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账单总会寄来[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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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尽头的红色指示灯，像一颗遥远的，不祥的星。

    nbsp担架的轮子声消失在拐角。

    nbsp世界重新归于寂静。

    nbsp林一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手垂在身侧，指尖残留着秦川衣角的触感，还有他皮肤上灼人的温度。

    nbsp钢笔。

    nbsp这个词，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她几近干涸的意识里。

    nbsp没有激起涟漪，只是沉了下去。

    nbsp她靠着的墙壁冰冷，寒意顺着脊椎向上爬。

    nbsp房间里，那盏煤油灯的光焰，最后挣扎着跳动了几下，缩成一团微弱的蓝火，熄灭了。

    nbsp黑暗，混杂着血腥和消毒水的味道，重新笼罩了一切。

    nbsp只有地板上那道被踩断的银色圆环，还散发着月光般的，微弱的冷光。

    nbsp像一具美丽生物的残骸。

    nbsp“不打算走？”

    nbsp老张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门口的阴影里传来。

    nbsp他好像从未离开。

    nbsp又或者，他只是这栋大楼的一部分，像墙角的灰尘，或天花板的水渍，一直都在。

    nbsp林一没有回头。

    nbsp她连转动脖子的力气都没有。

    nbsp“医疗组会处理现场。”

    nbsp她的声音，带着脱力后的沙哑。

    nbsp“他们？”

    nbsp老张哼了一声，那声音里，带着对某种天真想法的嘲弄。

    nbsp“他们只会处理‘人的垃圾。”

    nbsp他走了进来，脚步声很轻。

    nbsp他没有再提那盏煤油灯，仿佛那东西完成了使命，就该被遗忘。

    nbsp他走到银色圆环边，用脚尖，踢了踢地上一块被血浸透的纱布。

    nbsp“而这些，是‘故事的垃圾。”

    nbsp林一终于动了。

    nbsp她缓缓转身，背靠着墙，看着那个在微光中模糊不清的轮廓。

    nbsp“他记不起来了。”

    nbsp她陈述着一个事实。

    nbsp“我告诉他他是谁，他才……想起来。”

    nbsp“很正常。”

    nbsp老张的语气，像在评论今天的天气。

    nbsp“你把一个人的书撕掉了一页，总得找点什么补上去。”

    nbsp“不然，风会从那个洞里灌进去，把整本书吹得哗哗响，直到散架。”

    nbsp林一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nbsp她想起了老张之前的比喻。

    nbsp一个被挖出来的，通往“根本”的洞。

    nbsp一个空着的笔筒。

    nbsp“我用我的记忆……补上了那个洞？”

    nbsp“你的记忆？”

    nbsp老张似乎笑了笑，黑暗中看不真切。

    nbsp“更准确点说，是你对他的‘定义。”

    nbsp“你讲了一个‘关于秦川的故事。”

    nbsp“一个欠你一顿饭，弄丢你一支笔，还背上有一道疤的混蛋的故事。”

    nbsp老张走到她面前，停下。

    nbsp一股陈旧的机油和烟草混合的味道，钻进林一的鼻腔。

    nbsp“你给了那个‘空白，一个最稳固的‘设定。”

    nbsp“现在，他就是那个混蛋了。”

    nbsp林一的大脑，艰难地处理着这些信息。

    nbsp她救了他，也……重塑了他。

    nbsp“那代价呢？你说的，这里不死人。”

    nbsp她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nbsp“他流了那么多血，伤口是真的，痛苦也是真的。”

    nbsp“那被‘规则拿走的，到底是什么？”

    nbsp“账单。”

    nbsp老张回答。

    nbsp“世界讨厌白吃的午餐。一个‘概念诞生，又被强行中止，总要有人付钱。”

    nbsp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nbsp“本来，该由他自己付。”

    nbsp“用他的‘存在本身来支付。把他这个人，从所有人的记忆里，从这个世界上，抹得干干净净。”

    nbsp“就像一张被泡烂的旧报纸，字迹模糊，最后化成纸浆，谁也不知道上面写过什么。”

    nbsp林一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nbsp那比死亡更可怕。

    nbsp“但是我……”

    nbsp“你截胡了。”

    nbsp老张言简意赅。

    nbsp“你在账单寄到他手上之前，签上了你的名字。”

    nbsp“用你的‘故事，支付了这笔费用。”

    nbsp林一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nbsp“我……支付了什么？”

    nbsp“你觉得呢？”

    nbsp老张反问。

    nbsp“你再想想那家烧烤店。”

    nbsp“那个独眼龙老板，他烤的腰子，是什么味道？”

    nbsp林一闭上眼，努力去回忆。

    nbsp烧烤店，油烟，孜然，辣椒……

    nbsp她记得那个场景，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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