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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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了，让他烧几张纸都烧不干净。”阿斗截住诸葛亮的话，微笑着抬眸，“先生，弟子有点不舒服，能不能让弟子先回去歇歇？”

    nbsp“啊，主公请便。”诸葛亮点了点头，阿斗回头看了一眼郭攸之，深吸一口气，“陪我回去，攸之。”

    nbsp“是。”郭攸之深深一揖，没敢去看任何人。

    nbsp“来，坐。”回到自己的房间，阿斗拉着战战兢兢的郭攸之坐下，早晨的茶还没喝完，递了一杯给郭攸之，微微扬起唇角，“我想起一句话，‘侍中郭演长，从人者耳，不足与经大事，攸之啊，我记不清楚了，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

    nbsp“回禀主公，是廖立所说。”郭攸之心下一沉，主公这次，怕是气得不轻。

    nbsp“廖立说你‘从人者耳，倒也不算胡说，但是攸之啊，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说说看，你从的，到底是哪个人？”阿斗曲起右手的食指，一下一下敲在自己的桌上，微微勾起唇角，眼中，却再不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

    nbsp阿斗知道诸葛亮要自己身边的人把关于自己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跟他汇报，自家先生要管他，他乐意。但，在郭攸之心里，自己的话，就可以随便当做没听见？自己这个主公，真的成了诸葛亮的傀儡，一举一动都必须在他监视之下？

    nbsp“自然是主公。”郭攸之一时分不清阿斗是对他不满还是对诸葛亮不满，连忙叩首，额角鼻尖全都是冷汗，“臣万死。”

    nbsp“你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哪能万死？也就一下子而已，之后还知道什么。”阿斗伸手覆上火烛，看着莹莹微光渐渐熄灭，“你郭攸之要是真看不惯我的所作所为，想要另投明主，我不拦着你，你犯不着在这儿委屈自己。”

    nbsp阿斗实在是忍不住越想越生气，郭攸之今天是机缘巧合被自己发现了，那，自己没发现的呢？他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事情？他郭攸之都敢这样了，霍弋岂不是瞒得更多？先生……先生就算了，他想做什么自己都听他的。

    nbsp果然啊，有些事情是不能开头的。阿斗一手扶额，试图把这股无名火往下压，不管发生了什么，他相信他们的忠诚，这就够了。反正自己比起他们差远了，有人帮自己提前规划好一切也没什么不好，而且，就算他们有事不知会自己，也总不敢瞒先生，先生默许了，自己也就无所谓了，嗯，无所谓了。

    nbsp但愿，真的能无所谓了才好。

    nbsp“臣万死。”郭攸之拜伏于地，是主公特意的嘱咐让他起了疑心，但当初，那首诗其实已经被主公撕成了碎片。那原本是连自己也不该看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原因，自己不仅看了，甚至，还因为自己拼不出诗的原文，直接给了先生。诸葛亮的确是书院的管家，是主公的相父，但，两人如果真的起了冲突，他当然要听主公的。

    nbsp“行了，一句话翻来覆去你打算说上几遍。”阿斗摆摆手，叹息一声，毕竟是陪了自己两世的大臣，而且，怎么算也应该是自己对不起他比较多，稍微说上两句就行了。阿斗从没想过真的要把他怎么样，也舍不得，“最好，别有下次。”

    nbsp“臣不敢。”郭攸之深深叩首，心中却已经翻江倒海，这一世，自己多少有点仗着主公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做了不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果真要一一说出来，怕是真的有点过分。

    nbsp“日后，不该说的就别说了，不该看的，也都别看了，到你这里，该打住的都打住。”阿斗扶额，审自然是早晚要审的，但是，这些也要等自己火气消了再说，别怒气上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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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是。”郭攸之退出房间，关好门，瞬间就觉得两腿发软，跌坐在台阶上再也站不起来。两辈子都是天子近臣，陪在主公身边，他也知道自家主公天性温和仁慈，基本上是不会下令诛杀大臣的。但，方才主公漫不经心的一问，真的让他在一瞬间觉得自己命在旦夕，天子之威，竟至于斯。

    nbsp但，有个人是例外的，也只有他才是例外的。

    nbsp阿斗坐在房间里，目光则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口。映在窗户上的郭攸之的剪影保持着一个动作，许久都没有动弹，时间长了，阿斗居然有些坐立不安，“这都多久了，怎么他还是这样，是不是我刚才，真的有点过分了？”

    nbsp“不是吧，人家还没怎么样呢，你先心疼了？”刘封轻轻拍拍阿斗的肩，叹息一声，“那首诗最后一句，你原本想写什么？”

    nbsp“记不得了，”阿斗轻轻靠在兄长肩头，“而且我这会儿心里很乱，哪有空给你想最后一句诗该写什么。”

    nbsp“当初，是不是，我就该听依依的，把你从那种地方带走比较好？”刘封看着弟弟唇角的微笑，却忍不住露出苦笑。

    nbsp“我不会走的，大哥，”回想起那一段黑暗的历史，阿斗眼中却闪烁着星光，“那会儿虽然先生已经不在了，但，公琰，文伟他们都还在，我不可能丢下他们，一个人跑去逍遥。”

    nbsp“那，我要是晚来十年呢？别喝凉茶。”刘封按住阿斗的手，把已经冷透了的茶泼在地上，轻轻皱起眉，“如果，我等到费祎死了之后，再来接你走，你会不会跟我走？”

    nbsp“也不会，”阿斗叹息一声，“大哥啊，你一定要戳我的伤疤吗？”

    nbsp“好，不问了，你饿不饿，让你姐姐给你做点吃的？”他知道阿斗在顾虑什么，那也是他当年放弃行刺阿斗的，最重要的原因——舐犊情深。

    nbsp从诸葛亮一死，或者说，从更早的时候，从诸葛亮第一次北伐失败，这个国家的未来就已经无力挣扎。他们拼尽全力，想要的也不过是一线希望，但，他们蜀汉的希望，不是黎明的曙光，而是暗夜的灯烛，不仅微弱，而且，昙花一现。

    nbsp而，亡国之君的名字，放到谁身上都不好听。他又怎么舍得自己逃跑，然后把这个让人喘不过气的担子，全部压到自己的儿子身上，让无辜的阿璿，去做那个千古罪人。

    nbsp“姐姐做的，那我当然饿了。”阿斗抬眸，“哥，你来，到底是要跟我说什么，还是跟先生？”

    nbsp“当然是你，”刘封知道阿斗没那么容易炸，但是，他也不想再给自家弟弟的那把火里添点柴，“本来是来商量聘礼，嫁妆的数目，还有婚书应该怎么写的，然后顺便找找附近有什么地方能给丫头当娘家，毕竟我们家的姑娘，不能被欺负。结果就闹了那么一出，来来来陛下，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nbsp“大哥，你调侃我上瘾的吗？”阿斗苦笑，“父母缺位，长兄比父，你定就是了，我和姐姐都没有异议，就是，对不起，今天，搅了姐姐的兴致，姐姐呢？”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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