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做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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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bsp夜鸮，终于要北飞了。

    nbsp仓皇离去的孙元化，走在清冷的街道上，负罪感如影随形，让他身心俱寒。

    nbsp他知道，自己今夜在信仰与忠诚的夹缝中，迈出了危险至极的一步。

    nbsp这一步，或许为将来埋下难以预料的巨大祸根！

    nbsp孙元化失魂落魄地回到巡抚衙门书房，他屏退左右，独自瘫坐在太师椅上，烛火将他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忽长忽短，摇摆不定，恰如他此刻动荡的心神。

    nbsp桌上，那本《天主实义》的烫金书名在烛光下格外刺眼。

    nbsp他猛地伸手想将它扫落在地，指尖触及书皮，却又像触电般骤然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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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我……我什么都没做……”

    nbsp他对着空荡的房间喃喃自语，试图说服自己，

    nbsp“我只是没有去抓一个疯子……港口防卫疏漏，与我何干……”

    nbsp但班安德那句“你今日的权势，不过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如同魔咒，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nbsp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nbsp一股强烈的求生欲和官僚的本能瞬间爆发！

    nbsp他霍然起身，疾步冲到书案前。

    nbsp“墨！磨墨！”他对着空荡的书房低吼，仿佛在命令自己混乱的神智。

    nbsp亲随长随早已被他屏退，他亲自抓起那方沉重的端砚，指尖兀自颤抖，将清水滴入，然后近乎疯狂地磨墨，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碾碎在这墨锭与砚台的摩擦声中。

    nbsp墨汁渐浓，乌黑发亮。

    nbsp他铺开一道正式的题本用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颤抖的手稳定下来。

    nbsp他略一沉吟，目光决绝而锐利——

    nbsp这是一个赌上一切的政治表态。

    nbsp他必须行动，必须向陛下证明，他孙元化，站在陛下这一边！

    nbsp笔走龙蛇，言辞恳切而又立场鲜明：

    nbsp“臣登莱巡抚孙元化谨奏：

    nbsp“陛下雷霆手段，收回澳门，肃清海疆，断外夷觊觎之爪牙，壮我大明赫赫天威，臣闻之，不胜欢忭鼓舞！此乃社稷之幸，万民之福！臣虽与泰西之人曾有学问往来，然此心此身，皆属大明，忠于陛下，天地可鉴！凡有悖逆陛下之旨、损害大明之利者，无论中西，皆为臣之仇寇！”

    nbsp“臣师光启公，学问渊博，于历法、农政确有建树，然其于西教一事，或存仁恕之念，以至惑于妖言，失察于澳门耶稣会之包藏祸心。陛下明察秋毫，将其暂拘待勘，实乃公允之法，臣虽心忧师况，然绝不敢以私废公！唯乞陛下念其年老昏聩，或有一念之仁，准其戴罪修书，以余生报效陛下天恩。”

    nbsp“今陛下遣天兵东征，臣得效犬马之劳，为大军筹备粮秣舟船，敢不尽心竭力，万死不辞！臣已严令登莱诸军，整肃港防，绝无疏漏，凡形迹可疑、欲借军务之便行阴私勾当者，一经发现，立斩不赦！臣之忠心，唯天可表，伏乞圣鉴！”

    nbsp写毕，他重重落下自己的名字和官衔，仿佛押下了一枚沉重的赌注。

    nbsp他拿起题本，快速浏览一遍，觉得字字泣血，句句忠恳，应当能向陛下传达自己的惶恐与忠诚。

    nbsp但下一刻，一股更大的恐惧陡然涌上心头。

    nbsp此奏本一上，就等于彻底背叛了他过去的信仰圈子和师门渊源，从此再无退路。

    nbsp陛下会信吗？

    nbsp陛下是否会觉得他此地无银三百两，故作姿态？

    nbsp朝中那些清流，尤其是与西学有旧者，会如何看他？

    nbsp骂他是卖师求荣、首鼠两端的小人？

    nbsp而且，此刻上这道奏疏，时机对吗？

    nbsp会不会显得太过突兀和急切？

    nbsp他的手僵在半空，递出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nbsp最终，眼前极致杀身之祸带来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nbsp“来人！”他声音沙哑地朝门外喊道。

    nbsp一名亲随应声而入。

    nbsp“立刻！以六百里加急，直送通政使司，呈报御前！不得有误！”

    nbsp亲随接过那封沉甸甸的、墨迹未干的题本，感受到主人语气中的异常，不敢多问，躬身领命，快步离去。

    nbsp看着亲随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孙元化再次瘫坐下去。

    nbsp赌注已经掷下，他现在能做的，唯有祈祷陛下能看到他的“忠心”，并且……

    nbsp祈祷班安德那个疯子，能永远消失在北方的风雪里，再也不要出现！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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