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9章 一傩千禁(84)[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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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张玄微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欲的消散意味着邪魄的最后一缕执念已经清除,却也让邪魄的本体彻底摆脱了束缚,正在地底深处积蓄力量,等待七月初七的双星交汇。而他体内的邪魄与日俱增,兰花胎记的压制越来越吃力,或许老道说得对,以魂养魂才是唯一的出路。
nbsp他低头看向掌心的定魂佩,玉佩的红光中隐约能看见善魄的影子,正对着他温柔地笑。张玄微也笑了,握紧破魂刀,朝着竹林外走去。少年和石头紧随其后,铜铃的响声在竹林间回荡,惊起无数只飞鸟,朝着远方的天空飞去。
nbsp竹林的尽头,有座新的骨桥正在悄然搭建,由无数根细小的视肉虫尸体组成,通往西方的荒原。荒原的地平线上,有团淡淡的黑雾正在凝聚,像朵即将绽放的黑色花朵。
nbsp路还很长,距离七月初七还有整整一年。但张玄微知道,他们必须走下去,为了善魄的牺牲,为了老道的嘱托,也为了这满地重新绽放的兰花。
nbsp破魂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定魂佩的红光温暖如昔,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竹林深处,只留下铜铃的余音,在空气中久久不散。而在他们身后的观星台顶,三生石的缝隙里,有滴鲜红的血珠正在缓缓滴落,像是谁的眼泪,落在尘埃里,开出了一朵小小的兰花。
nbsp竹林深处的雾气带着兰草的冷香,沾在张玄微的道袍上,凝成细小的水珠。他握紧定魂佩,玉佩的温度透过掌心渗入血脉,与邪魄的冰凉相互拉扯,像有两条蛇在筋骨间缠斗。少年跟在身后,失明的双眼微微抬起,兰花胎记在手腕上忽明忽暗,像是在感应着什么。
nbsp“前面有座桥。”少年突然停下脚步,指尖指向雾气更浓的地方。那里隐约传来水流声,夹杂着木头腐烂的吱呀声。石头的瞎眼立刻转向那个方向,灰白色的瞳孔里浮出淡淡的黑影:“不止一座桥,是七座,并排架在河上。”
nbsp张玄微抽出破魂刀,刀身在雾气中划出银亮的弧线,雾气被劈开的瞬间,果然露出七座木桥。桥身都已腐朽,木板间的缝隙里长出暗绿色的苔藓,每座桥的栏杆上都刻着不同的字:“喜、怒、哀、惧、爱、恶、欲”——正是七情。
nbsp“是‘七情桥。”张玄微的指尖抚过“欲”字桥的栏杆,木头下渗出黑色的汁液,“过了这桥,就是邪魄的结界。它想让我们在过桥时暴露七情,趁机吞噬我们的魂魄。”
nbsp少年摸索着抓住“爱”字桥的栏杆,掌心突然传来灼痛感,胎记的温度骤然升高。他低头看去,栏杆上的“爱”字正在渗出鲜血,顺着木纹爬向他的手腕,在胎记周围形成个红色的圈:“它在引我的血。”
nbsp张玄微立刻挥刀斩断栏杆,鲜血溅在雾中,竟化作无数只细小的手,朝着少年的脸抓来。破魂刀的金光扫过,那些手瞬间消散,却在雾气中留下淡淡的血腥味,与兰草香混合在一起,形成种诡异的甜腻。
nbsp“不能走‘爱字桥。”张玄微将少年护在身后,目光扫过七座桥字桥的尽头隐约有锣鼓声,像是在办喜事;“怒”字桥的栏杆上缠着断裂的锁链,还沾着干枯的血迹;唯有“哀”字桥异常安静,桥尾的雾气里立着块模糊的石碑,像是座坟。
nbsp“走‘哀字桥。”张玄微做出决定。哀情虽重,却最不易被邪魄利用——过度的悲伤会麻木心神,反而能抵御心魔。他率先踏上桥板,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脚下的河水泛着墨色,隐约能看见无数张人脸在水底沉浮,都是些面带悲戚的亡魂。
nbsp少年刚踏上桥,就听见身后传来善魄的声音:“等等我。”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雾气,栏杆上的“哀”字突然扭曲,化作守墓人红袍的模样,正对着他流泪。
nbsp“别回头!”张玄微拽紧他的手腕,破魂刀的金光在两人之间凝成屏障,“是邪魄在引你的哀情!”
nbsp少年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往前看,却忍不住想起善魄消散时的红光,想起张玄微被邪魄吞噬的瞬间,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泪水滴在桥板上,竟烫出细小的洞,洞里钻出黑色的藤蔓,迅速缠上他的脚踝。
nbsp石头见状,立刻摇响铜铃,铃声撞在藤蔓上,震得它们微微颤抖。但藤蔓的生长速度太快,转眼间就缠上了少年的膝盖,甚至有细小的须根钻进他的伤口,与兰花胎记的力量相互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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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用破魂刀割它!”张玄微的声音带着急意。他自己也被“哀”字桥的力量困住——桥板下的亡魂正伸出手,拽着他的道袍往下拖,那些亡魂的脸渐渐变得清晰,有老道,有守墓人,还有无数在地宫中死去的百姓,都用悲戚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在无声地控诉。
nbsp少年摸索着抓住张玄微递来的破魂刀,刀身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他闭着眼睛挥刀砍去,藤蔓发出凄厉的尖叫,纷纷化作黑色的粉末。但他的手臂也被刀风扫到,伤口处的血液滴在桥板上,竟让整个“哀”字桥剧烈震动起来。
nbsp河水突然暴涨,无数具棺材从水底浮上来,棺材盖纷纷打开,里面躺着的竟是三人的模样——张玄微的棺材里插着破魂刀,少年的棺材里铺着兰花,石头的棺材里放着铜铃。邪魄的声音从河底传来,带着蛊惑的温柔:“躺下吧,躺下就不用再挣扎了。”
nbsp张玄微的道袍被亡魂拽得越来越紧,几乎要被拖进棺材里。他看着棺材里自己的脸,突然想起《阴阳录》下半卷的话:“哀莫大于心死,心死则魂灭。”邪魄的真正目的不是吞噬他们的魂魄,是让他们自愿放弃抵抗,在无尽的悲伤中自我消亡。
nbsp“石头!摇铃!”张玄微突然爆喝一声,声音震得雾气都在翻滚。他猛地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破魂刀上,金光瞬间暴涨,斩断了拽着道袍的亡魂之手。少年也被这声爆喝惊醒,用尽全力将破魂刀插进桥板,兰花胎记的红光顺着刀身蔓延,将“哀”字桥的栏杆烧成灰烬。
nbsp三人趁机冲过桥尾,刚踏上对岸的土地,身后的七座桥就同时崩塌,河水瞬间退去,只留下干涸的河床,上面散落着无数白色的骨殖,拼凑出“七情灭”三个字。
nbsp雾气渐渐散去,眼前出现片开阔的荒原,荒原中央立着座巨大的祭坛,与地宫里的血祭图一模一样。祭坛顶端插着根黑色的柱子,柱身上缠绕着无数条锁链,锁链的尽头拴着个透明的影子——是善魄!她的魂魄被铁链穿透肩胛骨,正被邪魄的力量不断撕扯,每一次拉扯,荒原上就长出片暗红色的植物,叶片上的纹路与守墓人红袍的花纹如出一辙。
nbsp“姐姐!”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想要冲过去,却被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nbsp张玄微将定魂佩贴在屏障上,红光与屏障碰撞,激起无数涟漪。他这才看清屏障上的符文,与观星台密室里的聚魂阵完全相同,只是规模更大,显然是邪魄在利用善魄的魂魄聚集力量:“它在用善魄的魂养阵!”
nbsp祭坛周围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只眼睛从裂缝中睁开,死死盯着他们。邪魄的声音在荒原上回荡,带着胜券在握的狂妄:“再过三个月就是双星交汇,等我吸尽她的魂,这阵法就能彻底激活,到时候别说你们,整个天下都要变成我的囊中之物!”
nbsp破魂刀突然指向祭坛西侧的悬崖,那里的雾气中露出块巨大的岩石,形状像颗心脏,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孔洞,正随着善魄的呼吸微微起伏——是三生石!它竟然被邪魄移到了这里!
nbsp“它想让双星交汇时,用三生石吸收善魄的魂!”张玄微的心脏猛地一缩。三生石本是镇邪之物,此刻却被邪魄用来增幅力量,一旦善魄的魂魄被吸尽,后果不堪设想。
nbsp少年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片干枯的两生花花瓣——是之前在《阴阳录》里找到的那半朵。花瓣在他掌心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着什么。张玄微立刻明白:“两生花能引魂!我们可以用它暂时护住善魄的魂!”
nbsp他将定魂佩的红光注入花瓣,干枯的花瓣竟重新绽放,一半红一半白的颜色在荒原上格外醒目。善魄的影子在锁链中剧烈挣扎,似乎想挣脱束缚,朝着花瓣的方向飞来。邪魄见状,立刻催动锁链收紧,善魄的影子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上的红光越来越暗淡。
nbsp“必须毁掉聚魂阵的阵眼!”张玄微指向祭坛中央的黑色柱子,“那是邪魄力量的源头!”
nbsp他举起破魂刀,正准备冲过去,却发现荒原上的暗红色植物突然开始疯狂生长,根茎相互缠绕,形成道巨大的网,将他们困在其中。植物的叶片上渗出黑色的汁液,滴在地上冒出白烟,竟是视肉虫的毒液——邪魄将视肉虫的虫卵种在了这片荒原!
nbsp“它早就准备好了!”石头的铜铃摇得再响,也挡不住植物的生长。那些藤蔓甚至能穿透金光的屏障,朝着三人的眼睛钻来,显然是想让他们重蹈少年失明的覆辙。
nbsp张玄微突然将定魂佩抛向空中,玉佩的红光在头顶形成个巨大的护罩,暂时挡住了藤蔓。他趁机从怀里掏出老道留下的《阴阳录》,快速翻到聚魂阵的破解之法:“阵眼需以‘两生花为引,‘三生石为基,若能在双星交汇前,将两生花的魂引到三生石上,可逆转阵法,反吸邪魄之力。”
nbsp书页里夹着张字条,是善魄的笔迹:“我魂归三生石之日,便是邪魄力竭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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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张玄微的眼眶微微发热。善魄从一开始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她留下的两生花,她被囚禁的魂魄,都是为了这一刻——用自己的魂作为诱饵,将邪魄的力量引入三生石,再借双星交汇之力彻底净化。
nbsp“还有三个月。”张玄微将字条递给少年,“我们要在这三个月里,找到毁掉屏障的方法,把两生花送到三生石上。”
nbsp少年的指尖抚过字条上的字迹,突然笑了,失明的眼睛里虽然没有泪水,却透着种与年龄不符的坚定:“姐姐说过,只要朝着光走,就不会迷路。”
nbsp石头捡起块石头,用力砸向屏障,虽然只激起些微涟漪,却也让他露出了笑容:“先生,我看得见屏障上的符文有缝隙,就在‘喜字桥崩塌的方向!”
nbsp张玄微抬头看向祭坛顶端的善魄,她的影子似乎也在看着他们,锁链的缝隙里透出微弱的红光,与定魂佩的护罩相互呼应。荒原上的藤蔓还在疯狂生长,邪魄的咆哮在地平线上回荡,带着越来越强的压迫感。
nbsp但他不再感到恐惧。破魂刀在手中微微震颤,定魂佩的护罩温暖如昔,身边有少年坚定的呼吸,有石头铜铃的脆响,远处的三生石在雾气中闪烁着微光,像颗等待被唤醒的心脏。
nbsp三个月的时间很短,短到可能不足以找到破解之法。但三个月的时间也很长,长到足够他们在绝望中开出希望的花。
nbsp张玄微深吸一口气,将破魂刀插进地面,定魂佩的红光顺着刀身渗入荒原,暂时逼退了藤蔓。他朝着三生石的方向迈出第一步,少年和石头立刻跟上,三人的脚印在暗红色的土地上留下浅浅的痕迹,很快就被风吹散,却又在前方踏出了新的印记。
nbsp祭坛顶端的善魄突然发出一阵轻颤,锁链的缝隙里飞出片细小的兰花花瓣,顺着风飘向他们,落在少年的手心里。花瓣上还带着淡淡的体温,像是善魄的指尖刚刚触碰过。
nbsp张玄微握紧破魂刀,朝着花瓣飞来的方向望去,荒原的尽头,黑雾正在凝聚,邪魄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却也越来越焦躁。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nbsp三个月后的双星交汇,将是善魄魂归之日,是邪魄力竭之时,也可能是他们所有人的终点。但无论结局如何,他们都会走下去,朝着三生石的方向,朝着那束穿透黑暗的光。
nbsp破魂刀的金光在荒原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定魂佩的红光如同一颗跳动的心脏,在护罩里缓缓搏动。远处的祭坛上,善魄的影子轻轻摇曳,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而在更遥远的星空,两颗星辰正在慢慢靠近,它们的光芒在夜空中交织,预示着一场注定要来的宿命交汇。
nbsp荒原上的风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吹得张玄微的道袍猎猎作响。他将定魂佩护罩的范围扩到最大,红光如蛋壳般裹着三人,抵挡着外围疯长的暗红色藤蔓。那些藤蔓的尖梢泛着黑紫色,不断撞击着护罩,发出“噼啪”的脆响,像是无数只指甲在刮擦。
nbsp“还有七天。”少年低头数着手指,兰花胎记在手腕上烫得惊人。他失明的眼睛始终朝着祭坛的方向,那里的善魄影子越来越淡,锁链的缝隙里渗出的红光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破魂刀插在身前的泥土里,刀身浮现出的星图正在缓慢转动,双星的轨迹已经近在咫尺,像两条即将交缠的蛇。
nbsp石头用铜铃的铃声在护罩内侧画出圈符文,这是他从《阴阳录》里学的“静心咒”,能暂时压制邪魄的蛊惑。但他的脸色越来越差,瞎眼周围的皮肤泛起青黑色,显然是之前被视肉虫咬伤的地方开始发作——那虫子的毒液虽然被兰花胎记逼退,却在他体内埋下了“惧”的种子,让他夜夜被噩梦缠绕。
nbsp“今晚的雾不对劲。”张玄微突然按住刀柄,破魂刀的星图上,代表“惧”的那颗星正在异常闪烁。护罩外的雾气不知何时变成了灰黑色,里面隐约有无数人影在晃动,发出细碎的啜泣声,像是有无数人在害怕。
nbsp少年的指尖突然颤抖起来,他听见雾气里传来善魄的声音,带着哭腔:“玄微,救我……锁链快勒断我的魂了……”
nbsp“是幻觉!”张玄微立刻捂住他的耳朵,“是邪魄在利用你的惧念!”
nbsp但已经晚了。少年的身体剧烈抽搐,兰花胎记的红光瞬间暗淡,护罩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缝。灰黑色的雾气立刻从裂缝钻进来,化作只冰冷的手,抓住少年的脚踝就往外拖。石头见状,立刻摇响铜铃,铃声撞在雾手上,发出刺耳的尖鸣,雾手瞬间消散,却在少年的脚踝上留下道青黑色的指印。
nbsp“他快撑不住了。”石头的声音带着哭腔。少年的嘴唇已经发紫,眼睛紧闭着,眉头拧成个疙瘩,显然是在噩梦里与恐惧搏斗。张玄微将自己的血滴在他的胎记上,红光才勉强恢复了些,却依旧摇摇欲坠。
nbsp张玄微看向祭坛中央的黑色柱子,那里就是聚魂阵的阵眼。柱子上缠绕的锁链泛着幽蓝的光,每根锁链的末端都连着颗人头骨,头骨的眼眶里燃烧着鬼火,正是之前七情桥崩塌时散落的骨殖——邪魄竟用七情之骨强化了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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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必须毁掉阵眼。”他握紧破魂刀,星图上的双星轨迹已经重叠了三分之一,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护罩外的雾气越来越浓,甚至开始渗透进红光,在地面上凝成黑色的水洼,每个水洼里都映出三人最恐惧的画面:张玄微看见自己亲手斩断善魄的锁链,少年看见兰花全部枯萎,石头看见铜铃碎成粉末。
nbsp“我去引开邪魄的注意。”张玄微突然做出决定,“你们趁机去三生石那边,把两生花放上去。”
nbsp石头刚要反对,却被他按住肩膀:“你的铜铃能安抚亡魂,少年的胎记能引动三生石,只有你们能做到。我体内的邪魄能暂时牵制它,等你们成功了,我就用破魂刀斩了它的本体。”
nbsp他将定魂佩塞进少年手里,玉佩的红光突然暴涨,在少年周身形成个单独的护罩。张玄微最后看了眼沉睡的少年,转身冲出护罩,破魂刀在手中划出银亮的弧线,朝着祭坛的方向冲去。
nbsp灰黑色的雾气立刻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围拢过来,无数雾手从四面八方抓来,张玄微挥刀斩断,却发现那些断手落地后竟化作视肉虫,朝着他的伤口钻去。他故意不避开,任由几只虫子爬进衣袖——他要借虫毒刺激体内的邪魄,让它爆发出更强的力量。
nbsp“来得好!”张玄微的眼睛突然泛起红光,邪魄的力量在体内疯狂涌动,与虫毒相互撕扯,却也让他的速度快了数倍。他像道红色的闪电,冲破雾阵,直逼祭坛中央的黑色柱子。
nbsp邪魄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疯狂,黑色柱子剧烈震动起来,锁链上的头骨纷纷转向他,眼眶里的鬼火喷射出黑色的射线。张玄微不闪不避,任由射线穿透身体,伤口处的血液滴在地上,竟让那些暗红色的藤蔓瞬间枯萎——邪魄的力量与他的血产生了排斥!
nbsp“你找死!”邪魄的咆哮震得整个荒原都在颤抖,黑色柱子顶端裂开道缝隙,里面伸出只巨大的爪子,带着股腥风抓向张玄微的头颅。
nbsp就在这时,护罩的方向传来清脆的铜铃声,石头带着少年冲出了雾气的包围,正朝着西侧的三生石跑去。少年的手里紧握着两生花,花瓣在红光中微微颤动,像是有了生命。
nbsp“想走?”邪魄分出部分力量去追,无数藤蔓从地里钻出,形成道密不透风的墙,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石头立刻摇响铜铃,铃声化作道无形的屏障,藤蔓撞上屏障,纷纷化作粉末。但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瞎眼渗出的血泪在地上滴出条蜿蜒的轨迹。
nbsp张玄微见状,突然将破魂刀插进自己的胸口,邪魄的力量瞬间爆发到极致,他的身体膨胀了数倍,皮肤裂开无数道血缝,露出里面流动的红光。他抓住黑色柱子上的锁链,硬生生将其扯断,头骨里的鬼火纷纷熄灭,聚魂阵的光芒顿时暗淡下去。
nbsp“善魄!醒过来!”张玄微对着祭坛顶端的影子嘶吼,自己的血顺着锁链流上去,善魄的影子突然发出阵耀眼的红光,竟从锁链中挣脱出来,化作道红影,朝着少年的方向飞去。
nbsp“快!让两生花接住她!”张玄微的声音带着血沫,身体正在迅速萎缩,邪魄的力量已经快要耗尽他的生机。
nbsp少年听见他的嘶吼,立刻将两生花举过头顶。善魄的红影与花瓣融合的瞬间,天地间突然响起阵清越的凤鸣,两生花突然绽放,一半红一半白的花瓣在空中展开,形成道巨大的花桥,连接着少年与三生石。
nbsp石头用尽最后力气将少年推上花桥,自己则转身摇响铜铃,挡住追来的藤蔓。他的身体被藤蔓缠住,铜铃从手中滑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在块石头上,发出最后声清脆的响声,然后彻底碎裂。
nbsp“石头!”少年的哭喊在荒原上回荡。
nbsp张玄微看着石头的身体被藤蔓吞噬,眼眶里的红光突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两行血泪。他猛地拔出胸口的破魂刀,用尽最后力气掷向黑色柱子,刀身穿过柱子,将其拦腰斩断。聚魂阵彻底崩塌,邪魄发出声凄厉的惨叫,黑雾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却被两生花的光芒挡住,无法靠近。
nbsp少年沿着花桥跑到三生石前,将融合了善魄的两生花插进石缝。三生石突然发出震天的轰鸣,表面的孔洞喷出金色的光柱,直冲云霄。双星的轨迹在此时彻底交汇,金色的光柱与星光交织,形成个巨大的漩涡,开始疯狂吸收邪魄的黑雾。
nbsp邪魄的本体在漩涡中痛苦地挣扎,却无法挣脱。它看着三生石上的两生花,突然发出阵绝望的哀嚎:“我不甘心!我本就是你们的一部分!”
nbsp张玄微的身体已经萎缩到孩童大小,他看着被漩涡吞噬的邪魄,突然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邪魄不是外来的恶魔,是守印人与守墓人七情的集合体,是他们不敢面对的恐惧与欲望。善魄的牺牲,石头的死亡,少年的失明,都是为了让它回归本源。
nbsp两生花在三生石上彻底绽放,花瓣上浮现出无数张脸,有张玄微,有善魄,有少年,有石头,还有所有在地宫中死去的人。他们的脸上都带着释然的微笑,随着花瓣的凋零,化作点点金光,融入漩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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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邪魄的哀嚎渐渐平息,黑雾被金色的光柱彻底净化,化作场细雨,落在干涸的荒原上。雨水中,暗红色的藤蔓开始枯萎,露出底下肥沃的黑土,有嫩绿的草芽正在破土而出。
nbsp三生石的光芒渐渐散去,少年跪在石前,手里握着半块破碎的铜铃,失明的眼睛里流出清澈的泪水,滴在石头上,竟长出朵小小的兰花。
nbsp张玄微的身体躺在不远处,已经变得透明,像个即将消散的影子。少年爬过去,握住他冰冷的手,兰花胎记的红光与他掌心的微光相互呼应。
nbsp“我们做到了……”少年的声音哽咽。
nbsp张玄微的影子微微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胎记,然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兰花的花瓣中。
nbsp荒原上的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新生的草地上。三生石静静地立在那里,石缝里的两生花已经枯萎,却留下颗饱满的种子,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nbsp少年站起身,握紧半块铜铃,朝着东方走去。他的眼睛依旧看不见,但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坚定。手腕上的兰花胎记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红光,像是有人在牵着他的手。
nbsp远处的地平线上,有只雪白的兔子正在蹦跳着等待,兔子的耳朵上系着根红色的丝线,线头缠着半片干枯的兰花花瓣。
nbsp少年笑了,朝着兔子的方向走去。他知道,故事还没有结束,新的冒险才刚刚开始。在这片重生的荒原上,在即将到来的春天里,总会有新的希望在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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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9章 一傩千禁(84)[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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