最本真的模样。

    nbsp蒙面人见状,发疯似的吹奏假声笛,笛身却突然裂开,碎片扎进他的掌心。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说过的所有谎言都从伤口中渗出,化作黑色的藤蔓,将他牢牢捆在岩壁上,藤蔓的顶端开出白色的花,花瓣上写着他曾经说过的真话,虽然寥寥无几,却闪着微弱的光。

    nbsp“原来你也说过真话。”阿依看着其中一片花瓣,上面写着“我想让病重的妹妹吃顿饱饭”,“谎言或许能换来一时的便利,却会遮住你本来拥有的真诚。”

    nbsp主声镜彻底恢复平静,镜面映出三人的身影,他们的声音传入谷中,回声清澈温和,像山涧的溪流。阿竹试着喊了声“回音鹿要好好活着”,声镜的光纹立刻化作小鹿的形状,在岩壁上跳跃奔跑,留下一串金色的足迹。

    nbsp离开回音谷时,最后一块声镜碎片在阳光下拼合完整。谷口的野花正在绽放,花瓣上沾着声镜的银粉,风吹过时,花瓣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无数个细小的铃铛在诉说真诚的可贵。

    nbsp马车往东南方向行驶,纳煞镜的镜面映出一片连绵的梯田。梯田的田埂都是用镜石砌成的,灌水时,镜面般的田垄会倒映出天空的云彩,云彩流动的影子能帮农人判断时节,当地人称之为“云镜田”。但最近的云影变得紊乱,本该春耕的梯田里,禾苗却长得参差不齐,有的刚发芽,有的已经抽穗,农人们对着镜石田埂唉声叹气。

    nbsp“是‘时煞在捣乱。”一个戴草帽的老农蹲在田埂上,用手抚摸着镜石的纹路,“这些镜石能感知日月运行的规律,往年这个时候,田埂的影子会连成‘丰字,今年却乱成一团,连播种的日子都没法确定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nbsp纳煞镜的青光中,云镜田的景象愈发清晰:田埂的镜石里,银色的“时纹”本该像钟表般规律流动,此刻却忽快忽慢,有的甚至在倒流。梯田中央的“定年石”——一块刻着二十四节气的圆柱形镜石,表面的刻度已经模糊,石顶的凹槽里积着黑色的淤泥,淤泥中渗出的黑气正顺着田埂蔓延。

    nbsp“定年石被污染了。”陈砚指着凹槽里的淤泥,“这不是普通的泥土,是被废弃的‘过时镜磨成的粉。这些镜子记录着过时的历法,有人故意将它们埋在定年石下,想让云镜田的时纹跟着错乱。”

    nbsp阿竹的铜镜突然映出个穿布衣的青年虚影,他正跪在定年石前,用布擦拭石上的刻度,布上沾着的却是黑色的粉末,虚影的脸上满是矛盾和痛苦。“他在害定年石,又好像在后悔。”阿竹皱着眉,“这是怎么回事?”

    nbsp纳煞镜的青光深入定年石的记忆,浮现出真相:青年是附近的历法先生,三年前算出当年会有旱灾,却因为害怕引起恐慌而隐瞒了消息,结果导致粮食减产。他从此变得偏执,认为所有历法都是骗人的,便收集了大量废弃的过时镜,磨成粉末埋在定年石下,想毁掉云镜田的时纹,却在看到农人们的困境后,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nbsp“他不是坏,是被愧疚困住了。”阿依的声音带着叹息,“就像有人犯了错,不是想着弥补,而是想毁掉所有能证明错误的东西。”

    nbsp老农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怪不得前阵子总看到李秀才在田埂上转悠!他就是那个历法先生,自从旱灾之后就像变了个人,整天说些‘日子本就没个准头的胡话。”

    nbsp往定年石靠近的路上,田埂的时纹更加混乱。刚走过一片抽穗的稻田,隔壁的田垄里竟飘着雪花,镜石的表面凝结着白霜,与周围的春光格格不入。阿竹的铜镜射出一道光,照在结霜的镜石上,白霜渐渐融化,时纹恢复了正常的流动,禾苗也跟着抽出嫩绿的新芽。

    nbsp“时煞怕真诚的弥补。”阿竹惊喜地发现,“就像做错事的人,只要肯道歉,错误就会变得不那么可怕。”

    nbsp定年石周围的黑气最浓郁,时纹的流动已经完全停滞,田埂的镜石表面甚至出现了裂纹。青年的虚影在黑气中徘徊,每当他想靠近定年石,就会被黑气弹开,虚影的手中紧紧攥着块崭新的铜镜,镜面上刻着他新算的历法,却始终没有勇气献出来。

    nbsp“李秀才,出来吧。”陈砚对着黑气喊道,“埋掉过时镜改变不了过去,承认错误才能开始新的日子。”

    nbsp黑气中传来压抑的哭声,青年的身影缓缓显现,他的头发已经花白,眼神浑浊,与虚影中的模样判若两人。“我对不起大家……”他扑通跪倒在地,手中的新铜镜掉在地上,镜面映出他憔悴的脸,“我以为毁掉时纹,就没人记得我的错了……”

    nbsp阿依捡起新铜镜,镜面的历法纹路与定年石的节气刻度完美契合。她将铜镜轻轻放在定年石的凹槽里,铜镜的光芒立刻与定年石产生共鸣,黑色的淤泥在光芒中化作肥沃的泥土,被时纹吸收,石上的刻度重新变得清晰。

    nbsp田埂的镜石时纹开始规律流动,抽穗的禾苗退回青苗状态,结霜的田垄泛起绿意,云镜田的倒影重新映出流动的云彩,云彩的影子在田埂上连成清晰的“丰”字。青年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捂住脸,痛快地哭了出来——这哭声里,有悔恨,更有解脱。

    nbsp农人们闻讯赶来,看到恢复正常的云镜田,又看看痛哭的青年,都露出了理解的神色。老农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谁还没犯过错?今年的收成好了,就啥都过去了。”

    nbsp离开云镜田时,青年送给他们一本新修的历法,封面上用镜粉画着云镜田的图案。“时纹告诉我,真诚的记录比完美的预测更重要。”他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澈,“以后我会每天来校准定年石,让云镜田永远记着正确的日子。”

    nbsp马车继续前行,前方的路被春雨打湿,泥土的芬芳混着禾苗的清香扑面而来。纳煞镜的镜面中,一片被晨雾笼罩的湖泊正在缓缓显现,湖面上漂浮着无数白色的莲花,花瓣的背面都贴着层薄镜,雾气中隐约传来诵经般的低语——那里是“莲镜湖”,传说湖中的镜莲能映照出人的前世因果,最近却有不少人说,看到镜莲的影子在雾中互相残杀。

    nbsp“因果不是用来审判的,是用来学习的。”陈砚望着镜中摇曳的莲影,轻声说道,“就像声镜记录声音,时镜记录岁月,莲镜记录的因果,也该是让人们学会珍惜当下的镜子。”

    nbsp阿竹的铜镜里,莲镜湖的影像越来越清晰,镜背的世界地图上,东南方的位置亮起淡粉色的光,像朵含苞待放的莲花。马车碾过雨后的田埂,留下串带着泥点的辙痕,辙痕旁的野草正顶着水珠,努力地向上生长。

    nbsp这条路,依旧延伸向未知的远方。守护,亦是如此。

    nbsp马车行至莲镜湖的渡口时,晨雾正沿着湖面缓缓流动。与其他水域不同,这里的雾气带着淡淡的莲香,吸入肺腑竟有种涤荡心神的清凉。湖面上的白莲花苞顶着露珠,花瓣背面的薄镜在雾中反射出朦胧的光,像无数盏漂浮的小灯。渡口的老艄公正蹲在船头,用布擦拭着竹篙上的铜环,铜环的反光里,能看到他鬓角的白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nbsp“别靠太近,尤其别碰那些镜莲。”老艄公的声音带着沙哑,竹篙在水面一点,荡开的涟漪惊得几尾银鱼跃出水面,“前儿个有个外乡人不信邪,摘了朵半开的镜莲,结果在雾里看到自己拿着刀砍死了亲弟弟,当场就疯了,现在还绑在镇上的祠堂里,嘴里不停喊‘不是我。”

    nbsp陈砚的纳煞镜悬在船头,青光穿透浓雾,照向湖底的淤泥。与寻常湖底不同,这里的淤泥中嵌着无数莲子状的小铜镜,镜面朝上,正对着水面的镜莲,像在进行某种神秘的呼应。最大的一面铜镜位于湖心,直径足有丈余,镜面覆盖着层薄薄的莲衣,衣下的纹路隐约可见,竟与云镜田的定年石时纹有几分相似。

    nbsp“是‘业煞。”陈砚的指尖在纳煞镜上轻轻滑动,识海泛起沉沉的压抑感,“这些莲子镜本是‘因果镜的碎片,能映照出与当下行为相关的过往因缘。但现在的镜莲影像却在放大恶因,把偶然的过失扭曲成必然的罪孽,这不是映照,是诅咒。”

    nbsp阿依从船板上捡起片掉落的镜莲瓣,薄镜背面刻着细密的梵文。她指尖拂过梵文,镜瓣突然发烫,映出个模糊的画面:三十年前的莲镜湖,一群僧人正在湖心打捞因果镜的碎片,其中一个年轻僧人不慎将碎片掉入淤泥,却谎称是被水怪夺走,导致其他僧人冒险深潜,最终溺死在湖底。

    nbsp“业煞的源头在这里。”阿依指着镜瓣中年轻僧人的脸,那张脸带着明显的惊慌和侥幸,“这个谎言种下的恶因,被莲子镜记录下来,随着镜莲生长代代累积,最终变成了扭曲因果的业煞。”

    nbsp小船驶入湖心时,雾中的诵经声愈发清晰。仔细听去,那并非真正的经文,而是无数细碎的低语交织而成,内容都是些“你本该如此”“这是你的报应”之类的诛心之语。阿竹的铜镜突然剧烈震颤,镜中映出老艄公的影像:十年前,他在雾中救起个落水的女子,却因对方衣衫不整而被村民误会,女子为证清白投湖自尽,老艄公从此再不敢救人。

    nbsp“不是你的错。”阿竹忍不住开口,铜镜的光纹在老艄公脚下亮起,映出女子投湖前的口型——她说的是“谢谢你”,“她是想感谢你,不是在怪你。”

    nbsp老艄公猛地停住竹篙,浑浊的眼睛里滚下泪珠:“我知道……可每次看到这湖雾,就像看到她最后看我的眼神……”

    nbsp话音未落,湖心的浓雾突然翻滚起来,无数朵镜莲同时绽放,花瓣背面的薄镜映出扭曲的影像:有商人看到自己幼年偷邻居鸡蛋,成年后生意失败;有妇人看到自己曾嘲笑过瘸腿的乞丐,如今儿子天生跛足;甚至连阿竹的铜镜里,都映出他小时候为抢阿依的糖吃,故意藏起她的木梳——这些本是寻常人都会有的过失,在镜莲的映照下,却成了环环相扣的“罪证”。

    nbsp“业煞在利用人的愧疚心。”陈砚将纳煞镜横在身前,青光形成的屏障挡住了镜莲的影像,“它不是让人们反思过错,是逼人们相信自己天生有罪,永远活在自我惩罚里。”

    nbsp湖心的大铜镜突然泛起红光,覆盖的莲衣片片脱落,露出底下布满裂纹的镜面。镜中浮现出三十年前的画面:年轻僧人在佛前忏悔,说自己弄丢了因果镜碎片,却始终没敢说出谎言。溺死的僧人们的虚影在镜中徘徊,他们的眼神里没有怨恨,只有困惑,显然也被业煞误导,以为自己的死真是水怪所为。

    nbsp“该让真相浮出水面了。”陈砚的短刃出鞘,青光顺着刃身注入大铜镜的裂纹。镜面剧烈震颤,年轻僧人的虚影在镜中痛苦挣扎,最终还是说出了真相:“是我撒谎了……碎片掉在淤泥里,我怕被责罚,才编了水怪的谎话……”

    nbsp随着真相出口,镜中的僧人虚影们露出了然的神色,他们对着年轻僧人的虚影摇了摇头,然后化作金色的光点,融入大铜镜的纹路中。业煞发出凄厉的尖啸,镜莲的影像开始扭曲、碎裂,那些低语般的诵经声变成了痛苦的哀嚎,渐渐消散在浓雾中。

    nbsp老艄公突然竹篙一点,小船冲向湖心的大铜镜。他颤抖着伸出手,触摸镜面中女子的影像,这一次,影像没有消失,反而对着他露出了释然的微笑,然后化作一朵镜莲,轻轻落在他的掌心。“她果然不怪我……”老艄公泣不成声,掌心的镜莲突然绽放,散发出温暖的光。

    nbsp雾中的镜莲不再映照扭曲的因果,而是现出平和的画面:商人后来资助了邻居家的孤儿,妇人悉心照料着跛足的儿子,阿竹则把自己最爱的铜镜送给了阿依赔罪。这些后续的弥补,像一道道光,照亮了曾经的过失,让因果不再是沉重的枷锁,而成了成长的阶梯。

    nbsp离开莲镜湖时,老艄公送给他们一个莲心状的玉佩,玉佩的中心嵌着块莲子镜碎片。“镜莲说,真正的因果不是前因后果,是每个当下的选择。”他撑着竹篙,小船在镜莲的光影中远去,“就像这湖水,不管映过什么,第二天总会重新清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nbsp马车往东北方向行驶,纳煞镜的镜面映出一片被冰雪覆盖的山脉。山脉的主峰形似一尊坐佛,峰顶的积雪在阳光下闪烁,像镀了层金箔,当地人称之为“佛镜峰”。据说峰顶的冰崖能映出人的“本相”,心善者能看到自己的佛性,心恶者则会被冰崖的寒气冻伤。但最近半年,峰顶的冰崖开始融化,融化的冰水顺着山体流下,所过之处,草木都变成了黑色。

    nbsp“是‘相煞在作祟。”一个身披袈裟的僧人在山脚下等候,他的僧袍上沾着黑色的雪水,“冰崖的本相镜能照见‘如实,却被人用‘执念污染。那些看到本相后无法接受的人,把怨恨泼向冰崖,久而久之,本相镜的寒气就变成了毒水。”

    nbsp纳煞镜的青光中,佛镜峰的景象愈发清晰:峰顶的冰崖确实在融化,黑色的冰水顺着崖壁的沟壑流淌,在山脚下汇成个小水潭,潭边的石头都被腐蚀得坑坑洼洼。冰崖的核心——那块巨大的本相镜,镜面布满了黑色的指印,显然是被人反复触摸过,镜灵的光芒在指印间微弱地闪烁,像在无声地叹息。

    nbsp“执念不是坏事,但执迷不悟就成了害。”陈砚望着镜中某个触摸冰崖的人影——那人看到自己本相是只贪婪的狼,竟试图用锤子砸毁冰崖,“本相镜照见的不是宿命,是提醒,可有人偏偏把提醒当成了判决。”

    nbsp阿竹的铜镜突然映出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镜华城遗址中,那个梳着西域发式的少女虚影。她站在本相镜前,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模样,而是幅星图,星图的某个节点正对着佛镜峰的方向,“她怎么会在这里?”

    nbsp纳煞镜的青光深入本相镜的记忆,浮现出惊人的关联:少女是三百年前镜甲帝国的星象师,曾预言帝国会因滥用镜力而覆灭,却被视为异端流放。她辗转来到佛镜峰,将自己的星图刻在本相镜背面,希望后人能从星象中读懂警示,而那些黑色的指印,恰好覆盖了星图的关键节点。

    nbsp“相煞的本质,是对警示的恐惧。”阿依恍然大悟,“人们害怕本相镜照出的缺陷,更害怕接受缺陷背后的真相——就像镜甲帝国害怕预言,宁愿毁掉信使,也不愿改变自己。”

    nbsp往峰顶攀登的路异常艰险。黑色的雪水顺着岩壁流下,在石阶上冻结成光滑的冰面,稍不留神就会滑落。越靠近本相镜,空气就越寒冷,这种冷不是自然的低温,而是直刺骨髓的“心冷”,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最不愿面对的往事。

    nbsp“别被寒气侵入心脉。”陈砚将纳煞镜的青光注入三人的衣襟,形成层温暖的光膜,“相煞的厉害之处,就是让你在寒冷中怀疑自己,最终相信‘本相无法改变,放弃所有努力。”

    nbsp峰顶的本相镜前,果然站着个手持锤子的壮汉,他的手臂已经被黑色冰水冻伤,却仍在疯狂地砸向冰崖。冰崖被砸出的缺口处,露出少女刻下的星图一角,星图的光芒与纳煞镜的青光产生共鸣,壮汉的动作突然停滞,眼神变得迷茫。

    nbsp“我……我只是不想当小偷……”壮汉扔掉锤子,蹲在地上痛哭,“可本相镜说我天生就是贼,不管怎么改都没用……”

    nbsp本相镜的镜面突然亮起,映出壮汉的过往:他确实偷过东西,但后来在一位老人的教导下改邪归正,如今是镇上有名的老实人,刚才的影像,不过是相煞放大的他内心深处的自卑。

    nbsp“本相是起点,不是终点。”阿竹走到壮汉身边,铜镜的光纹在他脚下亮起,映出壮汉帮助老人推车的画面,“你现在的样子,才是最真实的本相。”

    nbsp陈砚的短刃在冰崖上轻轻刻画,将被黑色指印覆盖的星图一点点清理出来。星图完整显现的瞬间,本相镜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黑色的冰水在金光中迅速蒸发,冻伤壮汉的黑斑也渐渐消退。冰崖的融化停止了,重新凝结的冰面光滑如镜,映出的不再是扭曲的本相,而是每个人努力向善的模样。

    nbsp少女的虚影在金光中显现,她对着众人深深鞠躬,然后化作一道星光,融入星图的节点中。佛镜峰的积雪不再是黑色,而是恢复了纯净的白色,阳光下的峰顶像真正的佛光普照,温暖而祥和。

    nbsp僧人捧着从冰崖滴落的清水,一饮而尽,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本相镜终于找回了初心——它照见的不是过去的你,是未来的你可能成为的样子。”

    nbsp离开佛镜峰时,山脚下的草木已经抽出新芽,黑色的水潭变成了清澈的溪流,溪水中映出佛镜峰的倒影,像一尊正在微笑的佛像。阿竹的铜镜里,多了一颗闪亮的星子,星子的光芒与佛镜峰的星图遥相呼应,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指引向善的方向。

    nbsp马车继续前行,前方的路被春风吹绿,沿途的野花竞相绽放,五彩斑斓的花海中,隐约能看到一座被镜桥连接的岛屿——那是“双生岛”,传说岛分两半,一半的镜石能照出人的优点,一半则能照出人的缺点,两岛之间的镜桥会根据人的自评与镜石映照的差距伸缩,差距越大,桥身越短,甚至会彻底消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nbsp“最近两岛的镜石都在流泪。”一个撑船的渔人告诉他们,“优点镜照出的全是虚荣,缺点镜照出的尽是苛责,镜桥已经快断成两截了,再也没人能从一岛走到另一岛。”

    nbsp纳煞镜的青光中,双生岛的景象愈发清晰:两岛的镜石都蒙着层灰翳,优点岛的镜石光纹虚浮膨胀,缺点岛的则紧缩黯淡,连接两岛的镜桥确实在缩短,桥身的光纹时断时续,像根即将绷断的弦。

    nbsp“是‘执相煞的变种。”陈砚望着镜中那些站在镜桥两端,却不敢迈步的人影,“优点与缺点本是一体两面,过分夸大优点会变成自负,过分放大缺点会变成自弃,这两种极端都会让人迷失自我,难怪镜桥无法连接。”

    nbsp阿竹的铜镜里,双生岛的镜石突然流出银色的泪水,泪水汇聚成溪,溪水中映出无数人努力平衡优缺点的画面:有人在优点镜前自省,有人在缺点镜前鼓励自己,镜桥在这些画面中渐渐变长,光纹也变得稳定。

    nbsp“它们在告诉我们,真正的自我接纳,不是只看优点或只看缺点。”阿依的声音带着温暖,“就像一枚铜钱,有正面也有反面,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nbsp马车朝着双生岛的方向驶去,车轮碾过花海,留下串带着花香的辙痕。纳煞镜的青光在前方闪烁,镜背的世界地图上,双生岛的位置亮起黑白交织的光,像枚阴阳鱼,平衡而和谐。

    nbsp这条路,依旧延伸向未知的远方。守护,亦是如此。

    喜欢。

第2417章 龙潜于渊(72)[2/2页]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