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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7章 龙潜于渊(32)[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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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守着这片山坡,守着这座木屋,守着青铜镜里那个永远热闹的家。就像父亲用骨头铺路,母亲用糖纸记挂,他要用这双还在纳底的手,把十年的空白一点点织补起来,织成一张又暖又结实的网,网住所有等待,所有念想,所有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牵挂。

    nbsp守岁的油灯在屋里明明灭灭,照得对联上的“家”字泛着光。林野往炉膛里添了块柴,火星噼啪爆开,映得他手背上的疤痕像朵盛开的野菊。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轻轻落在老槐树上,落在西坡的石碑上,落在那些看不见的脚印上,像给这片等待了太久的土地,盖上了层柔软的被。而他的守护,在这寂静的雪夜里,正随着铜铃的声响,慢慢走向新的一年,走向那些还没到来的春天。

    nbsp正月十五的灯笼还没摘下,西坡的积雪就开始融化了。林野踩着泥泞往石碑丛走,靴底沾着的雪水在地上踩出串串脚印,每个脚印里都很快积起一小汪水,映着天上的流云,像孩子们撒落在地上的镜子。

    nbsp“该换春帘了。”母亲提着竹篮跟在后面,篮子里装着新割的艾草,绿得能滴出水来,“你爹说清明前的艾草最养魂,编出来的帘子能挡住倒春寒,让孩子们不冻着。”

    nbsp林野蹲下身,解开草帘上的绳结。去年冬天编的草帘已经有些发黑,却在贴近石碑的地方长出了细密的根须,像只无形的手紧紧抱着石头。他想起老瞎子的话,草木有灵,这些草帘早就和石碑长成了一体,替孩子们挡了一冬的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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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母亲把新艾草铺在碑前,绿得发亮的草叶上还挂着露水,接触到融化的雪水时,突然冒出细小的气泡,像在呼吸。林野看见林念的石碑旁,有片艾草长得格外茂盛,草叶间缠着根萤火虫翅膀上的磷粉,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是从她布偶里漏出来的。

    nbsp“念丫头总爱把布偶往草里藏。”母亲用手指梳着艾草,露水沾在她白发上,像撒了层碎钻,“说这样萤火虫就不会被鸟叼走,能陪她一整个夏天。”

    nbsp老瞎子在无字碑前摆了七十三盏油灯,灯芯是用父亲做鞋剩下的麻线搓的,浸了枇杷膏,点着时冒出的青烟带着股甜香。他用木杖在地上画出个巨大的圈,把所有石碑都围在里面,圈线上每隔三尺就埋块小小的银锁片,是从母亲陪嫁的银饰上剪下来的。

    nbsp“这是‘护魂圈。”老瞎子的白瞳映着跳动的灯苗,“银能避邪,膏能养魂,这个圈能把孩子们的魂稳稳圈在里面,让她们开春玩得踏实。”

    nbsp林野往灯里添油时,指尖被灯芯烫了一下,细小的燎泡刚冒出来,就有片艾草叶轻轻落在上面,凉意顺着皮肤漫开,疼意竟消了大半。他知道是孩子们在心疼他,就像小时候他被针扎到时,林思总会飞快地吹口气,林想会把自己的糖塞给他,说“哥,吃糖就不疼了”。

    nbsp二月二龙抬头那天,镇上的木匠送来七十三根小木勺,勺柄上都刻着个“甜”字。木匠说这是他爹的意思,十年前他爹曾给林家做过摇篮,临终前还念叨着“那三个丫头该会用勺子了”。

    nbsp“正好给孩子们盛枇杷膏。”母亲把木勺摆在石碑前,每个勺里都舀了半勺膏,琥珀色的膏体上浮着层细密的泡沫,是她特意多熬了半个时辰才有的绵密,“她们小时候总抢我的勺子,说木勺盛的膏比瓷勺甜。”

    nbsp林野看着木勺里的枇杷膏慢慢往下渗,在碑面上晕出淡淡的痕迹,像孩子们流口水的模样。他想起父亲日记里夹着的一张小纸条,是林想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的:“娘的膏+木勺=全世界最甜”,纸条边缘被口水浸得发皱,却被父亲用塑料布小心翼翼地包了三层。

    nbsp三月初,学堂的先生捎信来,说教室里的课本上突然多了很多小小的涂鸦:林念画的萤火虫,翅膀上点着密密麻麻的星;林思画的小辫子,辫梢总缠着片槐树叶;林想画的红头绳,绳尾永远系着个小小的“家”字。

    nbsp“先生说要把这些涂鸦拓下来,裱在学堂的墙上。”林野把消息刻在无字碑上,刻痕里嵌着张拓片,是林想画的红头绳,“让镇上的孩子都学学,什么是最该记在心里的东西。”

    nbsp母亲往拓片上抹了点枇杷膏,说这样能让颜色更鲜亮。膏体渗入纸页时,红头绳的线条突然变得更深,像被谁用手指描了一遍。林野知道是林想在回应,这个最宝贝红头绳的小丫头,总爱把“家”字系在绳尾,仿佛那是全世界最安全的结。

    nbsp清明前三天,林野开始给石碑描红。用朱砂调了枇杷膏,在每个名字上细细涂抹,红得发亮的颜色里透着股甜香,像把念想熬成了看得见的模样。描到“林念”时,朱砂突然在“念”字的最后一笔上多了个小小的圆点,像颗泪珠;描到“林思”时,笔画突然歪了一下,像她小时候写字总爱走神;描到“林想”时,红颜料顺着刻痕往下流,在碑底积成个小小的“心”形。

    nbsp“是孩子们在自己描呢。”老瞎子的木杖在地上敲出轻快的点,“她们想让自己的名字更亮些,好让你远远就能看见。”

    nbsp清明那天,镇上的人都来西坡祭拜。李丫的母亲带来了新绣的牡丹鞋垫,垫在石碑前的棉鞋里,说“丫头,娘给你做了软和的鞋垫,走路就不磨脚了”;王麻子的爷爷带来了个新陀螺,用红漆在上面画了个笑脸,说“乖孙,爷爷给你做了不怕摔的陀螺”;还有当年知情不报的村民,捧着自家孩子的旧玩具,跪在碑前哭得直不起腰,说“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要恨就恨我,别吓着家里的娃”。

    nbsp林野看着这一切,突然明白父亲为什么要他守着这片无主坟。不是为了记恨,而是为了记住——记住孩子们曾经有多鲜活,记住父母的念想有多绵长,记住有些错误永远不能犯,有些牵挂永远不能忘。

    nbsp母亲在老槐树下摆了桌清明宴,四碟小菜,三碗米饭,一双小小的筷子架在碗上,像在等谁回来。风吹过槐树叶,沙沙的声响里混着孩子们的笑声,林念在抢林思碗里的菜,林思在夺林想手里的筷子,三个小丫头的声音缠在一起,像团解不开的线,却暖得让人心头发颤。

    nbsp四月初,西坡的艾草已经长得齐腰高,里面冒出许多不知名的小花,紫的、黄的、白的,都朝着木屋的方向开。林野在花丛里开辟出条小径,用父亲留下的鞋楦做了七十三块脚踏石,每块石头上都刻着个孩子的名字,踩上去时,石头会微微发热,像有人在下面轻轻托着。

    nbsp“这样孩子们在花丛里玩,就不会崴脚了。”林野抚摸着刻着“林思”的石头,上面的刻痕已经被踩得光滑,“你爹总说思丫头走路不看路,得在她常走的地方多垫几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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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老瞎子在小径旁种了圈野菊,花籽是从去年凋谢的花瓣里收的,混着孩子们的头发灰。他说这些花会带着孩子们的魂气,开得比别处更艳,花期也更长,像在替她们多看几眼这人间的春天。

    nbsp五月端午,母亲包了七十三只小粽子,糯米里掺了蜜枣,是三个妹妹小时候最爱的口味。她把粽子系在艾草帘上,每个粽子都用红头绳捆着,风一吹,红绳和绿艾草缠在一起,像无数个小小的中国结。

    nbsp林野往粽子上洒了点雄黄酒,说能驱虫。酒液渗进粽叶时,突然冒出股白烟,烟里浮出三个小小的人影,正踮着脚够粽子,林念的布偶被粽子撞得晃了晃,萤火虫的光从里面漏出来,在粽叶上印出星星点点。

    nbsp“小心别呛着。”母亲对着白烟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泪,“你们爹当年总抢你们的蜜枣吃,说‘爹替你们尝尝甜不甜,其实是怕你们吃多了坏牙。”

    nbsp林野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账:“念丫头吃了3颗蜜枣,思丫头吃了2颗,想丫头吃了4颗,我偷吃了念丫头1颗,被她追着打了半院子。”字迹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像个偷吃糖被抓包的孩子。

    nbsp六月的蝉鸣刚起,林野就开始给孩子们做凉鞋。用父亲留下的竹篾,劈得细如发丝,编出镂空的鞋帮,鞋底垫着艾草做的鞋垫,踩上去会发出沙沙的响,像在和蝉鸣应和。

    nbsp母亲在凉鞋上绣了朵小小的野菊,针脚细密,花瓣上还留着她手指的温度。她说:“你们爹做的凉鞋总磨脚,我多绣几层布,让你们走得舒坦些。”

    nbsp老瞎子把凉鞋摆在石碑前,用草绳在鞋跟处系了个活结,说这样孩子们想穿的时候,轻轻一拽就能穿上。他的手有些抖,系到林想的凉鞋时,红头绳突然从竹笠上掉下来,正好缠在鞋帮上,像早就说好的一样。

    nbsp夏至那天,西坡的野菊开了,淡红色的花瓣在阳光下像撒了层胭脂。林野看见花丛里有无数个小小的脚印,有的踩着凉鞋,有的光着脚,都在追着蝴蝶跑。父亲的身影在花丛边缘坐着,手里拿着双没编完的凉鞋,竹篾在他指间翻飞,左肋的槐树叶落在凉鞋上,化作片翠绿的叶形花纹。

    nbsp林野知道,这个夏天和往年会不一样。萤火虫会从林念的布偶里飞出来,在花丛里织出片星海;林思的小辫绳会缠在野菊上,开出串带着辫纹的花;林想的红头绳会系在蝴蝶的翅膀上,跟着蝴蝶飞遍整个西坡,把家的味道带到每个角落。

    nbsp他还要继续做很多事:给孩子们的凉鞋缝上防滑的底,让她们在雨天也能跑;给学堂的涂鸦添上新的颜色,让那些萤火虫、小辫子、红头绳永远鲜亮;给镇上的新生儿讲三个妹妹的故事,告诉他们这世上有种牵挂,能跨越十年,跨越生死,像西坡的艾草一样,年年岁岁,生生不息。

    nbsp风穿过野菊丛,带着艾草的清香,带着竹凉鞋的草木味,带着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往木屋的方向飘。林野站在无字碑前,看着银锁上的红头绳在风中轻轻舞动,像在给他引路,也像在告诉他,只要这山坡上的花还在开,树上的铜铃还在响,屋里的枇杷膏还在熬,这场守护就永远不会结束。而他的脚步,会跟着孩子们的脚印,一步一步,走在这片充满念想的土地上,走向一个又一个漫长而温暖的夏天。

    nbsp七月流火刚过,西坡的野菊就开到了最盛,淡红色的花海漫过石碑丛,像给孩子们铺了层柔软的地毯。林野蹲在李丫的石碑前,把新摘的野菊插进去年留下的竹筒里,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在碑面“李丫”二字上,顺着刻痕往下淌,像在给名字洗澡。

    nbsp“张婶说,李丫小时候总偷摘她家的菊花插辫子。”母亲提着竹篮走来,篮子里装着刚炸好的面花,是仿照孩子们的模样捏的:林念的面人怀里抱着布偶,林思的梳着小辫,林想的手里攥着红头绳,个个憨态可掬,“今天是李丫的生辰,该让她尝尝新炸的面花。”

    nbsp林野把面花摆在碑前,芝麻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记得父亲日记里记着七十三孩子的生辰,每个日子旁都画着对应的花:李丫是野菊,王麻子是蒲公英,林念是槐花,林思是艾草,林想是石榴花——都是些山野里常见的花,父亲说“咱娃不娇贵,像野花一样好养活”。

    nbsp老瞎子坐在无字碑旁编竹蜻蜓,竹片在他膝间翻飞,很快就转出个碧绿的小玩意儿。他面前摆着七十三只竹蜻蜓,每只翅膀上都刻着个小小的名字,风一吹,翅膀就簌簌转动,像无数只绿色的小虫在飞。

    nbsp“孩子们最爱追着竹蜻蜓跑。”老瞎子把编好的竹蜻蜓递给林野,白瞳里映着转动的翅膀,“你爹当年总说,飞得最高的竹蜻蜓能捎信给天上的神仙,让神仙保佑娃们平安。”

    nbsp林野把竹蜻蜓插在野菊丛里,刚松手,就有只突然腾空而起,直冲向老槐树的方向。他看见林念的布偶从花丛里滚出来,布偶的手正朝着竹蜻蜓的方向伸着,像刚松开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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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念丫头的劲儿最大,总爱把竹蜻蜓扔得老远。”母亲笑着捡起布偶,往里面塞了把新摘的萤火虫,“她说要让竹蜻蜓带着萤火虫飞,这样夜里也能找着回家的路。”

    nbsp八月十五的月亮刚爬上树梢,林野就往石碑前摆月饼。今年的月饼是镇上的糕点铺特意做的,比寻常的小一半,饼皮上印着个小小的“家”字,是照着他刻在青石板上的字模做的。

    nbsp“你爹说月饼要分着吃才香。”母亲把月饼掰成小块,摆得整整齐齐,“念丫头总爱抢最中间的蛋黄,思丫头喜欢刮饼皮上的糖霜,想丫头吃两口就想换别人的,说‘别人的月饼比自己的甜。”

    nbsp林野往每个月饼旁都放了把小木勺,是二月二那天木匠送的,勺柄的“甜”字已经被摩挲得发亮。他知道孩子们会用这些勺子,就像小时候围在桌边,用勺子敲着碗沿要月饼,叮叮当当的声响能盖过中秋的鞭炮。

    nbsp夜里,西坡的野菊丛突然亮起片微光,是萤火虫从布偶里钻了出来,围着月饼飞成个圈。林野看见月饼上的“家”字在月光里慢慢浮起,化作三个小小的人影,正用木勺舀着月饼往嘴里送,林念的嘴角沾着蛋黄渣,林思的鼻尖蹭着糖霜,林想举着勺子往别人碗里伸,像在交换味道。

    nbsp父亲的身影在圈外站着,手里拿着块没掰开的月饼,左肋的槐树叶在月光里泛着银辉。他没有吃,只是看着孩子们笑,像在看一场迟到了十年的中秋宴。

    nbsp九月开学时,学堂的先生又捎来消息,说教室里的空位上多了三本书,是用草叶和花瓣粘成的,封面上用露珠写着“林念”“林思”“林想”。先生说这是孩子们自己做的课本,里面夹着的野菊瓣一翻开就散出清香,能让念书的孩子不犯困。

    nbsp“得给她们做个书箱。”林野找出父亲留下的木料,开始刨木板,木屑纷飞,像撒了场细小的雪,“爹说过,念书的孩子得有个像样的书箱,才能装下学问。”

    nbsp母亲在木板上刷了层桐油,是父亲做鞋用的那种,带着淡淡的涩味。她说:“这样书箱就不怕潮,能装着你们的课本,陪你们念完整个学堂。”

    nbsp书箱做好那天,林野把它摆在学堂的空位旁。箱子刚放下,就有片槐树叶从窗外飘进来,落在箱盖上,化作把小小的铜锁,锁孔的形状正好能插进林想的红头绳。

    nbsp十月的风开始带凉,林野又开始给孩子们做棉鞋。今年的棉鞋换了新花样,鞋面上绣了学堂的窗户,窗格里画着个小小的“学”字,是他照着课本上的字绣的。

    nbsp“你爹说,等孩子们念成书,就给她们做双带花纹的棉鞋,让她们穿着去赶考。”母亲把旧棉絮拆出来,换上新弹的棉花,是王弹匠今年送来的,软得像朵云,“虽说咱是丫头,也得有赶考的志气。”

    nbsp老瞎子在棉鞋里塞了些艾草灰,说能驱寒。他的手在鞋面上轻轻拍打,像在测试棉絮的厚度:“得让鞋里暖乎乎的,这样孩子们冬天去学堂,就不会冻着脚。”

    nbsp霜降那天,西坡的野菊开始凋谢,花瓣落在石碑前,像铺了层红地毯。林野把花瓣扫起来,装进七十三只小布袋里,挂在石碑上,像给孩子们系了个香囊。

    nbsp“这些花瓣能留到冬天。”母亲把布袋系得很紧,“等下雪的时候,把花瓣撒在雪地上,能开出红色的花,像春天从没走。”

    nbsp林野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最后一页,画着片雪地,雪地上有三个小小的脚印,脚印旁画着朵野菊,旁边写着:“等雪化了,花就开了,丫头们就回来了。”

    nbsp现在他信了。雪化了会开花,花谢了会结果,孩子们走了十年,终究还是回来了,用她们的方式,住在野菊丛里,住在棉鞋里,住在课本里,住在每个被惦记的角落。

    nbsp十一月的第一场霜落下来时,林野在老槐树下搭了个新的草棚,棚里摆着七十三张小木床,床板是用石碑旁的槐树枝做的,铺着王弹匠弹的新棉被,被角上绣着孩子们的名字。

    nbsp“冬天冷,得让孩子们有地方睡午觉。”林野给每张床都盖好棉被,动作轻得像怕惊醒谁,“爹说念丫头总爱趴在课桌上睡觉,胳膊会麻,得有张软和的床。”

    nbsp母亲往床头上摆了个小小的陶罐,里面装着枇杷膏,说孩子们睡醒了会渴,舔一口膏就能精神。陶罐的盖子上贴着张糖纸,是“蜜蜂牌”的,和林念布偶里的那张一模一样。

    nbsp腊月里,镇上的人开始给西坡的石碑送年货,有新做的虎头帽,有缝着棉花的小袄,还有装着糖果的玻璃罐。李丫的母亲送来了件绣着牡丹的红棉袄,说“丫头本命年,得穿红的辟邪”;王麻子的爷爷送来了个红布包,里面装着七颗石子,说“这是咱娃小时候玩的弹珠,得让他带着过年”。

    nbsp林野把这些年货整理好,摆在每个石碑前,像在布置一个盛大的年货市场。他知道,这些不仅仅是物件,是念想,是牵挂,是活着的人在用自己的方式,给那些没能长大的孩子过一个像样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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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除夕那天,木屋的对联又换了新的,上联是“岁岁念思思想想”,下联是“年年福福安安安”,横批还是“家”。母亲在院里摆了张更大的桌子,上面放着七碗饺子,三双小小的筷子,四双大的——多出来的那双,是给老瞎子的。

    nbsp铜铃在零点响起时,林野看见父亲的身影走进了院子,左肋的槐树叶落下来,化作张椅子,他挨着老瞎子坐下,拿起那双大筷子,给母亲碗里夹了个饺子。三个小小的人影围着桌子跑,林念的布偶上沾着糖渣,林思的小辫上别着野菊,林想的红头绳缠在老瞎子的竹笠上,像在给他戴花。

    nbsp守岁的油灯映着每个人的脸,暖黄的光里,林野突然觉得,这十年的空白好像从未存在过。父亲还在,母亲还在,妹妹们还在,老瞎子也在,他们围坐在院子里,吃着饺子,说着话,像所有普通的家庭一样,等着新年的第一缕阳光。

    nbsp他知道,新的一年还会有很多事要做:给孩子们的书箱添新课本,给她们的棉鞋换更厚的棉絮,给西坡的野菊丛除杂草,让它们来年开得更艳。他会继续刻碑,继续做鞋,继续守着这片山坡,守着这座木屋,守着这个用念想和牵挂织成的家。

    nbsp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轻轻落在老槐树上,落在西坡的石碑上,落在那些看不见的笑脸上。林野往炉膛里添了块柴,火星噼啪爆开,照亮了他手背上那朵像野菊一样的疤痕。而这场漫长的守护,在新一年的风雪里,正像炉火一样,温暖而坚定地燃烧着,没有尽头,只有无尽的牵挂和等待,在岁月里慢慢沉淀,化作西坡上那片永远盛开的野菊,年复一年,生生不息。

    喜欢。

第2387章 龙潜于渊(32)[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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