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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7章 一傩千禁(32)[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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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义庄的路比来时更难走,晨雾裹着水汽,把每一步都变得黏糊糊的,像踩在没熬透的浆糊里。师父的脚步虚浮,好几次差点摔倒,我扶着他的胳膊,能感觉到他袖子里藏着个硬邦邦的东西,棱角硌得我手心发麻。

    nbsp“是……是七姑娘的牌位。”走到老槐树下时,师父突然停下,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木牌,上面刻着七个名字,用红漆描过,边缘却磨得发亮,“昨晚从沟里摸的……总不能让她们连个名分都没有。”

    nbsp木牌上的红漆还带着潮气,像是刚涂上去的。我想起沟底青石板上的名字,突然明白那些名字为什么模糊——是被人反复抚摸,磨掉了棱角。师父怕不是早就知道三十年前的事,这些年一直在偷偷祭拜?

    nbsp义庄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点微光,不是晨光,是烛火的黄,还带着股烧艾草的味道。我推开门,看见正堂的供桌上点着七根蜡烛,每根蜡烛前都放着个空碗,碗沿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

    nbsp供桌后面的棺材盖都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最中间那口黑漆棺材里,躺着个穿寿衣的老太太,脸上盖着张黄纸,手里攥着个布包,包得方方正正的,像是块银锭。

    nbsp“是……是等孙子的那个老太太。”师父的声音带着惊讶,“昨晚还在西厢房……怎么跑到正堂来了?”

    nbsp我走过去想把黄纸掀开,刚碰到纸角,就听见老太太“哼”了一声,手里的布包突然掉在地上,滚出个东西——不是银锭,是半块啃剩的麦饼,和我昨晚在义庄后墙吃的一模一样,饼渣里还嵌着颗牙,小小的,像是孩童的乳齿。

    nbsp供桌上的蜡烛突然同时爆灯花,火苗窜得老高,把七只空碗照得清清楚楚。碗底的血渍开始慢慢晕开,组成七个歪歪扭扭的字:“找、孙、子、偿、命、来”。

    nbsp“不好!”师父拽着我后退,“是‘借尸煞!老太太的尸体被怨魂借了!”

    nbsp老太太突然坐起来,脸上的黄纸飘落,露出张青黑色的脸,眼睛瞪得溜圆,嘴角咧开个僵硬的笑:“我的乖孙……你怎么才来呀……奶奶等你好久了……”

    nbsp她的声音像是用砂纸磨过的木头,手里的麦饼突然飞起来,砸在我的额头上,饼渣里的乳齿嵌进皮肤,疼得我眼前发黑。供桌上的空碗也跟着飞过来,碗沿的血渍在半空中连成线,像条红绸,缠上我的脖子。

    nbsp“她要找的不是孙子!”师父突然大喊,从怀里掏出那把桃木梳,梳齿对着老太太,“是偷她孙子乳齿的人!”

    nbsp老太太的脸突然变得狰狞,青黑色的皮肤裂开道缝,露出里面模糊的人影——七个穿着不同衣服的姑娘,正围着个哭泣的小男孩,手里都拿着把小刀子,像是要拔他的牙。

    nbsp“三十年前……她是求雨的主持媳妇!”师父的声音带着愤怒,“她眼睁睁看着七个姑娘被埋,还把自己孙子的乳齿埋进土里,说是‘献祭……现在姑娘们借她的尸体,是要讨回这笔债!”

    nbsp脖子上的血线越收越紧,我感觉肺里的气快被挤光了。突然,怀里的油纸伞“啪”地一声撑开,伞骨转动时发出的轻响,和刚才晨雾里的小调一模一样。伞面上的镇魂符亮起红光,血线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七只空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nbsp老太太尖叫着往后倒,棺材板“砰”地一声合上,从里面传出抓挠的声响,比昨晚义庄的刮棺声更急、更响,像是有无数只手在里面乱抓。供桌上的七根蜡烛同时熄灭,义庄里瞬间一片漆黑,只有油纸伞的红光还在亮着,映出满地的碎碗片,每个碎片里都映着张姑娘的脸,正对着我流泪。

    nbsp“快走!”师父拉着我往门外跑,刚到门口,就看见晨雾里站着个穿长衫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个食盒,正焦急地往里张望,“请问……这里是义庄吗?我奶奶昨天……”

    nbsp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突然打开的棺材盖打断。老太太的手从棺材里伸出来,抓住年轻人的脚踝,青黑色的指甲深深嵌进他的皮肉里:“孙儿……你可算来了……”

    nbsp年轻人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食盒掉在地上,滚出些纸钱和香烛,还有个小小的长命锁,锁上刻着个“安”字。油纸伞的红光突然照在长命锁上,锁身发出嗡嗡的轻响,老太太的手立刻松开了,缩回棺材里,抓挠声也停了。

    nbsp“是……是长命锁!”师父指着锁,“上面有‘安魂咒!是当年主持道士给他孙子求的……没想到真能镇住怨魂!”

    nbsp年轻人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看着棺材盖重新合上,哆哆嗦嗦地说:“我……我爷爷说……奶奶去世前,非要把这锁带来……说能保平安……还说……还说看到穿红衣服的姑娘,就把锁给她们……”

    nbsp穿红衣服的姑娘……是沟里的七姑娘?我捡起长命锁,锁身还带着年轻人的体温,上面的“安”字被摩挲得发亮。突然,锁上的安魂咒开始发烫,和昨晚铜钱的清凉不同,这是种温暖的、带着烟火气的烫,像是有人在旁边烧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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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棺材里传来轻轻的叹息,不是愤怒,是释然的、带着疲惫的叹息。供桌上的蜡烛又自己亮了起来,这次的火苗是温和的橘黄色,照亮了地上的碎碗片,碎片里的姑娘们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些闪着光的粉末,像是烧完的香灰。

    nbsp“她们……她们走了。”师父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长命锁的安魂咒,加上你伞上的镇魂符,总算让她们放下了……”

    nbsp年轻人颤抖着打开食盒,把纸钱和香烛摆在供桌上,对着棺材磕了三个头:“奶奶,孙儿不孝……来晚了……”他磕到第三个头时,棺材里传出“咔哒”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nbsp我走过去打开棺材盖,老太太的尸体已经变得冰冷僵硬,脸上的青黑色退了,嘴角带着丝淡淡的笑。她的手里,握着半块麦饼,饼渣里的乳齿不见了,只剩下个小小的牙印,像是被人轻轻咬过。

    nbsp棺材底的缝隙里,卡着张黄纸,上面用炭笔写着几行字,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老太太临死前写的:“三十年前,见七女埋于沟,孙儿乳齿落,顺手埋之,后夜夜梦女哭,今死,愿以残躯,引其见主持孙,了此怨。”

    nbsp原来老太太早就知道真相,她不是被怨魂借尸,是自己想帮姑娘们了却心愿。我把黄纸递给年轻人,他看完后捂着脸哭了起来,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我爷爷……我爷爷临终前说过……让我遇到姓‘张的道士,就把这锁交给他……说当年的债,该由张家后人来还……”

    nbsp师父的身体晃了晃,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咳出一口血,溅在年轻人的长衫上,像朵绽开的红梅。

    nbsp晨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义庄的窗洞照进来,落在满地的香灰上,扬起无数细小的尘埃。我看见尘埃里有七个小小的光点,慢慢飘向门外,像是七只萤火虫,朝着沟的方向飞去。

    nbsp“该……该去沟里看看了。”师父擦掉嘴角的血,声音轻得像耳语,“她们……她们可能在那里等我们……”

    nbsp年轻人把长命锁塞给我,说什么也不肯要:“爷爷说了,这锁留着只会招祸,交给张道长才是正理。”他收拾好食盒,对着棺材又磕了个头,“我先去镇上买副好点的棺材,晚点回来接奶奶……”

    nbsp他走后,义庄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窗洞的呜咽声,像是有人在轻轻唱歌。我扶着师父往沟的方向走,油纸伞在手里轻轻晃动,伞骨的小调变得清晰起来,像是在重复一句没唱完的词:“七女魂,归河底,三十年,等一个你……”

    nbsp走到老槐树下时,树洞里的小东西突然探出头,手里拿着枚铜钱,朝我们晃了晃,然后钻进土里不见了。地面上立刻冒出朵新鲜的红花瓣,和之前见过的一模一样,只是这次的花瓣上,沾着点金色的粉末,像是长命锁上掉下来的。

    nbsp沟里的青石板已经被阳光晒干了,暗格里的油布包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里面的七枚铜钱少了一枚,剩下的六枚正围着一个小小的凹陷,像是在守护什么。凹陷里有个亮晶晶的东西,我伸手摸出来一看,是颗乳齿,上面还沾着点麦饼渣——是老太太饼里的那颗!

    nbsp“是姑娘们……还给我们的。”师父的声音带着哽咽,“她们把乳齿留在这儿,是说……债已经了了,不欠了……”

    nbsp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像是有很多人在说话。我爬上沟边的土坡往镇上看,看见一群穿着官服的人正往这边走,为首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手里拿着张告示,边走边喊:“三十年前乱葬岗冤案,今日重审!凡知情人,速到县衙作证!”

    nbsp师父的眼睛突然亮了,他抓着我的手,激动得浑身发抖:“是……是县太爷!他……他终于要重审当年的案子了!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

    nbsp我看着师父眼角的泪,突然明白油纸伞骨里的小调为什么那么温柔——那不是母亲的手,是七个姑娘的声音,她们等了三十年,不是为了索命,是为了等一个公道,等有人记得她们的名字,等这桩被掩埋的冤案,能重见天日。

    nbsp沟里的六枚铜钱突然开始转动,发出嗡嗡的轻响,像是在为这迟到的正义欢呼。阳光穿过铜钱的方孔,在青石板上投下六个小小的光斑,和之前见过的光点一模一样,慢慢升起,朝着县衙的方向飞去。

    nbsp但我知道,事情还没结束。那个捞尸人为什么会有第七枚铜钱?长命锁上的金色粉末是什么?树洞里的小东西到底是谁?还有师父没说完的话,三十年前他师父到底做了什么,让他愧疚至今?

    nbsp我握紧手里的油纸伞,伞骨转动的小调还在继续,只是这次的调子变得轻快起来,像是在催促我们往前走。师父扶着我的胳膊,一步一步往土坡下走,他的脚步虽然还是虚浮,却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

    nbsp县衙的方向,传来了敲锣声,一声,又一声,清晰而有力,像是在敲开尘封的过往。我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比喜煞更可怕——是人心的贪婪,是被掩盖的真相,是那些藏在正义背后的、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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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但阳光正好,风里带着麦饼的香气,油纸伞的红光在我们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温柔得像个未完的承诺。

    nbsp往县衙去的路被看热闹的人堵得水泄不通。卖糖葫芦的小贩举着插满红果的草靶,挤在人群里踮脚张望;穿粗布短打的汉子们叼着旱烟,唾沫横飞地议论着“乱葬岗出了妖怪”;几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正偷偷传阅着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七个披头散发的影子,旁边用朱砂写着“七女煞”三个字。

    nbsp“让让!让让!”两个穿官服的衙役挥舞着水火棍,在人群里劈开一条道。我扶着师父跟在后面,听见周围的议论声突然变了调——

    nbsp“就是这两个道士!昨天有人看见他们在义庄鬼鬼祟祟!”

    nbsp“我就说乱葬岗的案子蹊跷,搞不好是他们搞的鬼!”

    nbsp“快看那把伞!红兮兮的,肯定沾了人血!”

    nbsp油纸伞的伞骨突然发烫,伞面上的镇魂符亮得刺眼。我低头看了看,发现伞骨里渗出的不再是黑红色的东西,而是清亮的、带着草木香的液体,滴在地上,竟长出小小的绿芽。

    nbsp“肃静!”县衙门口传来惊堂木的响声。留着山羊胡的县太爷正坐在临时搭起的案前,手里拿着那卷记载着“喜煞”的泛黄纸,旁边站着个穿长衫的中年人,面色白净,戴着副金丝眼镜,正低头翻看卷宗——看穿着不像本地人。

    nbsp“张老道,三十年前景德镇乱葬岗一案,你可知情?”县太爷的声音带着威严,目光落在师父身上,“本县接到匿名举报,称当年七名女子并非因‘抗旨不遵被埋,而是……”

    nbsp“而是被我师父杀的!”师父突然打断他,声音带着决绝,“他为了练‘聚阴阵,需要七名处子的魂魄,就借着求雨的名义,把她们活埋了!”

    nbsp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呼。穿金丝眼镜的中年人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哦?张道长可有证据?”

    nbsp师父从怀里掏出那七个名字的木牌,重重拍在案上:“这是她们的名字!我师父当年在她们天灵盖上钉了镇魂钉,让她们永世不得超生!我这些年偷偷把钉子拔了,可她们的魂魄被聚阴阵锁着,离不开乱葬岗……”

    nbsp“一派胡言!”人群里突然冲出个拄着拐杖的老头,胡子都白了,指着师父骂道,“你师父是得道高人!当年若不是他求来那场雨,全镇人早就饿死了!你个不孝徒,竟敢污蔑先师!”

    nbsp老头的拐杖突然朝我挥过来,我下意识地用油纸伞去挡,拐杖“咚”地一声撞在伞面上,伞骨发出痛苦的呻吟,其中一根突然断裂,露出里面缠着的东西——不是头发,是根暗红色的布条,上面绣着朵小小的玉兰花,和红衣仙的玉佩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nbsp“是……是‘玉虚观的道袍碎片!”老头的脸色突然变了,拐杖掉在地上,“当年……当年主持求雨仪式的,还有玉虚观的道士!”

    nbsp穿金丝眼镜的中年人突然笑了,从卷宗里抽出一张画像,上面画着个年轻的道士,眉眼间竟和我有几分相似,旁边注着三个字:“林正清”。

    nbsp“这位林道长,”中年人把画像推到我面前,“认得画中人吗?他是你父亲,三十年前在乱葬岗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nbsp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父亲?我从没见过父亲,师父说他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是个普通的货郎……

    nbsp“你父亲当年是玉虚观的俗家弟子,”中年人继续说,声音带着种奇异的磁性,“他发现了你师父的阴谋,想救那七个姑娘,结果被你师父打成重伤,扔进了乱葬岗的沟里……”

    nbsp油纸伞的断口处,暗红色布条突然渗出鲜血,滴在画像上,画中人的眼睛竟慢慢眨了一下,嘴角还露出丝若有若无的笑。我突然想起沟底的青石板,想起捞尸人说的“三十年前是她,三十年后是她的孩子”,想起那个红嫁衣的女人……

    nbsp“我父亲……还活着?”我的声音抖得厉害,抓住中年人的胳膊,“他在哪里?”

    nbsp中年人指了指远处的河流:“在河里。当年他被扔进沟里时,怀里揣着玉虚观的‘避水符,顺着地下水道漂进了河,被‘她们救了。”

    nbsp“她们?”

    nbsp“就是那七个姑娘。”中年人从卷宗里抽出一张河底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个小小的漩涡,“她们的魂魄被困在聚阴阵里,只有借助河水的阴气才能暂时脱困。你父亲在河底待了三十年,靠她们的阴气吊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等今天……”

    nbsp突然,远处传来震天的巨响,像是河堤塌了。我往河边看,看见河水正在疯狂上涨,浪涛里浮着无数张人脸,都是年轻姑娘的模样,正朝着县衙的方向招手,最前面的那个,穿着红嫁衣,手里拿着半块麦饼,笑得温柔又诡异。

    nbsp“是她们来了!”师父的声音带着激动,“聚阴阵被破了!她们自由了!”

    nbsp穿金丝眼镜的中年人突然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铜铃,轻轻一晃,铃声清越,浪涛里的人脸突然静止了,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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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林道长,”中年人转向我,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诡异,“你父亲托我给你带句话——‘伞骨里的东西,该还给它主人了。”

    nbsp油纸伞断裂的伞骨里,暗红色布条突然燃烧起来,发出幽幽的绿光,在地上烧成个奇怪的符号,正是聚灵阵的阵眼图案。我想起之前在万灵界见过的界域之心,想起玄宸的残识,想起红衣仙的本真灵——这个符号,和它们的形状一模一样!

    nbsp人群里的惊呼声突然变成了尖叫。我低头一看,地上的绿火正在蔓延,烧到谁的脚边,谁就会突然抽搐,皮肤变成青黑色,眼睛里渗出浑浊的黄——和被喜煞附身的师父一模一样!

    nbsp“是‘尸毒!”师父大喊着把我推开,自己却被绿火燎到了衣角,“这中年人有问题!他不是来审案的,是来……”

    nbsp话没说完,师父就倒在地上抽搐起来,脸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穿金丝眼镜的中年人蹲在他身边,用手帕擦着他嘴角的血,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张道长,别急着死啊。你师父的聚阴阵虽然厉害,可比起‘万尸窟的煞气,还差得远呢……”

    nbsp万尸窟?我突然想起之前在忆界塔见过的弃界谷,那里的煞气和眼前的绿火一模一样!这个中年人,难道来自万灵界?或者说,他和噬界有关?

    nbsp浪涛里的红嫁衣姑娘突然朝我扔过来个东西,借着绿光一看,是颗晶莹的珠子,和万灵珠的光芒很像。珠子一碰到油纸伞,断裂的伞骨就自动修复了,伞面上的镇魂符变成了七彩的颜色,和归一通道的光轨一模一样。

    nbsp“用它!”红嫁衣姑娘的声音在浪涛里回荡,“照他的眼睛!”

    nbsp我举起油纸伞,七彩的光芒立刻射向中年人的眼睛。他发出一声惨叫,金丝眼镜碎成了片,露出底下的眼睛——那不是人的眼睛,是双复眼,像蜻蜓一样,密密麻麻全是瞳孔,每个瞳孔里都映着个挣扎的人影。

    nbsp“是‘尸蛊!”师父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指着中年人喊道,“他把人的魂魄炼进眼睛里,靠吸食阴气为生!三十年前失踪的货郎、渔民,都是被他害的!”

    nbsp中年人捂着眼睛后退,身上的长衫裂开,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皮肤,上面爬满了细小的虫子,正往他的眼睛里钻。他发出愤怒的咆哮,声音不再是人腔,像是无数只虫子在嘶鸣:“你们坏了我的好事!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只要把这镇上的人都炼成尸蛊,我就能打开通往‘万尸窟的通道……”

    nbsp浪涛突然暴涨,红嫁衣姑娘带着无数人脸冲上河岸,绿火一碰到她们的影子就会熄灭。穿红嫁衣的姑娘抓住我的手,把那颗晶莹的珠子塞进我掌心:“这是你父亲用三十年阳气炼的‘镇魂珠,能净化尸毒。快……去救你师父……”

    nbsp我握着镇魂珠冲向师父,珠子一碰到他的皮肤,青黑色就开始消退,抽搐也停了。师父睁开眼睛,看着我手里的珠子,突然老泪纵横:“是你爹的气息……他果然还活着……”

    nbsp穿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或者说“它”)还在咆哮,身上的虫子越来越多,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模样。红嫁衣姑娘们围着它跳舞,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调子和油纸伞骨的轻响一模一样。随着她们的舞步,虫子开始一只只掉落,在地上化成黑水,散发出股熟悉的铁锈味——和雨丝里的味道一样。

    nbsp“快走!”红嫁衣姑娘突然回头,脸上带着焦急,“万尸窟的通道要开了!在镇西的老井里!”

    nbsp我扶着师父往镇西跑,油纸伞在手里自动撑开,七彩的光芒照亮了脚下的路。身后传来中年人的最后一声惨叫,接着是浪涛退去的声音,红嫁衣姑娘们的小调越来越远,像是在跟我说再见。

    nbsp镇西的老井果然在冒泡,井水泛着青黑色,里面钻出无数只虫子,和中年人身上的一模一样。我举起镇魂珠,珠子的光芒射进井里,虫子们发出滋滋的声响,化成了黑水。

    nbsp井壁上突然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的景象:一个穿着破烂道袍的男人,被困在锁链上,脸色苍白,眼睛紧闭着,正是画像上的林正清——我的父亲!

    nbsp“爹!”我大喊着想去拉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父亲突然睁开眼睛,对着我虚弱地笑了笑,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

    nbsp油纸伞的伞骨突然全部断裂,伞面散开,露出里面缠着的所有布条——不是七根,是八根。最后一根布条上,绣着个小小的“九”字,和我的名字一模一样。

    nbsp布条在空中飞舞,组成个完整的聚阴阵图案,然后突然燃烧起来,化作道金光,射进井里的裂缝。父亲的身影在金光中变得越来越透明,脸上却带着释然的笑。

    nbsp“他在……献祭自己,关闭通道……”师父的声音带着哽咽,“这是他早就想好的……用自己的魂魄,补上万尸窟的裂缝……”

    nbsp井里的冒泡声停了,裂缝慢慢合拢,最后只留下块湿漉漉的青石板,上面刻着个模糊的符号,和镇魂珠的形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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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我握着镇魂珠,站在老井边,看着渐渐平息的镇子,心里空落落的。父亲救了我,却永远留在了井里;红嫁衣姑娘们报了仇,却随着浪涛消失了;那个穿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化成了黑水,没人知道他来自哪里。

    nbsp但我知道,事情还没结束。万尸窟的通道只是暂时关闭,那个中年人提到的“万尸窟”,很可能和噬界有关;父亲留在镇魂珠里的气息,带着种熟悉的温暖,像是在指引我去某个地方;还有油纸伞最后露出的“九”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nbsp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东方的天空,那里已经泛起鱼肚白,阳光正穿透云层照下来,温暖得像父亲的手。

    nbsp“走吧,”师父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很坚定,“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

    nbsp我捡起地上的镇魂珠,塞进怀里,跟着师父往义庄走。路上的人们正在清理街道,没人再提喜煞,没人再谈冤案,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nbsp只有我知道,那些消失的影子,那些未说出口的话,那些藏在井底的秘密,都还在等着我。就像油纸伞骨里未完的小调,总有一天,会在某个下雨的日子,重新响起。

    nbsp回义庄的路上,镇魂珠在怀里烫得厉害,像是揣了块烧红的烙铁。师父走得很慢,背影佝偻着,比来时更显苍老,路过老槐树时,他突然停下,望着树洞叹了口气:“那小东西,怕是也跟着走了。”

    nbsp我往树洞里看,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片干枯的花瓣,和之前留下的铜钱印。但指尖碰到树皮时,能感觉到微弱的心跳,像是有什么活物藏在深处,只是不愿露面——它还在。

  

第2187章 一傩千禁(32)[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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