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慕容家的末日逃亡[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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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龙塞的雪,似乎总带着股铁锈味。慕容宝伏在马背上,剧烈地喘息着。断水短剑的剑鞘,在马匹的颠簸中,一下下撞得马鞍nbsp“咚咚”nbsp作响,那声音,仿佛是为身后那座即将沦陷的都城,敲响的丧钟。
nbsp他鬓角的白发沾着雪粒,被风肆意地卷得乱舞,恍惚间,竟与太和殿梁上悬挂的流苏重叠起来。那流苏,是慕容垂在位时挂上的,用金线绣着凤凰尾羽,如今,想必已落满了慕容详兵卒靴底的泥垢吧。
nbsp“陛下,过了这道山口,龙城的炊烟便看得见了。”nbsp慕容轩勒住马缰,裂冰剑斜指着地面,剑尖挑起的雪沫,在风中簌簌发抖。他身着玄色劲装,肩甲上有三道深可见骨的刀痕。那是昨夜在芦苇荡,为了护慕容宝,硬生生接下nbsp“鬼手”nbsp崔丰三记nbsp“分筋错骨手”nbsp留下的印记。此刻,伤口已结了层暗红的冰碴,冻得他左臂几乎无法抬起。
nbsp林婉清正拿着烈酒,给慕容轩的伤口消毒。瓷瓶倾倒,酒液溅落在雪地上,腾起细小的白雾,那白雾混着血腥味,钻入众人的鼻腔。
nbsp“慕容详……nbsp他会怎么对待中山的百姓?”nbsp慕容宝的声音,嘶哑得仿佛被砂纸狠狠磨过。他不禁想起临行前,撞破宫墙的那些呐喊。那些举着锄头的农人,他们眼中燃烧的,到底是对粮草的渴望,还是被煽动起来的戾气?
nbsp林婉清往火堆里添了块松木,火星nbsp“噼啪”nbsp溅起,映得她鬓边的银流苏泛着冷光。“影卫传回消息,慕容详已在四门张贴了‘诛昏君,安社稷的告示。还让画师画了您披头散发逃亡的画像,高高悬在城楼,当作靶子。”nbsp她稍作停顿,指尖摩挲着软鞭上的铁蒺藜,继续说道,“更残忍的是,他把长春宫的美人全都赶到街上,让她们游街示众,还宣称是‘昏君宠妃,祸国殃民。有个刚入宫的南朝女子,不堪忍受这般羞辱,一头撞死在了铜雀台的柱子上。”
nbsp火堆突然爆出一声脆响,火星溅到慕容宝的手背上,可他却浑然不觉。当年,慕容垂教他剑法时曾说:“王者之剑,既要能斩杀外敌,更要守护子民。”nbsp然而如今,他握着剑,却连自己的宫人都无法护住。
nbsp远处传来影卫的马蹄声,骑士翻身下马时,甲胄上的冰碴簌簌掉落。他单膝跪地,动作压得积雪nbsp“咯吱”nbsp作响,禀报道:“陛下,龙城守将已备好暖阁。只是……nbsp中山那边,拓跋珪的投石机把西城墙砸出了三丈宽的缺口。慕容详正逼着百姓去填缺口,稍有迟疑,就当场斩杀。如今,城墙下的尸骸,都快堆到箭垛那么高了。”
nbsp此刻的中山城,正被血色所浸透。慕容详踩着慕容宝留下的云纹龙靴,站在太和殿的丹陛之上,俯视着阶下百官。百官的脊梁,在寒风中微微颤抖。
nbsp三日前,魏军攻城最为猛烈之时,慕容详提着沾血的砍刀,守在西城墙的缺口处。他的左臂被流矢擦破,鲜血不断渗出,浸透了缠在伤口上的明黄绸布。而那绸布,是从慕容宝的龙袍上撕扯下来的,此刻,竟成了他nbsp“浴血奋战”nbsp的所谓证物。
nbsp“诸位都瞧见了!”nbsp慕容详猛地扯开衣襟,露出缠着绸布的伤口,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嘶哑,“慕容宝跑了!慕容麟成了匪寇!唯有我慕容详,愿与中山城共存亡!”
nbsp阶下突然一阵骚动,吏部尚书王简颤巍巍地抬起头,他花白的胡须上,还挂着冻住的鼻涕,说道:“殿下……nbsp可您昨日刚杀了劝您与魏议和的参军李穆,还把他的家眷……”nbsp话未说完,就被慕容详一脚踹翻在地。龙靴碾过他手背的脆响,在大殿里回荡。
nbsp“议和?那是亡国奴才才做的事!王尚书是不是想做魏狗的内应?”nbsp慕容详怒喝道。
nbsp左右亲卫立刻扑上来,按住王简,拖着他往外走。老臣的头,在青石板上磕出沉闷的声响,血痕蜿蜒如蛇,一直拖到殿外的雪地里。百官吓得纷纷伏地叩首,山呼nbsp“万岁”nbsp的声浪,撞得梁上的积尘簌簌掉落。有个年轻郎官,更是吓得尿了裤子,温热的液体在雪地里晕开一小片深色,很快又结成了冰。
nbsp慕容详满意地看着这一幕,突然提高声音:“传我命令!打开国库,把绸缎分给守城将士,让他们做成棉甲!把我府里的粮草全部分发出去,让百姓能喝上热粥!”
nbsp这话传到街头,那些蜷缩在墙角的饥民,顿时来了精神。有个断腿的老兵,用麻绳把自己绑在独轮车上,让孩童推着往城墙挪去,嘴里念叨着要去帮着搬石头。城头上的燕军见此,突然齐声唱起慕容垂北征时的战歌。那歌声,穿过漫天箭雨,竟让城外魏军的投石机都停顿了片刻。
nbsp拓跋珪站在高坡上,望着那座在炮火中摇摇欲坠却始终坚守的城池,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他靴底踩着的,是昨夜偷袭魏营的燕兵头颅,脑浆与雪水混在一起,冻成了冰。
nbsp“一群困兽,倒还有几分血性。”nbsp他接过亲兵递来的羊肉,牙齿咬碎骨头的声响,在寒风中格外刺耳,“传令下去,把中山城围个水泄不通,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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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攻城的鼓声,敲了四十九天。中山城的城墙,被轰得像块破布,却始终未被攻破。慕容详每日清晨,都要登上城墙巡视。他踩着尸骸垛成的台阶,用慕容宝留下的望远镜,观察着魏营。
nbsp当他看到魏军开始宰杀战马时,突然放声大笑:“天助我也!魏狗快断粮了!”nbsp他随即让人把全城的老弱妇孺赶到城墙上,用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对着魏营高喊:“拓跋珪!你若不退兵,这些人都得给你陪葬!”
nbsp城下的拓跋珪看着城墙上那些冻得发紫的脸,突然勒转马头:“撤!”nbsp亲兵一脸不解,他却指着中山城,冷笑道:“让他们自相残杀去吧。等咱们秋粮入库,再来收拾这瓮中之鳖。”
nbsp魏军拔营的消息传到城内,慕容详正蹲在城根下,给士兵分肉干。肥腻的油汁顺着指缝流到伤口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笑得愈发癫狂:“瞧见没?魏狗怕我了!”
nbsp稳定了城防后,慕容详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对付慕容麟。他深知那只老狼藏在太行山深处,于是派了三千精兵,循着马蹄印搜山。然而,这队人马却在黑风口中了埋伏。慕容麟的匪兵从悬崖上滚下巨石,砸得燕军哭爹喊娘,滚落的尸体,填满了半道峡谷。
nbsp但慕容详早有后手,另一队人马绕道,抄了慕容麟的老巢,将他的妻子儿女,像捆粽子般拖回了中山。
nbsp“把他们吊在南城门上!”nbsp慕容详站在城楼里,看着雪地里瑟瑟发抖的妇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慕容麟的妻子段氏,当年是慕容垂亲自挑选的儿媳,此刻被粗麻绳勒得脖颈变形。她七岁的儿子,死死抱着母亲的腿,哭喊着nbsp“叔叔饶命”。
nbsp慕容详却让人把孩子的手脚打断,用铁钩穿过肩胛骨,吊在母亲身旁:“让慕容麟看看,背叛我的下场!”
nbsp消息传到太行山,慕容麟正啃着块冻硬的马肉。闻言,他突然将肉扔在地上,红着眼睛就要冲下山,被亲信死死抱住:“殿下不可!那是慕容详的奸计啊!”
nbsp他望着中山的方向,发出困兽般的咆哮。那声音,在山谷里回荡,惊起的飞鸟,撞在岩壁上,坠成一团模糊的血肉。
nbsp三日后,有个樵夫看见太行山深处燃起大火,隐约传来妇孺的哭喊声。次日再去时,只剩一地烧焦的骸骨,被狼啃得七零八落。
nbsp转过年头,冰雪刚刚融化,中山城的血腥气又浓烈起来。慕容宝的儿子慕容会,带着残兵逃到城下。他脸上还插着半支断箭,哭喊着要进城。这小子在龙城发动政变时,亲手杀了劝他罢手的太傅段随,此刻却如丧家之犬,对着城头磕头如捣蒜:“表叔!看在祖父的份上,让我进城吧!”
nbsp守城的士兵不敢擅自做主,赶忙飞报给慕容详。他正在府里清点从库傉官骥家抄来的财宝,闻言,将玉如意狠狠摔在地上:“慕容家的种,没一个好东西!”nbsp却又突然笑了,“开门,让他进来。”
nbsp慕容会刚踏入城门,就被埋伏的刀斧手按倒在地。他瞪着慕容详,嘶吼道:“你敢杀我?我爹不会放过你!”
nbsp慕容详蹲下身,用靴底踩着他的脸,直到那张年轻的面孔扭曲变形:“你爹?他自身都难保了。”nbsp手起刀落间,他特意让刀斧手动作慢些。看着鲜血从慕容会脖颈处汩汩涌出,溅在青石板上,很快被往来的脚步踩成暗红色。
nbsp他擦了擦刀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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