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两个债主[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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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一的话，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王振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的认知。

    nbsp两个。

    nbsp这个词，比刚才经历的一切，还要让他感到寒冷。

    nbsp一个看不见的怪物，已经足以颠覆他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

    nbsp现在，她告诉他，有两个。

    nbsp“什么意思？”

    nbsp王振的声音，干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nbsp他看着林一，试图从她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nbsp可他什么也找不到。

    nbsp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凝固的疲惫。

    nbsp“一个吃坏了肚子，正在找是谁给它下的毒。”

    nbsp林一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案情。

    nbsp“另一个的晚饭被我们抢走了，现在饿着肚子，脾气很不好。”

    nbsp王振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nbsp他顺着林一的目光，看向那面分隔开307和308病房的墙壁。

    nbsp晚饭。

    nbsp被抢走的晚饭。

    nbsp秦川。

    nbsp一个荒谬绝伦，却又逻辑自洽的念头，在他脑子里成型。

    nbsp“307房间里的东西……它的目标，是秦川？”

    nbsp“对。”林一点头，“秦川的身体里，有它最喜欢的调味料。绝望，痛苦，还有疯狂。”

    nbsp“我们把他从307‘借出来，就等于从老虎嘴里，抢走了一块肉。”

    nbsp王振沉默了。

    nbsp他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

    nbsp那股被抽走生命力的虚弱感，再次席卷而来。

    nbsp他低头，看着自己脚下那片淡薄的影子。

    nbsp路标。

    nbsp他现在是一个移动的路标，为一个不知名的怪物，指引着方向。

    nbsp“所以，那个吃影子的东西，会来找我。”

    nbsp他不是在问，是在陈述。

    nbsp“那个丢了晚饭的东西，会来找秦川。”

    nbsp“对。”林一再次肯定。

    nbsp“秦川现在在手术室，生死未卜。”王振的声音里，透出一股绝望，“那东西找不到他，会怎么样？”

    nbsp“它会找替代品。”

    nbsp林一的目光，从墙壁，移到了王振身上。

    nbsp“找一个离它最近的，同样散发着美味气息的……替代品。”

    nbsp王振的身体，猛地一僵。

    nbsp他明白了林一的意思。

    nbsp他刚刚经历了极致的恐惧，灵魂被撕扯开一道口子。

    nbsp现在的他，对那个饥饿的“故事”来说，恐怕也是一道不可多得的开胃菜。

    nbsp他，和秦川，现在是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

    nbsp不。

    nbsp他们不是蚂蚱。

    nbsp他们是摆在两个饥饿怪物面前的，两份截然不同的晚餐。

    nbsp“操。”

    nbsp王振低声骂了一句。

    nbsp他这辈子，抓过悍匪，斗过毒枭，卧底时在刀尖上跳过舞。

    nbsp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蛛网黏住的苍蝇。

    nbsp无论怎么挣扎，都只是在提醒蜘蛛，开饭的时间到了。

    nbsp“你，”他抬起头，死死盯着林一，“你好像一点都不怕。”

    nbsp“我怕。”

    nbsp林一回答得很快。

    nbsp“但我更怕死得不明不白。”

    nbsp她走到那张沾满血迹的病床边，伸手，掀开了枕头。

    nbsp枕头下面，是那本被翻得卷了边的，《儿童睡前故事集》。

    nbsp她拿起书，翻到某一页，将那枚要命的镜片，小心翼翼地夹了进去。

    nbsp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身，重新看向王振。

    nbsp“王队，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需要做点什么。”

    nbsp“做什么？”王振自嘲地笑了一声，“写一份报告，申请支援？告诉局里，有两个‘故事成了我们的债主，一个要命，一个要魂？”

    nbsp“谁会信？”

    nbsp“我会信。”

    nbsp林一的回答，斩钉截铁。

    nbsp“而且，你现在也信了。”

    nbsp王振的笑，僵在脸上。

    nbsp是啊。

    nbsp他信了。

    nbsp他比任何人都信。

    nbsp因为代价，就刻在他的影子里。

    nbsp就在这时。

    nbsp“叩。”

    nbsp一声轻响。

    nbsp声音，很轻，很柔和。

    nbsp像是有人用指节，在隔壁的墙上，轻轻敲了一下。

    nbsp王振的瞳孔，瞬间收缩。

    nbsp他猛地扭头，看向那面墙。

    nbsp307病房的方向。

    nbsp“叩。”

    nbsp又是一声。

    nbsp这一次，比刚才清晰了一些。

    nbsp也更近了一些。

    nbsp仿佛那个敲墙的人，贴着墙壁，朝他们的方向，挪动了一小步。

    nbsp“那是什么声音？”王振的声音在发颤。

    nbsp他身边的下属早就跑光了，他现在是孤身一人，面对这无法理解的诡异。

    nbsp“它在确认。”

    nbsp林一的声音，压得极低，像耳语。

    nbsp“确认它的晚餐，是不是真的不见了。”

    nbsp“叩。”

    nbsp第三声。

    nbsp这一次，声音就在墙壁的正中央。

    nbsp和他们两人，只隔着一层砖石和白灰。

    nbsp伴随着敲击声的，还有一种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摩擦音。

    nbsp“沙……沙沙……”

    nbsp像是有人穿着一件质地粗糙的旧衣服，正贴着墙的另一面，缓缓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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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又像是，墙体内部的沙石，正在被某种力量，轻轻地碾磨。

    nbsp王振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nbsp他能想象出那个画面。

    nbsp一个东西，一个未知的，饥饿的东西，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

    nbsp它贴着墙，侧着耳朵，在倾听。

    nbsp在寻找。

    nbsp“它……它能穿过墙吗？”王振感觉自己的牙齿在打架。

    nbsp“我不知道。”林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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