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渡渊[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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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从深渊下涌上来，带着一股铁锈和腐烂混合的气味。

    nbsp它吹得堕影卫们的魂火猎猎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吹熄。

    nbsp所有人都站着，像一排被遗忘在悬崖边的石像。

    nbsp他们的目光，都追随着那个在锁链上缓缓前行的背影，直到他被浓郁的黑雾彻底吞噬。

    nbsp将军，消失了。

    nbsp可他留下的那句话，却在每个人的魂火中回荡。

    nbsp渊，亦在脚下。

    nbsp“咕咚。”

    nbsp王二麻子吞咽了一下，尽管他早已没有喉咙。

    nbsp他巨大的骨架，在风中微微发抖。

    nbsp“这……这玩意儿……它在晃啊……”他的声音干涩，“风再大点，咱们就得下去喂王八了。”

    nbsp没人应声。

    nbsp恐惧，比深渊下的风更冷，正无声地蔓延。

    nbsp他们战胜了心里的鬼，却未必能走过眼前的路。

    nbsp就在这片死寂中，左威动了。

    nbsp他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左臂，那截光滑的断骨，在幽暗中泛着白光。

    nbsp然后，他抬起头，望向将军消失的方向。

    nbsp他没有丝毫犹豫，迈步，踏上了锁链。

    nbsp“哐！”

    nbsp沉重的骨靴踏在锈蚀的金属上，发出比之前更响亮的声音。

    nbsp锁链猛地向下一沉，然后剧烈地摇晃起来。

    nbsp左威的身形，随着锁链的晃动而摇摆，可他的双脚，像是在金属上生了根。

    nbsp他没有去看脚下，也没有去看对岸。

    nbsp他只是看着前方，那片吞噬了将军的浓雾。

    nbsp一步，又一步。

    nbsp他的背影，孤单，残缺，却有一种斩钉截铁的稳定。

    nbsp风更大了。

    nbsp深渊中，仿佛有无数怨灵在哭嚎。

    nbsp“又来一个……”

    nbsp“下来吧……下来陪我们……”

    nbsp“你的荣耀，你的忠诚……在这里，一文不值……”

    nbsp细碎的、充满恶意的低语，乘着风，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nbsp左威的脚步，有了一瞬间的迟滞。

    nbsp他那只完好的右手，紧紧握住了剑柄。

    nbsp他没有咆哮，也没有反驳。

    nbsp他只是将腰杆挺得更直，用更重的力道，踩下了下一步。

    nbsp“哐！”

    nbsp仿佛是在用脚步，回应深渊的嘲弄。

    nbsp“疯子……头儿就是个疯子……”王二麻子喃喃自语，话语里却没了恐惧，只剩下一种复杂的敬畏。

    nbsp秦川看着左威的背影，逐渐没入黑雾。

    nbsp他明白了。

    nbsp之前的白骨路，是向内看，看的是自己的执念。

    nbsp而眼前的铁索渊，是向外看，看的是脚下的深渊。

    nbsp一个渡己，一个渡世。

    nbsp将军和左威，已经做出了他们的选择。

    nbsp现在，轮到他们了。

    nbsp“走吧。”秦川对身边的王二麻子说。

    nbsp“走？去哪？就这么走？”王二麻子瞪着空洞的眼眶，“小子，你别跟头儿学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nbsp“将军在对面。”秦川的回答很简单。

    nbsp“可将军他……”

    nbsp“将军没长翅膀。”秦川打断了他，“他也得一步一步走过去。”

    nbsp他不再看王二麻子，迈开步子，走向那道悬在虚空中的黑色锁链。

    nbsp“喂！小子！”王二麻子急了，伸出骨手想拉他。

    nbsp可他慢了一步。

    nbsp秦川的脚，已经踏上了锁链。

    nbsp冰冷，刺骨的冰冷，瞬间从脚底传遍全身。

    nbsp这锁链，仿佛是用深渊万年的寒冰铸成。

    nbsp脚下剧烈摇晃，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nbsp深渊的吸力，从下方传来，拉扯着他的神魂，要将他拖入那无尽的黑暗。

    nbsp“又一个不知死活的……”

    nbsp“你的魂火，闻起来真香甜啊……”

    nbsp“看看你的同伴，他们都抛弃你了……”

    nbsp恶毒的低语，比之前清晰了百倍，直接在他脑中响起。

    nbsp它们不再是模糊的哭嚎，而是针对他一个人的蛊惑。

    nbsp秦川的身体晃了一下，险些摔倒。

    nbsp他胸口的那枚青铜碎片，突然变得滚烫。

    nbsp一股暖流涌出，对抗着那股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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