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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参合陂大战前夕[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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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bsp这封带着血痕的急信,刚送出中山城八十里,就被慕容麟的亲信截了。密林深处,慕容麟就着雪光读信,看到“勿信麟儿之言”时,突然低低地笑出声,笑声惊飞了枝头的寒雀。他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借着雪光打量着上面的裂痕,思绪不禁飘回到十二岁那年。母亲因他告密而被赐死,临刑前,母亲那满是绝望与悲戚的面容至今历历在目,她紧紧抓着他的手,声泪俱下:“别争了,保命要紧……”可最终,那双手还是被刽子手无情掰开,滚烫的鲜血溅落在玉佩上,那殷红的血迹,恰似此刻他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伤痛与执念。

    nbsp“要怪,就怪你生得太金贵。”慕容麟用匕首挑开火漆,将“速离”二字剜掉,换上“可休整三日,祭告先祖”,连笔迹的弯钩都仿得丝毫不差。重新封缄时,他摸出枚仿刻的檀木印,盖在火漆上,印文里的“慎”字被他故意刻得模糊——他要的,就是让慕容宝在这“龙陨之地”多待一刻,多一分危险。

    nbsp信使把信送到慕容宝手上时,燕军已在参合陂的河谷里扎了营。士兵们砍了蟠羊山的松柏搭起戏台,歌姬们穿着薄纱在雪地里跳舞,连站岗的士兵都歪在树旁看乐子。慕容宝看完信,随手扔在案上,端起酒杯笑道:“我说什么来着?父亲也觉得该祭告先祖。”

    nbsp慕容麟举着酒杯凑上前:“太子殿下德被四海,连陛下都认可您的远见。明日我就带人去先祖山洞,摆上三牲祭品,让先祖也看看您的威仪。”他心里却在盘算:三日时间,足够拓跋珪的骑兵踏过刚封冻的黄河了——他曾与拓跋珪并肩作战过,深知那鲜卑人的骑兵能在雪地里日行百里,像群嗅到血腥味的狼。

    nbsp就在那晚三更,异变陡生。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暗下来,黑色的云团像堵墙似的从西北压来,把整个营寨罩得伸手不见五指。风中裹着砂砾打在帐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无数只手在撕扯帆布。守营的士兵缩着脖子嘟囔:“这鬼天气,怕不是要下暴雪。”

    nbsp支昙猛和尚披着湿透的袈裟冲进大帐,锡杖在地上顿出深深的坑,积雪从他的僧袍下摆簌簌掉落:“殿下!这是兵气!《风角书》上说,黑气如堤者,敌至之兆也!快派骑兵断后,移营到蟠羊山高处!”他捧着本泛黄的《风角书》,书页被风卷得哗哗响,“当年苻坚百万大军败于淝水,前夜也这般黑气遮天!”

    nbsp慕容宝正喝到兴头上,闻言嗤笑一声,酒液从嘴角淌下来:“老和尚疯了?魏军没船,难不成骑着冰过来?”他一脚踹翻案几,玉酒杯摔在地上,“燕国的天命在我手中,岂容你这妖僧妄议!”

    nbsp“你这妖僧!”慕容麟猛地拍案而起,腰间的佩剑撞在案角上,发出刺耳的哐当声,“竟敢咒我军!太子殿下神武,我军百万雄师(实则不足十万),索虏就算有胆子追来,也得先问问我们手中的刀!”他说着拔剑出鞘,剑锋指着支昙猛的鼻尖,“再敢妄言,定斩不饶!”

    nbsp支昙猛急得老泪纵横,抱着慕容宝的腿哭喊:“殿下!天道不可逆啊!苻坚就是因轻敌才丧了天下,您要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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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这时慕容德掀帘而入,袍角沾着的雪在暖帐里化成水,顺着衣摆滴在地上:“殿下,支昙猛虽善观气,却也懂些行军地理。让慕容麟率三万骑兵去河谷西口布防,那里是唯一的通道,也好让大家安心。”

    nbsp慕容宝瞥了眼慕容麟,忽然想起出征前父亲的叮嘱:“麟儿野心重,别让他离你太远。”便点头道:“就依叔父所言,麟弟,你带三万骑守在西口,没我的命令不许动。”他打得好算盘:让这野心勃勃的弟弟去断后,正好拖慢他回中山的脚步,免得老皇帝真有不测,这家伙抢先回去生事。

    nbsp慕容麟领命时笑得恭顺,转身却把骑兵带去蟠羊山南麓围猎。他让士兵们解下马鞍烤火,把探马全派去山林里追黄羊,连最基本的岗哨都懒得设。有个曾随慕容垂征战过的老兵忍不住提醒:“王爷,按军规该派哨骑去黄河边看看,这西北风太邪门了,怕是要变天。”

    nbsp慕容麟正弯弓射向一只雪狐,闻言冷笑一声:“看什么?等索虏爬过黄河,咱们的庆功酒都该喝完了。”他转头对亲卫使了个眼色,那几个想去探路的老兵,转眼就被捆去了帐篷后面——他要的,就是让拓跋珪的骑兵悄无声息地摸到眼前,连一丝预警都没有。

    nbsp初九傍晚,拓跋珪的骑兵踏过黄河冰面时,冰碴子在马蹄下发出细碎而尖锐的声响,好似无数根寒针刺入耳膜。前锋探马匆匆跪在雪地里,急切禀报道:“主上,燕军于蟠羊山南麓扎营,炊烟笔直升腾——这风静止异常,恐要变天!”拓跋珪神色一凛,当即勒住马缰,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原本静止的云团开始急剧旋转,西北方的天空暗沉如烧红后又迅速冷却的生铁。他不禁想起母亲贺氏曾言,自己出生那日,参合陂冰面骤裂,一只白狼自冰洞跃出,对天嗥叫,萨满断言此乃“狼星入命,当主北方”之兆。此刻,站在冰封的黄河边,他仿佛又听见那声遥远的狼嚎,顺着凛冽的风势,径直扑向燕军大营。

    nbsp“传令下去!”他猛地拔出弯刀,刀身于暮色中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全军衔枚,马嘴扎布,马蹄裹麻,沿北麓悄然上山!”他对蟠羊山风口的宽窄了如指掌:三丈七尺,刚好容骑兵列阵冲锋——儿时放羊,他便用脚步仔细丈量过此地,那时,谁又能料到,这道山口终将成为燕军的葬身之地。

    nbsp两万骑兵如一条隐匿于暗夜的黑色巨蟒,悄无声息地蜿蜒爬上蟠羊山。雪地里仅留下浅浅脚印,旋即便被风吹来的新雪迅速掩埋。拓跋珪立于山顶俯瞰,燕军的营寨好似一群毫无防备、散落各处的羔羊,连岗哨都东倒西歪,倚靠着树木打盹。他忆起母亲临终前的叮嘱:“慕容家之人,总自恃如狼,却忘却羊被逼至绝境亦会奋起反抗,天命,从来不由姓氏决定,而深埋于脚下这片土地。”

    nbsp风起来时,似无数猛兽在山谷间疯狂咆哮。拓跋珪猛地将刀向前一指,骑兵们借着风势,如汹涌的黑色潮水般冲下山坡,马蹄声与风声交织,直至离燕军大营只剩百步之遥,才有一名站岗的士兵迷迷糊糊抬起头——然而,一切都已为时过晚。

    nbsp慕容宝的大帐内,酒坛翻覆在地,火盆中炭火正旺,映得帐内一片昏红。他被震天的喊杀声惊醒时,看见的最后一幕,是黑色的骑兵从风雪里冲出来,像极了慕容寺壁画上那些索命的恶鬼。而在混乱中,慕容麟早已带着亲卫往南跑,跑过蟠羊山的山口时,他回头望了眼火光冲天的河谷,嘴角竟还挂着笑——他以为这只是慕容宝的失败,却不知道,参合陂的雪地里淌出的血,早已注定了慕容家的结局。那些被他视为“机会”的算计,最终变成了绞死整个慕容氏的绳索,而拓跋珪的狼旗,正顺着风势,一步步插向燕国的土地,仿佛连天地都在为他开路。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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