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夫君[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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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渐渐有了光亮。

    日光从山头上一点一点探出来，照亮了一片雪白的灵华，悄无声息又一寸一寸地晕染着高山之巅的寒意。

    仙鹤的低鸣夹杂着小童的阵阵扫雪声传进了后山的祭祀殿中。

    “冉冉。”师父牵着她的小手，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入祭祀殿，跪在殿内的蒲团上，“这便是祖师爷。”

    祭炉里飘出的青烟很细，炉中的炭火快要熄了一般。

    小冉冉抬起稚嫩的脸庞，看着面前的泥塑，咧咧嘴角，笑道：“师父你瞧，祖师爷的鼻子上缺了一块呢！”

    师父也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面上满是柔情：“当外人可不得这么说祖师爷。”

    “为什么？”小冉冉睁大眼睛问道，黑色的眸子晶莹闪烁，如同无暇的黑宝石一般，“祖师爷缺鼻子还不让说吗？”

    玄礼盯着她的眼，又笑了起来，他的眼中满是宠溺：“让说让说，我们冉冉说什么就是什么。”

    “师父最好啦！”小冉冉笑得很开心：“冉冉要一辈子留在师父身边！”

    腿上有些痛……

    冉冉捉回了一丝涣散的意识，旋即又沉入无尽的黑暗。

    黑暗中渐渐有了光。

    又是一望无际的连绵高山，又是一片无尽的雪色。

    雪霁初晴，灵华腹地的练剑台上，一男一女两个弟子在比试剑法。

    男弟子看起来约莫有十七八岁，一袭藏蓝道袍，使一把长剑，堪堪躲过一道剑光。

    女弟子正是尚未及笄的冉冉，她一身青衣，剑影缭乱无法辨其套路，却又击击致命气势丝毫不输于对方。

    周围的弟子很多，聚拢在练剑台四周，不住地交头接耳。

    “二师姐的剑法……怎么看上去有些戾气？”一个看起来比练剑台上两位弟子还年长的弟子喃喃道。

    一旁的几个长老也皱起了眉头，瞥了眼一旁的掌门。

    掌门倒是不以为意，眉目含笑，看着练剑台。

    “啪——”只听一声剑落，围观的弟子纷纷向练剑台上看去，惊呼出声。

    男弟子的剑脱手，身子仰躺在地上，少女手持轻剑，剑尖直指他的胸口，嘴角是放肆而又张扬的笑。

    好痛……

    冉冉痛得缩了缩身子，脑中翻天覆地，又在一瞬间被黑暗吞没。

    冉冉跪坐在蒲团上，眼前是缺了一小块鼻子的祖师爷和火焰旺盛的祭炉。

    火焰翻滚跳动，妖冶而美丽。

    “师父。”冉冉的脸被火焰映的通红，“弟子想回将军府一趟，请父母拖人向师兄说亲。”

    “冉冉已经十七了啊，也该说亲了，之前明明还说要一辈子留在师父身边。”耳边是师父熟悉而又温柔的声音，“寻常女子这个年纪许是早就嫁人了。”

    冉冉垂眸，没有说话。

    “……子晋的心意你可知晓？”片刻之后，玄礼淡淡地说。

    冉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一丝小心翼翼：“无所谓，我喜欢便好。”

    “这样啊。”玄礼眯眯眼，将少女写满心事的目色全部揽入某种，幽幽道：“为师想请冉冉先帮个忙。”

    冉冉抬眸。

    玄礼手中的拂尘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小段弯曲的骸骨，未等冉冉反应过来他便用那骸骨在她眉心一点——

    冉冉是被痛醒的。

    “疼疼疼——”冉冉惊叫道。

    她猛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幅画面：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坐在她旁边，手上捏着她的右膝盖骨；她的右手边是谷雨，他正要站在一旁，等着那老头。

    “怎么回事？”谷雨声音低沉，语气中有一丝怒气：“你轻点！”

    “我已经够轻……哎哟！你别扯老夫的胡子！”白胡子老头也惊叫起来，他被谷雨一吓手上的力道反而更重了。

    “疼！”冉冉被他这下掰得一个吃痛，挣扎着把手伸向自己的腿，试图把那老头的手弄开。

    “你忍着点。”谷雨对她说，旋即一把搭上冉冉伸过来的手，另一只手亮出冉冉的匕首，回头冲老头吼道：“你快点！”

    “好……好好！”老头见他拿出匕首，额头瞬间蒙了一层细汗，他的手有点颤抖，却在谷雨的目光下强行镇定下来，手上又一个用力——

    “啊——”右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冉冉咬着牙没让自己晕过去。

    那老头往她腿上固定了一层又一层东西：硬的、软的、液体的、固体的、块状的、粉末状的……

    反正没有刚才那下疼，她也便睁着眼任由他处理。

    “可算好了……”那老头站起身来，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瞄了瞄谷雨，欲言又止，他又看了看已经睁开眼的冉冉，对这个看起来还算好相与的病人说：“这药口服，每日两颗，腿上的板子七日后再来这里拆。”

    冉冉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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