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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6章 龙潜于渊(2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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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期。”

    nbsp“他有名字了!”陈念的铜铃叮当作响,新藤的叶片上绽开朵小白花,花瓣里躺着那半截钢笔,笔尖还沾着点蓝墨水,在晨光里闪着微光。

    nbsp但就在此时,念安藤根部的黑雾突然加速蠕动,顺着新藤的叶脉往上爬,所过之处,银叶纷纷发黑。陈风看见黑雾里浮出无数模糊的人影,有的穿着日军军装,有的举着步枪,他们的手里都攥着半截钢笔,笔尖滴着黑血,正往林墨的名字上划去。

    nbsp“是被他杀死的敌寇。”陈风怀里的婴孩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生锈的枪栓,“他们的魂也困在这山里,恨他带走了自己的名字。”

    nbsp陈风的左翅银羽骤然竖起,她将婴孩递给陈念,自己顺着藤蔓往黑雾的方向冲去。银羽掠过之处,发黑的叶片重新泛白,但黑雾里的人影越来越多,有的甚至长出了利爪,撕扯着藤蔓上的白花。

    nbsp“得让他们也想起自己的名字!”陈念抱着婴孩追上来,铜铃的响声突然变得急促,铃舌上的银羽射出道白光,照亮了黑雾深处——那里竟藏着座更小的石碑,碑上刻着日文,笔画被炮火炸得残缺不全,但依稀能辨认出“佐藤”二字。

    nbsp“是个日本兵。”婴孩的声音里带着叹息,“他娘给的护身符还在怀里,上面绣着家乡的樱花。”

    nbsp陈风突然想起念安藤的第七片叶,那里的露珠里映着个穿和服的女人,正往海的方向扔白色纸船,船上放着枚小小的樱花徽章。

    nbsp“佐藤健一,十九岁,广岛人。”她对着黑雾喊道,声音穿透人影的嘶吼,“你娘每年三月都去海边等你。”

    nbsp黑雾里的人影突然愣住,利爪慢慢变回手指,他怀里果然露出个绣着樱花的护身符,边角已经磨破。当他的目光落在林墨的名字上时,眼里的恨意渐渐褪去,只剩下茫然,像个迷路的孩子。

    nbsp更多的人影在白光中停下撕扯,有的开始喃喃自语,有的在身上摸索——陈风看见个举着军刀的人影从怀里掏出张全家福,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正对着镜头笑;还有个人影的口袋里露出半截家书,字迹歪歪扭扭,写着“娘,我想回家”。

    nbsp“他们不是天生的恶鬼。”陈风的银羽轻轻拂过个年轻的人影,他的军装上还别着中学的校徽,“只是死的时候太年轻,忘了自己是谁。”

    nbsp念安藤的新藤突然疯长,将所有黑雾里的人影都缠了起来。银叶上开始浮现新的刻字,既有中文也有日文,每个名字旁边都画着对应的信物——钢笔、护身符、全家福、家书……第七十四座碑的弹痕里渗出的不再是黑血,而是清澈的露水,顺着石缝滋润着新藤的根部。

    nbsp陈念摇着铜铃绕着藤蔓跑,铜铃的响声里混进了新的旋律,像是日本的樱花谣,又像是中国的童谣。那个叫林墨的婴孩正用小手去够佐藤健一的手指,两人的指尖相触时,念安藤上开出朵双色花,一半是血色红,一半是樱花粉。

    nbsp但就在此时,山外传来汽车的鸣笛声。陈风看见三个穿黑西装的人往山里走,为首的人手里拿着份文件,封皮上印着个陌生的徽记,像只没有眼睛的乌鸦。他们的皮鞋踩过念安藤的落叶时,叶片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仿佛被什么东西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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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是‘无字会的人。”怀里的婴孩突然紧张起来,小手紧紧攥住陈风的衣角,“嬷嬷说,城里好多无名尸都被他们运走了,说是要‘净化,其实是埋在更隐蔽的地方,让他们永远没人记得。”

    nbsp陈风的银羽突然发凉,她看见那三人走到第七十四座碑前,为首的人从公文包里掏出瓶黑色的液体,往碑面的刻字上倒去。“林墨”两个字在液体的腐蚀下慢慢模糊,碑顶的军徽残片开始冒烟,像是要被彻底抹去。

    nbsp“他们怕名字。”陈念的铜铃突然发出刺耳的响声,左翅的翎羽倒竖起来,“名字能让魂找到家,他们就没法把魂炼成新的药引了!”

    nbsp穿黑西装的人转头看过来,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是两个黑洞,与念安藤根部的黑雾如出一辙。为首的人举起手,陈风突然感觉念安藤的藤蔓在收紧,像是被无形的线勒住,银叶上的名字开始褪色。

    nbsp“育碑人?”为首的人开口,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前隋的方士,唐末的节度使,民国的军阀……我们送走了很多像你这样的人。”他指了指第七十四座碑,“记住,无名才是永恒,名字只会带来麻烦。”

    nbsp陈风的左翅突然展开,银羽在阳光下组成道屏障,护住碑面的刻字。但黑色液体已经顺着石缝渗进地里,念安藤的根部传来痛苦的震颤,那些刚刚平静下来的人影又开始躁动,眼里重新燃起恨意。

    nbsp“你爹当年也挡过我们。”为首的人笑了,黑洞般的眼睛里映出陈风的影子,“他以为用银羽就能护住名字,却不知道我们早就把‘无名的种子埋进了每个新魂的心里。”

    nbsp陈风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那里面除了恐惧,还有种深深的无力。她低头看向怀里的婴孩,他掌心的半片银羽胎记正在变淡,像是要被什么东西抹去。

    nbsp“快给他们喂魂汁!”陈念把铜铃往她手里塞,自己扑向穿黑西装的人,左翅的翎羽像刀子样划向他们的公文包。黑色液体洒在地上,冒出白烟,所过之处,念安藤的藤蔓都枯萎了。

    nbsp陈风咬破舌尖,将魂汁往第七十四座碑上泼去。“林墨”的名字重新清晰起来,但碑底的泥土里突然冒出无数只手,有的穿着军装,有的光着脚丫,都在往碑面上爬,像是要把刻字彻底抠掉。

    nbsp“这是所有无名魂的执念。”为首的人站在阴影里,看着那些手在碑面留下抓痕,“他们恨为什么只有林墨能被记住,恨自己永远是‘无名。这种恨,比尸解仙的怨气厉害多了。”

    nbsp陈风的魂汁开始不够用,舌尖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她看见林墨的婴孩正往那些爬上来的手怀里钻,小小的手掌拍着他们的手背,像是在安慰。奇怪的是,那些手碰到他掌心的银羽胎记时,竟慢慢平静下来,不再抓挠碑面。

    nbsp“他在分自己的名字。”陈念的铜铃突然发出柔和的响声,“娘说过,名字像种子,能种在别人心里。”

    nbsp林墨的婴孩咯咯地笑起来,他掌心的半片银羽胎记正在分裂,化作无数细小的银点,落在每个无名魂的手背上。那些手开始变得透明,渐渐融入碑面,在“林墨”的名字周围,浮现出更多模糊的刻字,像是无数个“无名”正在慢慢显形。

    nbsp穿黑西装的人脸色变了,为首的人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盒子,打开的瞬间,陈风感觉周围的光线都被吸了进去,念安藤的银叶纷纷向盒子的方向弯曲,像是要被吞噬。

    nbsp“这是‘忘川盒,能装下所有名字。”他一步步走向石碑,“你爹的魂就在里面,还有那个瞎眼货郎的,那个老和尚的……很快,也会有你的。”

    nbsp陈风的左翅突然剧痛,最边缘的那片翎羽正在被盒子吸走,银羽上浮现出父亲的脸,正对着她摇头,像是在说“别过来”。

    nbsp但林墨的婴孩突然扑过去,用小手拍打着忘川盒。盒子的吸力骤然减弱,盒面上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裂纹,每个裂纹里都透出微弱的光,像是被装在里面的魂在敲门。

    nbsp“名字是关不住的。”陈风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异常坚定。她的银羽突然全部竖起,化作道银色的洪流,冲进忘川盒的裂纹里。“就像种子总会发芽,就像婴孩总会长大,就像那些被记住的,总会回来。”

    nbsp忘川盒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无数光点从裂纹里涌出来,在空中组成人形——有父亲的身影,有货郎的铜铃,有法海的菩提子,还有无数陌生的人影,穿着不同时代的衣服,都在朝着第七十四座碑的方向微笑。

    nbsp穿黑西装的人开始后退,他们的身体在光点的照耀下变得透明,黑洞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为首的人最后看了陈风一眼,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寒意:“我们还会回来的。只要还有人想忘记,我们就会回来。”

    nbsp他们消失在晨雾里时,念安藤的藤蔓突然疯长,将第七十四座碑紧紧抱住,银叶上的名字越来越清晰,“林墨”的周围,那些模糊的刻字正在慢慢成形,虽然还认不出具体的笔画,却透着股顽强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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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陈风接住从忘川盒里掉出来的片银羽,上面刻着父亲的名字:“陈守义”。她把银羽按在自己的左翅上,那片羽毛瞬间与银羽融为一体,温暖得像是父亲的手掌。

    nbsp陈念抱着铜铃跑过来,手里拿着块从穿黑西装的人身上扯下来的布料,上面印着那个没有眼睛的乌鸦徽记,徽记的中心,刻着极小的两个字:“无名”。

    nbsp“他们还会回来的。”陈念的声音里带着担忧,左翅的翎羽轻轻颤抖,“嬷嬷说城里在修新的火葬场,好多没人认领的骨灰,都要被运到这里来。”

    nbsp陈风望向山外,晨雾已经散去,能看见远处的公路上,有辆卡车正往山里开,车厢上印着与布料相同的乌鸦徽记,车斗里隐约露出无数个黑色的骨灰盒。

    nbsp怀里的婴孩突然指向念安藤的新叶,那里又长出片小叶,叶纹是第七十五座碑的形状,碑顶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个小小的骨灰盒图案。

    nbsp陈风的左翅在阳光下舒展,最外侧的翎羽已经与第七十五座碑的轮廓完全吻合。她摸了摸锁骨处的疤痕,那里的温度提醒着她——育碑人的路,从来不是守护一座碑,而是跟着名字走,走到记忆能到达的每个角落。

    nbsp林墨的婴孩正用小手抚摸那些新成形的刻字,他掌心的银羽胎记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小的纹路,像极了念安藤的叶脉。而第七十四座碑的弹痕里,渗出了新的露水,每个露水里都映着张陌生的脸,正朝着陈风的方向,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名字。

    nbsp陈风知道,当卡车停在山脚下时,第七十五座碑就会开始生长,然后是第七十六座、第七十七座……就像忘川盒关不住名字,就像黑雾遮不住晨光,就像那些被遗忘的,总会在某个婴孩的掌心里,重新长出属于自己的银羽。

    nbsp她弯腰抱起林墨,往卡车开来的方向走去。陈念摇着铜铃跟在后面,左翅的翎羽在风中作响,像在念诵一首永远不会结束的童谣。念安藤的藤蔓顺着他们的脚印往前延伸,银叶上的名字越来越多,在晨光里连成一片,像无数只展开的翅膀,正朝着更远的地方飞去。

    nbsp而在他们身后,第七十四座碑的刻字周围,那些模糊的笔画正在慢慢清晰,第一个完整浮现的名字,是“佐藤健一”。

    nbsp卡车的轮胎碾过念安藤的落叶时,陈风正站在第七十五座碑的地基前。这座碑还只是道浅浅的石痕,却已渗出淡淡的骨灰味,与山风里的樱花香、硝烟味、婴儿奶香缠在一起,像一锅熬了百年的汤。

    nbsp“三百七十二个骨灰盒。”陈念数着从卡车后斗滚落的黑色盒子,铜铃在他掌心发烫,“每个盒子上都贴着编号,没有名字,只有‘751到‘75372。”他指着最边缘的盒子,那里有道细微的划痕,与陈风左翅第三片翎羽的纹路分毫不差。

    nbsp穿黑西装的人已经不见踪影,卡车驾驶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个老式收音机在播放天气预报,女声温柔得像在哄睡:“北邙山区今夜有暴雨,请注意防范地质灾害……”

    nbsp陈风弯腰拾起个骨灰盒,盒身的黑色漆面下隐约有字,用指甲刮开,露出“王”字的残笔,旁边还有个模糊的“芳”字。盒子突然发烫,她看见盒盖的缝隙里渗出缕青烟,在空气中凝成个梳麻花辫的姑娘,正对着块墓碑哭泣,碑上的名字被雨水冲得看不清。

    nbsp“是1958年的山洪。”陈念的铜铃突然指向山坳,那里的念安藤新枝正在疯长,叶片上浮现出泛黄的报纸——“王家村三十一人失踪,认定为意外死亡”。照片里的姑娘站在村口,辫子上扎着红绳,与青烟凝成的身影一模一样。

    nbsp更多的青烟从骨灰盒里钻出来,在第七十五座碑的石痕周围盘旋:有穿工装的男人在机床前擦汗,有戴红袖章的学生在朗诵,有抱着孩子的母亲在排队领粮票……他们的身影都带着种模糊感,像是隔着层毛玻璃,只有碰到念安藤的银叶时,轮廓才会清晰一瞬。

    nbsp“他们不是被忘记的,是被‘统一处理的。”陈风将“王芳”的盒子放在石痕东侧,那里的念安藤突然开出朵小红花,花瓣上的纹路是条麻花辫,“就像账本上的‘其他支出,数字后面藏着无数个日子。”

    nbsp她的左翅突然刺痛,最外侧的翎羽正在分裂,化作三百七十二根细小的银丝,分别缠向每个骨灰盒。银丝接触到盒身的瞬间,那些模糊的身影突然开始颤抖,有的指着自己的喉咙,有的摸着胸口,像是在说“我还有话没说”。

    nbsp“得让他们把话说完。”陈念抱着铜铃绕着石痕跑,铃声在每个骨灰盒旁停顿,“老嬷嬷说,憋着话的魂会变重,飞不起来。”他停在“75108”号盒子前,铜铃发出异常响亮的声音,盒盖缝隙里渗出的青烟是绿色的,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nbsp青烟凝成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胸前的口袋里露出半截钢笔,正往病历本上写着什么,笔尖突然断了,墨水在纸页上晕成个“死”字。她抬起头时,陈风看见她的白大褂袖口绣着朵栀子花,与自己锁骨疤痕的边缘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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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1966年,县医院的护士长。”陈风的银丝轻轻拂过女人的袖口,“你在抢救台上写的不是病历,是给女儿的遗书。”她指着念安藤的某片叶,那里的露珠里映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在栀子花丛里捡钢笔尖。

    nbsp白大褂女人突然哭了,泪水落在石痕上,渗进泥土里。第七十五座碑的石痕开始加深,浮现出“周”字的轮廓,旁边还有“栀子”两个小字,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刻痕。

    nbsp但就在此时,收音机里的天气预报突然中断,响起段杂音,杂音里混着个熟悉的声音,是那个“无字会”为首的人:“暴雨会冲垮一切痕迹,包括名字。”

    nbsp天色骤然变暗,山风里的骨灰味变得刺鼻。陈风看见那些刚清晰起来的身影又开始模糊,“王芳”的麻花辫在风中散开,“周栀子”的白大褂沾满墨渍,三百七十二个骨灰盒同时发烫,盒身的黑色漆面像融化的沥青,慢慢覆盖住那些刚被刮出的字迹。

    nbsp“他们在烧盒子里的记忆!”陈念的铜铃发出哀鸣,左翅的翎羽被风吹得倒竖,“忘川盒的碎片还在盒底,遇水就会激活!”

    nbsp第一滴雨点砸在石痕上,溅起的泥点里混着细小的黑灰,那是被彻底抹去的名字残渣。陈风的银丝开始发黑,缠绕“75217”号盒子的银丝已经断裂,盒里的青烟在雨中瞬间消散,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nbsp“那是个老师。”陈风想起银丝断裂前的触感,“他的口袋里有块黑板擦,上面沾着粉笔灰。”她扑过去想抓住最后缕青烟,却只捞到把雨水,掌心的银丝烫得像火。

    nbsp念安藤的新枝在暴雨中剧烈摇晃,银叶上的报纸、照片、病历本开始褪色,“王家村”的报道变成片空白,“周栀子”的露珠里,小女孩手里的钢笔尖正在融化。

    nbsp“得找到他们的‘执念物!”陈念突然想起货郎留下的铜铃,铃舌上的银羽在雨中发出微光,“爹说过,魂记不住名字,却能记住最亲的东西!”

    nbsp他抱着铜铃冲进雨幕,左翅的翎羽在每个骨灰盒旁掠过:掠过“75302”号盒子时,铃身浮现出个军用水壶的影子;掠过“75149”号盒子时,响起段评剧的唱腔;掠过“7529”号盒子时,铜铃突然变得冰凉,像块冻了多年的冰糖。

    nbsp“是个卖冰棒的老爷爷!”陈念大喊,“他的冰棒箱上画着个太阳,每次收摊都要给流浪猫留根绿豆冰!”

    nbsp陈风的银丝立刻缠向“7529”号盒子,雨水冲刷下,盒身露出个模糊的太阳图案,与念安藤某片叶子上的纹路完全重合。青烟从盒缝里钻出来,凝成个推着冰棒箱的老人,正把根融化的冰棒递给只瘸腿的黑猫,猫的眼睛是绿色的,像两颗没被挖走的翡翠。

    nbsp“张大爷,1983年夏天去世的,走的时候还惦记着没卖完的冰棒。”陈风将银丝嵌入盒身的太阳图案,“您的黑猫现在还在村口老槐树下等着呢。”

    nbsp老人的身影在雨中清晰起来,他笑着摸了摸陈念的头,冰棒箱里突然冒出无数根绿豆冰,落在念安藤的叶片上,化作晶莹的露珠,每个露珠里都映着个吃冰棒的孩子,正含糊地喊着“张大爷”。

    nbsp越来越多的执念物在铜铃的指引下浮现:“75302”号盒子的军用水壶里,盛着1979年的澜沧江水,倒映着战友的笑脸;“75149”号盒子的评剧唱腔里,藏着位女演员未说完的台词,“我不是坏女人”;最让陈风心惊的是“75372”号盒子,里面渗出的青烟里,竟有个穿黑西装的身影,正往自己的骨灰盒上贴编号,动作机械得像个木偶。

    nbsp“无字会的人也会变成骨灰盒?”陈念的铜铃剧烈震颤,“他们也会被忘记?”

    nbsp穿黑西装的青烟突然转向陈风,黑洞般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光,像两滴融化的银泪:“我们……也曾有名字。”他的身影开始消散,最后化作枚没有眼睛的乌鸦徽记,落在第七十五座碑的石痕中心,徽记的背面刻着行极小的字:“救我”。

    nbsp暴雨在此时变得更大,念安藤的藤蔓却在疯长,将三百七十二个骨灰盒紧紧抱住,银叶上的执念物与青烟里的身影一一对应:麻花辫缠着红绳,白大褂别着栀子花,冰棒箱画着太阳……第七十五座碑的石痕在雨水冲刷下越来越深,那些编号“75×××”正在被新的刻字覆盖,虽然笔画还很淡,却透着股不肯熄灭的劲。

    nbsp陈风的左翅已经完全展开,三百七十二根银丝全部嵌入石痕,像给石碑搭了副骨架。她能感觉到每个骨灰盒里的魂都在用力,有的在刻自己的名字,有的在描执念物的形状,最边缘的“王芳”甚至在碑底刻了朵小小的蒲公英,像是怕名字再被冲走。

    nbsp“今夜过后,他们就能在碑上扎根了。”陈念的铜铃在雨里发出温暖的声响,左翅的翎羽上沾着片栀子花,“老嬷嬷说,暴雨能洗掉泥,洗不掉石头上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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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但陈风望着念安藤的根部,那里的黑雾在暴雨中变得更加浓稠,顺着藤蔓的叶脉往上爬,所过之处,银叶上的执念物开始扭曲:麻花辫变成了绳索,栀子花染成了血色,太阳图案缺了个角,像被什么东西啃过。

    nbsp“是‘无名的根在吸水长大。”她的银丝突然绷紧,“无字会的人没说谎,暴雨确实能冲垮痕迹,但不是冲垮名字,是让‘无名长得更快。”

    nbsp三百七十二个身影同时看向黑雾,眼里重新燃起恐惧。“王芳”的蒲公英被黑雾缠住,花瓣一片片掉落;“周栀子”的钢笔尖在黑雾里生锈,再也写不出字;连那个穿黑西装的徽记都在黑雾中颤抖,背面的“救我”二字正在慢慢模糊。

    nbsp陈风的舌尖再次尝到铁锈味,她知道该喂魂汁了。但这次需要的魂汁太多,她的血根本不够。就在此时,陈念突然咬破自己的指尖,将血滴在铜铃里:“我的血也行!爹说我是用银羽喂大的,也算半个育碑人!”

    nbsp铜铃里的魂汁瞬间变得浓稠,泛着银红色的光。陈风接过铜铃往石痕上泼去,念安藤的藤蔓突然发出响亮的生长声,银叶上的执念物重新变得清晰,甚至更加鲜活:“王芳”的蒲公英长出了新的绒毛,“周栀子”的钢笔尖闪着银光,连黑雾里的徽记都安定下来,背面的“救我”二字渗出淡淡的血珠,像在回应。

    nbsp“还有我!”林墨的婴孩突然从陈风怀里挣出来,小手拍向自己的胸口。他的心口浮出片银羽,正是当初从陈风左翅脱落的那片,银羽在雨中融化,化作三百七十二滴银泪,分别落在每个身影的眉心。

    nbsp身影们突然变得无比坚定,他们转身走向黑雾,用自己的执念物去触碰那些扭曲的藤蔓:麻花辫缠住黑雾的根须,栀子花的香气驱散黑雾的腥气,太阳图案的光芒照亮黑雾深处……陈风看见黑雾里其实藏着无数双求救的眼睛,每个瞳孔里都映着个被遗忘的名字,像沉在水底的星星。

    nbsp“他们不是在抵抗黑雾,是在救黑雾里的魂。”陈风的左翅突然完全透明,与三百七十二个身影的光芒融为一体,“原来育碑人要育的不只是有名的魂,还有那些忘了自己名字的魂。”

    nbsp暴雨渐渐变小,天边露出点鱼肚白。第七十五座碑已经初具雏形,碑面上的刻字虽然还带着湿气,却异常清晰,从“王芳”到“周栀子”,从“张大爷”到那个没说名字的黑西装,每个名字旁边都刻着对应的执念物,像幅长长的画卷。

    nbsp念安藤的根部,黑雾已经变得稀薄,露出底下的泥土里,埋着无数细小的银羽,像是被遗忘的种子。陈风知道,等下一场雨来的时候,这些种子会发芽,长出新的藤蔓,指向第七十六座、第七十七座……石碑。

    nbsp卡车驾驶室里的收音机又开始播放节目,这次是首老歌,女声轻轻唱着:“谁还记得我,谁还记得你,记得我们曾在一起……”

    nbsp陈念抱着铜铃坐在碑前,左翅的翎羽上沾着根蒲公英的绒毛,正随着风轻轻摇晃。林墨的婴孩在碑底爬来爬去,用小手抚摸那些新鲜的刻字,掌心的银羽胎记重新浮现,这次不再是半片,而是完整的羽毛,纹路与第七十五座碑的轮廓完全吻合。

    nbsp陈风望向山外,朝阳正从地平线升起,把公路染成金色。她看见远处的城市楼群里,有无数个黑色的影子在移动,像是新的骨灰盒正在被运送,又像是新的名字正在被写下。

    nbsp她的左翅最外侧,已经长出片新的翎羽,纹路模糊不清,却在晨光里闪着微光,像是在等待某个尚未到来的名字。念安藤的新枝顺着朝阳的方向延伸,叶片上的露珠里,映着无数张陌生的脸,正朝着北邙山的方向,慢慢走来。

    nbsp第七十五座碑的碑顶,不知何时落了只白颈乌鸦,左翅的翎羽闪着银光,嘴里叼着根蒲公英的绒毛,像是要把它带到更远的地方去。陈风知道,只要这只乌鸦还在飞,只要念安藤还在长,只要还有人愿意说出名字,这场从北邙山开始的接生,就永远不会结束。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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