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7章 龙潜于渊(72)[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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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抵达镜湖群边缘时,湿润的风裹着水草的气息扑面而来。与焚镜峰的灼热不同,这里的空气带着沁骨的凉意,即使正午的阳光洒在湖面上,反射的光也带着种不真实的朦胧感。最大的母镜湖像块被打翻的蓝宝石,湖中心的漩涡正缓缓旋转,将周围的湖水卷入其中,漩涡边缘泛着诡异的紫光,倒映的云影在紫光中扭曲成鬼怪的形状。
nbsp“昨天又有人掉进去了。”一个挎着鱼篓的少年蹲在湖边,手里拿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拨弄着水面。他的脚踝上缠着布条,布条下隐约露出淤青,“是邻村的王婶,她说在湖里看到了她早逝的丈夫,伸手去抓就被卷进去了,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湖面。”
nbsp陈砚的纳煞镜悬在湖面上,青光穿透漩涡,照向湖底的映心镜。这块巨大的水晶镜倾斜着插入淤泥,镜面布满了细密的划痕,显然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扭转了角度。镜灵的光芒在划痕间微弱地闪烁,像困在牢笼里的萤火虫,每闪烁一次,湖面上的漩涡就剧烈旋转一分。
nbsp“妄镜煞不是一个实体。”阿依指着漩涡中不断变化的影像,“你看那些倒影——王婶看到的丈夫其实是她自己的思念所化,有人看到的灾难是内心恐惧的投射。映心镜本应像清水一样照见真实,现在却被扭曲成了哈哈镜,放大所有负面的念想。”
nbsp纳煞镜的青光中浮现出映心镜的记忆:三个月前,一群外地商人来到镜湖群,他们带来了一种特殊的香料,点燃后能让人在湖面看到“想要的未来”。起初只是小范围流传,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沉迷其中,有人为了看到发财的景象彻夜守在湖边,有人因为看到不好的倒影而精神崩溃,这些强烈的执念最终凝聚成妄镜煞,缠住了映心镜的镜灵。
nbsp“那些商人不对劲。”阿竹的铜镜突然发烫,镜中映出商队的营地——就在母镜湖以西的山谷里,营地里堆满了密封的陶罐,罐口渗出淡淡的紫雾,与湖面上的紫光如出一辙。“他们在往湖里倒东西!”
nbsp三人悄悄潜入山谷,果然看到几个商人正往陶罐里倾倒黑色的粉末,粉末遇水后立刻化作紫雾,顺着隐秘的水道流向母镜湖。为首的商人留着山羊胡,正拿着面小巧的银镜观察紫雾的浓度,银镜的背面刻着个扭曲的“欲”字,与映心镜的纹路恰好相反。
nbsp“这批‘幻梦香效果比预想的好。”山羊胡得意地摩挲着银镜,“等妄镜煞彻底吞噬映心镜,整个镜湖群都会变成我们的聚宝盆。到时候别说金银珠宝,就算让那些愚民把命交出来,他们也会心甘情愿。”
nbsp阿依的指尖在空气中划过,本墨凝结成的锁链突然收紧,将正在倾倒粉末的商人捆了个结实。陈砚则一脚踹翻了最近的陶罐,纳煞镜的青光瞬间笼罩住溢出的紫雾,紫雾在青光中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无数细小的人影——那是被幻梦香迷惑的人们的执念,此刻正痛苦地挣扎。
nbsp“用他人的欲望牟利,你就不怕遭报应吗?”陈砚的短刃抵住山羊胡的咽喉,青光顺着刃身流淌,映出他银镜中的景象:无数扭曲的人脸在镜中哭嚎,正是被幻梦香害死的人。
nbsp山羊胡却丝毫不惧,反而狞笑道:“报应?这世上最可靠的就是欲望!你以为那些人真的无辜?他们看的哪是未来,都是自己心底的贪念!我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做梦的机会,是他们自己不愿意醒!”
nbsp话音刚落,母镜湖的方向突然传来巨响。三人转头望去,只见湖中心的漩涡暴涨,紫光大盛,无数人影从湖中升起,都是被妄镜煞控制的落水者,他们面无表情地朝着山谷走来,像被操纵的木偶。
nbsp“映心镜快撑不住了!”阿依焦急地喊道,“妄镜煞在利用这些人的执念攻击我们!”
nbsp陈砚立刻将纳煞镜抛向空中,青光与母镜湖的水脉相连,在山谷前筑起一道光墙。人影撞在光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无法穿透。阿竹则捧着铜镜冲向湖边,镜中的鱼形纹章与映心镜产生共鸣,湖面上的漩涡稍稍停滞,露出底下水晶镜的一角。
nbsp“醒醒啊!”阿竹对着湖面大喊,“那些都不是真的!王婶的丈夫希望她好好活着,不是让她跟着做梦!”
nbsp他的声音穿透紫雾,落在王婶的人影耳中。人影的动作突然停滞,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望向湖边的少年,突然痛苦地捂住脸,从眼眶中流出清澈的泪水——那是挣脱执念的证明,泪水滴落在湖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涟漪所过之处,紫光淡了几分。
nbsp“看!有用!”阿竹受到鼓舞,继续对着人影喊话,“李大叔,你儿子说就算考不上功名也会孝顺你!张婆婆,你丢失的镯子早就被你孙子捡到藏起来了,想给你惊喜!”
nbsp他说的都是从牧民那里听来的故事,简单却真挚。越来越多的人影在他的喊话中清醒,泪水汇入湖中,形成一道清澈的水流,冲刷着映心镜上的划痕。陈砚趁机指挥光墙收缩,将清醒的人们护在中间,与仍被控制的人影隔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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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山羊胡见势不妙,突然将银镜对准映心镜,镜中的“欲”字爆发出强烈的紫光,湖中心的漩涡再次暴涨,映心镜的镜面发出痛苦的嗡鸣,仿佛随时会碎裂。“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一起在梦里陪葬吧!”
nbsp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湖底射出,穿透了所有的紫雾。映心镜的镜灵终于挣脱了束缚,水晶镜在金光中缓缓摆正角度,镜面反射的光不再是诡异的紫光,而是温和的白光,将湖面上的人影照得透亮。
nbsp白光中,所有被控制的人影都看到了真实的景象:王婶的丈夫在另一个世界微笑着挥手,示意她好好生活;李大叔的儿子正在田埂上努力耕作,额头的汗水闪着光;张婆婆的孙子正偷偷擦拭着那只旧镯子,盼着奶奶生日快点到……这些真实的温暖,远比虚妄的幻梦更有力量。
nbsp妄镜煞在白光中迅速消散,化作无害的水汽融入湖中。山羊胡的银镜突然碎裂,碎片扎进他的手掌,他看着镜中自己扭曲的脸,终于露出了恐惧的表情,瘫倒在地。
nbsp映心镜的镜面彻底清明,倒映出蓝天白云,还有湖边相拥而泣的人们。湖底的水晶镜与周围的镜湖产生共鸣,水面上的涟漪连成一片,像无数个微笑的酒窝。
nbsp离开镜湖群时,王婶送给阿竹一个绣着鱼纹的荷包,里面装着从湖中捞出的映心镜碎片。“这镜子啊,就该照照实实在在的日子。”她笑着说,眼角的皱纹里满是释然,“梦里的再好,也不如手里的热馍馍。”
nbsp马车往西北方向行驶,纳煞镜的镜面映出一片被风沙覆盖的古城遗址。断壁残垣间,散落着无数铜镜的碎片,碎片的反光在风沙中闪烁,像埋在沙下的星辰。当地的向导说,这座“镜华城”曾是西域最繁华的城市,以出产能映照千里的“遥镜”闻名,却在一夜之间被风沙吞噬,连传说都渐渐被遗忘。
nbsp“最近风沙里总传出奇怪的歌声。”向导裹紧头巾,声音带着敬畏,“有人说听到了镜华城的人在唱歌,跟着歌声走的骆驼队,再也没回来过。老人们说,是遥镜的镜灵在呼唤,想让人们记起这座城。”
nbsp纳煞镜的青光穿透风沙,照出古城深处的景象:一座巨大的石台矗立在城中心,台顶的遥镜已经破碎,碎片却仍在风沙中闪烁,每片碎片都映出不同的画面——有镜华城的商人与西域各国贸易的场景,有工匠们打磨遥镜的专注,还有孩子们在广场上追逐嬉戏的笑脸。石台周围,缠绕着淡金色的光带,正是这些光带在风沙中发出歌声,像首悠长的挽歌。
nbsp“是‘忆城煞。”陈砚的识海泛起淡淡的忧伤,“不是害人的煞气,是镜灵们的思念凝聚成的。它们害怕被彻底遗忘,才用歌声呼唤,却因为力量不稳,让靠近的人陷入回忆无法自拔。”
nbsp阿竹的铜镜里,映出个梳着西域发式的少女虚影,她正坐在遥镜旁,用指尖在镜面上描绘着地图,镜面上的光点连成一条贸易路线,延伸向遥远的东方。虚影感受到铜镜的光芒,突然抬起头,对着他们露出灿烂的笑容,然后化作一缕青烟融入风沙中。
nbsp“她在邀请我们进去。”阿依望着古城深处,风沙似乎变得温柔了些,在前方吹出一条通路,“镜华城的故事不该被遗忘,那些贸易的繁华,文化的交融,都是镜子见证过的珍贵记忆。”
nbsp马车驶入古城时,风沙在身后渐渐平息。断壁上的砖纹里,还能看到镶嵌的镜箔残片,阳光照过时,反射出的光点在地上拼出模糊的图案,像幅被打碎的地图。城中心的石台前,散落着几具骆驼的骸骨,骸骨旁的水囊里还残留着半袋水,显然是跟着歌声闯入的旅人,却没能走出回忆的迷宫。
nbsp“我们得帮镜灵们找到‘安息的方式。”陈砚抚摸着石台上的遥镜碎片,碎片的边缘还很锋利,却带着温暖的触感,“被记住不是困在回忆里,是让故事成为滋养未来的养分。”
nbsp纳煞镜的青光在石台上空汇聚,将所有遥镜碎片笼罩其中。碎片在青光中微微颤动,开始拼合出遥镜的轮廓,虽然裂痕仍在,却比之前完整了许多。镜灵的歌声在拼合中变得清晰,不再是悲伤的呼唤,而是欢快的旋律,像在诉说着古城的荣光。
nbsp风沙中,越来越多的虚影从残垣中走出,他们都是镜华城的居民,有商人、工匠、舞者、孩童,他们在青光中微笑着前行,将手中的物品——丝绸、香料、镜坯、乐器——放在石台前,然后化作光点融入遥镜的碎片中。
nbsp“他们在把记忆留给我们。”阿竹的眼眶有些湿润,他小心翼翼地捡起一块香料,香料早已干枯,却仍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这些不是该被忘记的,是该被传下去的。”
nbsp陈砚的短刃在石台上轻轻刻画,将遥镜碎片拼出的地图拓印下来。阿依则取出羊皮卷,将虚影们留下的物品一一画在卷上,旁边标注着它们的来历和故事。阿竹的铜镜悬在石台中央,将遥镜映出的所有画面都记录下来,镜背的世界地图上,西域的位置亮起璀璨的光点,与东方的镜脉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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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离开镜华城时,风沙再次升起,却不再是吞噬一切的猛兽,而是温柔地覆盖了古城,像为它盖上一层厚厚的棉被。遥镜的歌声变得悠远,像在道谢,又像在祝福。纳煞镜的镜面中,古城的轮廓渐渐隐入风沙,却在地图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记,再也不会被遗忘。
nbsp马车继续前行,前方的路被夕阳染成金红色,像条铺满了希望的大道。纳煞镜的青光在前方闪烁,指引着下一个目的地——那里或许有新的镜子在等待,有新的故事在发生,有新的守护在召唤。
nbsp这条路,依旧没有尽头。守护,亦是如此。
nbsp马车驶离镜华城的风沙范围时,车轮碾过一片被阳光晒得滚烫的戈壁。阿竹将从古城带回的香料包放在鼻尖轻嗅,干枯的香料竟在纳煞镜的青光中散发出淡淡的异香,铜镜里映出的西域商队虚影愈发清晰,驼铃的叮当声仿佛就在耳畔。
nbsp“前面是‘镜漠。”阿依展开新绘制的舆图,图上用淡褐色标注出一片无垠的沙漠,沙漠中央有个不规则的蓝色区域,“当地人说镜漠的沙子是碎镜化成的,正午阳光最烈时,整个沙漠会像面巨大的镜子,能映出百里外的绿洲。但那片蓝色的‘幻海最是诡异,明明是滚烫的沙砾,看起来却像清凉的湖水,每年都有迷路的旅人朝着‘湖水走去,最后渴死在沙丘后。”
nbsp陈砚的纳煞镜突然微微震颤,镜面中,镜漠的景象渐渐清晰:金色的沙粒果然带着细碎的镜光,正午的阳光照射下,沙丘的阴影处泛着银白色的光泽,像无数面小镜子在反射光线。而所谓的“幻海”,其实是片由纯石英砂组成的洼地,石英的反光在特定角度下会形成水波纹的错觉,洼地中央,半截青铜镜柄露出沙面,镜柄的纹路与镜华城的遥镜如出一辙。
nbsp“不是幻海,是‘镜海遗珠。”陈砚指着镜柄周围流动的微光,“这是遥镜最核心的碎片,当年镜华城被风沙吞噬时,商队带着它向东方突围,最终倒在了这里。碎片的镜灵能感知到旅人对水的渴望,才会投射出湖水的幻象,本意是指引方向,却因为能量不稳,成了致命的陷阱。”
nbsp进入镜漠的第三天,他们遇到了一支迷路的商队。十几峰骆驼趴在沙地上,吐出粉色的舌头,商人们的嘴唇干裂出血,其中一个年轻的伙计正指着远方的幻海,喃喃道:“水……那里有水……”
nbsp“不能过去!”陈砚策马冲到伙计面前,纳煞镜的青光打在他脸上,伙计迷茫的眼神渐渐清醒,“那是镜子的幻象,越靠近越危险。”
nbsp商队的头领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者,他拄着骆驼骨制成的拐杖,望着幻海的方向叹气:“我们已经断水两天了。本来跟着商道的标记走,可三天前的沙暴把标记全埋了,现在只能跟着那片‘水走,哪怕是假的,也能让伙计们有点盼头。”
nbsp纳煞镜的青光中,遥镜碎片的轮廓愈发清晰。碎片周围的石英砂正在微微震动,形成一圈圈涟漪状的纹路,纹路中渗出极细的水汽——那是碎片在透支自己的力量,从空气中凝结出的水分,虽然微薄,却足以证明镜灵的善意。
nbsp“它在帮我们。”阿依取出水囊,将凝结的水汽小心地收集起来,“镜灵知道我们缺水,却因为害怕被误解,不敢直接显现。那些幻象不是陷阱,是它能想到的唯一指引。”
nbsp她将收集的水汽倒进最大的水囊,虽然只有小半袋,却在纳煞镜的青光中泛起淡金色的光。老者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这水……有股甜味,像山泉水!”
nbsp往幻海靠近的路上,沙地上开始出现奇怪的脚印——不是人类或骆驼的,而是无数细小的镜纹组成的足迹,像有支无形的队伍在前方引路。阿竹的铜镜突然发烫,镜中映出商队头领年轻时的模样:他正跟着父亲的商队穿越镜漠,手中捧着块小小的遥镜碎片,碎片映出的绿洲影像帮他们找到了水源。
nbsp“您认识遥镜?”阿竹举着铜镜问。
nbsp老者愣了愣,接过铜镜仔细端详,突然老泪纵横:“这是我父亲的遗物!当年他就是靠遥镜碎片走出镜漠的,他说有朝一日要找到碎片的源头,没想到……”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手指抚摸着镜中的影像,“原来它一直在等我们。”
nbsp幻海中央的遥镜碎片在他们靠近时突然震颤,沙地下的镜纹纷纷亮起,组成一条清晰的通路,直指西北方的绿洲。碎片的镜面映出绿洲的全貌:清澈的泉水,茂密的胡杨林,甚至能看到泉边饮水的羚羊。
nbsp“它不是在留我们,是在送我们出去。”陈砚的纳煞镜射出青光,与遥镜碎片的光芒相连,“镜灵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才用最后的力量指引方向。”
nbsp老者突然跪地,对着碎片重重叩首:“谢谢你,老伙计。我父亲没能完成的事,我来完成。等我们走出镜漠,一定带着族人回来接你回家。”
nbsp碎片的镜面泛起温柔的光,映出老者父亲的虚影,虚影对着他微笑点头,然后渐渐消散。沙地上的镜纹开始褪色,通路却依旧清晰,像用永不磨灭的记忆铺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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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离开幻海时,阿竹将自己的铜镜贴在遥镜碎片上,镜背的世界地图纹路与碎片的纹路完美契合。碎片的光芒顺着纹路流入铜镜,在镜中形成个小小的绿洲影像——那是遥镜碎片最后的馈赠,能在迷路时指引方向。
nbsp商队沿着镜纹通路顺利抵达绿洲,泉边的胡杨树上,挂着无数商队留下的信物:磨损的玉佩,半块铜镜,褪色的丝帕。老者将父亲的遥镜碎片小心地挂在最粗的树枝上:“先在这歇歇,等我们回来接你。”
nbsp马车往东北方向行驶,纳煞镜的镜面映出一片被火山环绕的盆地。盆地中央的湖泊呈现出奇异的碧绿色,湖水清澈见底,湖底的岩石都是天然的镜石,阳光照在湖面上,反射的光芒在火山壁上形成流动的光斑,像无数跳跃的火焰。当地的山民说,这是“镜火湖”,湖底的镜石能吸收火山的地热,在冬季保持湖水不冻,是附近生灵的避难所。
nbsp“但今年的湖水不对劲。”一个穿兽皮的山民向导指着湖面,“往年这个时候,湖底的镜石会发出蓝光,能治好冻伤。可现在蓝光变成了红光,湖水越来越烫,连最耐温的裂腹鱼都快死光了。”
nbsp纳煞镜的青光中,湖底的景象渐渐清晰:镜石的缝隙中渗出红色的岩浆,岩浆上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镜灵,它们在高温中痛苦地翻滚,却仍在用身体阻挡岩浆扩散。湖中心的一块巨大镜石已经裂开,裂缝中嵌着块黑色的物体,散发着与焚镜峰怨雷煞相似的气息。
nbsp“是‘熔镜煞。”陈砚的声音凝重,“这是块被火山煞气污染的万镜台碎片,它在吸收地热壮大自己,镜石的蓝光被污染成红光,才导致湖水升温。”
nbsp湖面上的红光突然暴涨,火山壁上的光斑扭曲成狰狞的形状。山民向导惊恐地指着湖中心:“‘镜火妖出来了!”
nbsp只见湖水剧烈翻涌,一头由红光组成的巨蛇从湖中升起,蛇身缠绕着无数镜石碎片,张开的巨口中喷出灼热的气浪,火山壁上的岩石被气浪喷到,立刻冒出白烟。
nbsp“不是妖,是被熔镜煞控制的镜灵们。”阿依指着巨蛇的眼睛,那里闪烁着微弱的蓝光,“它们在求救,却被煞气逼得攻击靠近的生物。”
nbsp巨蛇朝着他们的方向猛冲过来,张开的巨口足以吞下整辆马车。陈砚将纳煞镜抛向空中,青光形成巨大的光盾,挡住了气浪的冲击。阿竹则捧着铜镜冲向湖边,镜中的绿洲影像突然亮起,碧绿色的光芒与湖底的蓝光产生共鸣,巨蛇的动作明显停滞,眼中的蓝光闪烁得更亮了。
nbsp“它们在抵抗煞气!”阿竹大喊着,将铜镜浸入湖水中,碧绿色的光芒顺着湖水蔓延,所过之处,红光渐渐消退,露出底下的蓝光,“我们要帮它们把黑色碎片取出来!”
nbsp陈砚的短刃出鞘,青光顺着刃身流淌,在光盾上劈开一道缝隙。他抓住巨蛇攻击的间隙,翻身跃到蛇背上,短刃刺入蛇身的红光中,青光与蓝光汇合,在蛇身中开出条通路。
nbsp“往裂缝里灌本墨!”陈砚的声音在气浪中回荡。
nbsp阿依立刻取出本墨,用特制的皮囊装好,奋力扔向陈砚。陈砚接住皮囊,顺着通路冲到巨蛇头部,将本墨狠狠砸进湖中心的镜石裂缝中。
nbsp本墨与熔镜煞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巨蛇发出痛苦的嘶鸣,红光迅速褪去,露出由镜灵组成的银白色蛇身。蛇身渐渐瓦解,无数镜灵在空中盘旋,组成一道光带,将黑色碎片紧紧包裹。
nbsp湖底的镜石在白光中恢复了蓝光,红色的岩浆被蓝光逼回裂缝,湖水的温度渐渐下降,碧绿色的湖面重新变得平静。被包裹的黑色碎片在光带中剧烈挣扎,却无法逃脱,最终在蓝光中化作无害的粉末,融入湖底的镜石中。
nbsp镜灵们在湖面上盘旋一周,对着陈砚和阿竹点头致意,然后纷纷沉入湖底,回到了属于它们的地方。火山壁上的光斑重新变成柔和的形状,像无数微笑的眼睛。
nbsp山民们欢呼着冲向湖边,掬起湖水一饮而尽,干裂的嘴唇立刻变得湿润。老者捧着湖底的镜石碎片,对着湖面深深鞠躬:“谢谢你,老伙计。今年冬天,我们又能在湖边过冬了。”
nbsp离开镜火湖时,山民们送给他们一艘用镜石打造的小船,船身的镜纹能在水中发光,照亮前进的道路。阿竹的铜镜里,多了一缕碧绿色的光芒,照在身上能驱散寒意,像带着一小片镜火湖的温暖。
nbsp马车继续前行,纳煞镜的镜面映出一片广袤的森林。森林深处的树木都长着银色的叶子,叶子的表面光滑如镜,能反射出周围的景象,当地人称之为“镜叶林”。据说这片森林能映照出人的内心,善良的人能看到林中的宝藏,心怀恶意的人则会被困在镜叶的幻象中。
nbsp“最近林子里的镜叶都蔫了。”一个樵夫打扮的年轻人告诉他们,“叶子上的光泽越来越暗,照出的影像也模糊不清。昨天我看到片最大的镜叶,上面映出的不是我的样子,是片燃烧的森林,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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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纳煞镜的青光中,镜叶林的景象愈发清晰:森林中央的古树上,最大的那片镜叶已经卷曲,叶面上布满了黑色的斑点,斑点中流淌着微弱的黑气。古树的根部缠绕着无数细小的根须,根须上挂着被镜叶困住的恶意执念,这些执念正在腐蚀根须,导致镜叶失去光泽。
nbsp“是‘腐心煞。”陈砚的识海泛起淡淡的忧虑,“它不是外来的煞气,是被镜叶困住的恶意执念长期积累形成的。这些执念腐蚀了古树的根须,镜叶无法吸收养分,才会蔫掉。”
nbsp阿竹的铜镜里,映出个穿绿衣的少女虚影,她正坐在古树下,用指尖抚摸着镜叶,叶面上的黑色斑点在她的抚摸下渐渐变淡。虚影感受到铜镜的光芒,突然抬起头,对着他们露出微笑,然后化作一片镜叶,轻轻落在阿竹的掌心。
nbsp“她是镜叶林的守护灵。”阿依捡起镜叶,叶面上的纹路与纳煞镜的纹路相似,“她在告诉我们,腐心煞虽然可怕,却也藏着被救赎的可能,就像那些恶意执念,最初或许只是被伤害后的痛苦。”
nbsp马车驶入镜叶林时,周围的镜叶突然发出沙沙的响声,叶面上的影像开始变化:有樵夫救助受伤小鸟的画面,有猎人放走幼鹿的场景,还有孩子们在林中种下新树苗的笑脸。这些温暖的影像像层防护罩,将他们与腐心煞的黑气隔离开来。
nbsp“镜叶记得所有的善意。”陈砚抚摸着最近的一片镜叶,叶面上映出他帮助商队走出镜漠的画面,“这些善意就是对抗腐心煞的力量。”
nbsp往森林中央走的路上,镜叶上的黑色斑点越来越密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腐味。古树的轮廓在黑气中若隐若现,树干上的镜叶卷曲得像握紧的拳头,叶面上的影像扭曲变形,都是被恶意执念污染的画面。
nbsp“快到核心了。”阿依指着古树根部最粗的根须,那里缠绕着一团浓郁的黑气,黑气中隐约有无数张痛苦的人脸在哭嚎,“腐心煞的核心就在那里,它吸收了太多的恶意,已经快要失控了。”
nbsp陈砚的纳煞镜射出青光,与古树的根须相连,镜叶上的善意影像纷纷汇入青光,在古树下形成一道光茧,将黑气牢牢困住。阿竹则捧着铜镜走到光茧前,镜中的碧绿色光芒与光茧的光芒相连,黑气中的人脸渐渐平静下来,露出原本的模样——有被欺负的孩子,有被背叛的朋友,有失去家园的旅人,他们的痛苦在光芒中渐渐消散。
nbsp“你们不是恶意,是被伤害的善良。”阿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放下痛苦吧,镜叶林记得你们的委屈,也会帮你们找到安宁。”
nbsp黑气在光芒中渐渐变淡,组成黑气的恶意执念纷纷化作白色的光点,融入古树的根须中。古树的根须重新焕发生机,卷曲的镜叶慢慢舒展,叶面上的黑色斑点褪去,露出底下纯净的银色,映出的影像也恢复了清晰,都是森林中美好的景象。
nbsp镜叶林的守护灵再次出现,她站在古树上,对着他们深深鞠躬,然后化作无数片镜叶,撒向森林的每个角落。镜叶落在地上,生根发芽,长出新的镜叶树苗,森林的范围在不知不觉中扩大了。
nbsp离开镜叶林时,樵夫送给他们一篮用镜叶腌制的野果,果子酸甜可口,带着淡淡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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