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糖果店又开门了[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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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门在身后关死的闷响，像一声丧钟。

    nbsp王振的整个后背，都贴在冰冷粗糙的铁皮上，身体的重量，几乎全靠这扇门支撑。

    nbsp他顺着门板，一点点滑坐到地上。

    nbsp肺部像一个破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血腥味。

    nbsp门外，那东西的咆哮，被铁门和距离隔绝，变得模糊，最终消失。

    nbsp寂静，重新降临。

    nbsp比之前的寂静，更沉，更重。

    nbsp因为空气中，多了一样东西。

    nbsp那股甜腻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香气，回来了。

    nbsp它从王振的后背，从秦川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钻进他的鼻腔，刺激着他每一根濒临崩溃的神经。

    nbsp“王叔叔。”

    nbsp林一的声音很近，就在他面前。

    nbsp王振抬起头。

    nbsp孩子蹲在他面前，那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睛，越过王振的肩膀，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背上的“糖果”。

    nbsp眼神里的困惑，已经被一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食欲取代。

    nbsp“你的糖果，”林一重复了一遍，像是在确认事实，“又变香了。”

    nbsp王振的心，沉到了谷底。

    nbsp刚刚建立的，脆弱的平衡，被彻底打破。

    nbsp他用来驱使这头小野兽的“恐惧”，消失了。

    nbsp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原始，更加无法抗拒的“饥饿”。

    nbsp他甚至能看见，林一的嘴角，又挂上了那滴晶莹的液体。

    nbsp王振没有回答。

    nbsp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调整着姿势，试图将背上的秦川，平稳地放到地上。

    nbsp这个动作，无比艰难。

    nbsp他背上的不是一个人，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nbsp而他面前，是拿着引爆器的孩子。

    nbsp“小心点。”

    nbsp林一突然开口。

    nbsp王振的动作一僵。

    nbsp“别把厨师……弄坏了。”林一说，他的小脸，绷得很紧，像一个担心自己心爱玩具被摔坏的孩子。

    nbsp王振的大脑，因为缺氧和疲惫，运转得有些迟缓。

    nbsp他花了两秒钟，才理解了这句话里的逻辑。

    nbsp厨师。

    nbsp林一还在用这个称呼。

    nbsp这是一个好迹象。

    nbsp王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强迫自己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在摩擦。

    nbsp“他……睡得太沉了。”王振喘着粗气，一边说，一边小心地将秦川的身体侧放在地上。“我们刚才……撞门的时候，把他吵醒了一点。”

    nbsp他把自己的行为，重新定义成了一个“闹钟”。

    nbsp“醒了？”林一的眼睛亮了，“那我们现在可以去餐厅了？”

    nbsp“还不行。”王振立刻否定。

    nbsp他将秦川的身体彻底放平，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秦川和林一之间。

    nbsp一个筋疲力尽的，摇摇欲坠的肉盾。

    nbsp“他只是……半醒。”王振盯着林一的眼睛，搜刮着脑子里最后一点还能用的词汇，“香味，就是他快要醒过来的信号。等他完全醒了，他会自己带我们走。”

    nbsp“那他什么时候……完全醒？”林一歪着头，这个问题很关键。

    nbsp王振看着地上毫无生气的秦川。

    nbsp他不知道。

    nbsp他只能赌。

    nbsp“很快。”王振说，“在他醒来之前，我们不能碰他。会把他吓回去，让他再也醒不过来。”

    nbsp他把“吃”，替换成了“碰”。

    nbsp他把“危险”，替换成了“后果”。

    nbsp林一看着王振，又看了看王振身后，那个散发着浓郁香气的源头。

    nbsp他似乎在进行新一轮的成本效益分析。

    nbsp是现在就吃掉这个半成品，还是等他“完全成熟”后，去一个看不见的餐厅？

    nbsp“那……好吧。”

    nbsp林一似乎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nbsp他没有再靠近，只是蹲在原地，像一个忠实的，等待开饭的食客。

    nbsp王振终于松了一口气。

    nbsp他感觉自己的脊椎骨，都快要断了。

    nbsp他靠着墙壁，贪婪地呼吸着这间设备间里浑浊的空气。

    nbsp尘土，铁锈，还有一丝机油的味道。

    nbsp这些味道，让他感觉自己还活在人类的世界。

    nbsp他需要休息。

    nbsp哪怕只有几分钟。

    nbsp他需要评估现状。

    nbsp秦川的情况，还有这个房间。

    nbsp他转过头，看向躺在地上的秦川。

    nbsp秦川的脸，在从门缝里透进来的微光下，白得像一张纸。

    nbsp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nbsp王振伸出手，颤抖着探向秦川的脖颈。

    nbsp脉搏。

    nbsp还在。

    nbsp微弱，却稳定。

    nbsp就像在最深沉的睡眠中。

    nbsp王振的目光，顺着秦川的身体往下移。

    nbsp他想检查一下刚才用秦川的后背撞门，有没有造成骨折。

    nbsp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解秦川外套的扣子。

    nbsp“你干什么？”

    nbsp林一的声音，突然变得警惕。

    nbsp王振抬头，看到林一皱着眉，眼神里充满了不赞同。

    nbsp“你不是说，不能碰他吗？”

    nbsp“我……”王振的动作停住了，“我在给他检查。刚才撞门，我怕他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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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受伤？”林一重复着这个词。

    nbsp“对，受伤了，厨师就做不出好吃的面条了。”王振顺口编造着理由，“也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nbsp这个理由，显然很有说服力。

    nbsp林一点了点头，没有再阻止，但依旧用审视的目光，盯着王振的每一个动作。

    nbsp王振解开了秦川的外套，然后是里面的衬衫。

    nbsp他需要触摸秦川的背部，检查脊椎。

    nbsp他将手，探到秦川的身下，轻轻地，一点点地触摸着。

    nbsp冰冷。

    nbsp皮肤的触感，像一块放了很久的冷玉。

    nbsp王振的手指，顺着脊椎骨，一节一节地往下探。

    nbsp没有错位的迹象。

    nbsp没有骨折的凸起。

    nbsp王振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nbsp他用尽全力的一撞，似乎并没有对秦川造成结构性的损伤。

    nbsp可那股越来越浓的香气，又是怎么回事？

    nbsp王振的手，继续往下。

    nbsp当他的手掌，覆盖到秦川背部中央，那个承受了最主要撞击力的位置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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