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参仙缘记》上卷[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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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艺,真要断在我手里?”
nbsp忽有一阵异香漫过来,不是参香,也不是花香,倒像是晨露混着蜜,清润又醇厚。张谦抬头,只见月光从柏树叶的缝隙里漏下来,在溪水上铺了层碎银,一个素衣女子正从溪对岸的石上走来。她穿的裙子是淡绿色的,裙摆绣着细密的参叶纹,发间簪着三朵紫莹莹的沙参花,走到近前时,裙角扫过的地方,枯黄的参苗竟悄悄挺了挺腰。
nbsp“张郎莫伤怀,沙参魂未散呢。”女子声音像山涧的泉水,叮咚悦耳。张谦惊得站起身,才发现她赤着脚,踩在带露的草上却不湿鞋袜,再看她眉眼,竟与参花的清雅有几分相似。
nbsp“你是……”
nbsp“我是这旌旗山的沙参仙子,”女子浅浅一笑,伸手拂过一株断苗,那残根竟冒出银亮的须根,“守着这片参田三百年了。见你侍参如侍亲,救民如救己,心诚得连草木都动了,故来助你。”
nbsp张谦又惊又喜,正要下拜,被仙子扶住。“不必多礼,”她引着张谦往参田深处走,“你可知沙参为何能治病?”张谦答:“味甘能补,性凉能清,润肺养胃。”仙子点头:“这是其性,却未得其理。你看这山,左有泉属水,右有柏属木,前有田属土,上有日属火,下有石属金——五行聚于此,沙参得五行之气,故能调和人身五脏。”
nbsp她指着一株刚冒芽的参苗:“春时,它吸木气而抽叶,叶能清肝火;夏时,它纳火气而开花,花可散心火;秋时,它敛金气而实根,根善补肺气;冬时,它藏水气而蛰伏,根须能滋肾气。而这土中生长的根茎,最得土德,故能健脾。你之前用沙参治李阿婆的肺虚,用的是金气;救二狗的脾虚,借的是土性——这便是‘性味归经的真机。”
nbsp张谦听得入了迷,忽想起赵屠户用沙参害人的事,又问:“为何同是沙参,顺时种的是药,逆时采的是毒?”
nbsp仙子拾起一片枯参叶:“天地有五运六气,今年甲午,土运当令,厥阴风木司天,少阳相火在泉,本就风火偏盛。赵屠户在夏火最旺时强采,又以铁器伤根(金克木),烈日炙烤(火乘金),沙参的五行之气已乱,甘变苦,凉变寒,性已偏矣。譬如人遭横祸,心性大变,焉能再称良善?”
nbsp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个玉瓶,倒出几滴露水,往断根处一洒,那些枯苗竟齐刷刷地直起了腰,叶片上还滚着晶莹的水珠。“七情配伍,也是这个理,”仙子又道,“沙参配麦冬,是相须,润肺力增;配生姜,是相杀,防其寒伤胃;若配藜芦,便是相恶,两败俱伤——这都是先辈在草木间试出的规矩。”
nbsp月色渐深,仙子将玉瓶塞给张谦:“此乃‘晨露精,可救残参。待霜降参收时,我再来寻你。”说罢,身影渐淡,化作一缕青气,融入参田深处,只留下满田的清芬,比往日浓了十倍。
nbsp第四回nbsp巧借参性惩顽凶
nbsp张谦得了晨露精,连夜救治参苗。他按仙子说的,每株断苗只滴三滴露水,又重新搭起遮阳棚,用竹耙轻轻拢土。不过三日,那片被毁坏的参田竟重现生机,叶片舒展如翠蝶,根须在土里悄悄扎得更深了。村民们都说这是“张郎的诚心感动了山神”,纷纷来帮忙看护,连赵屠户家的几个家丁,也偷偷跑来递消息:“老爷正托人买毒药,想把你的参苗全毒死呢!”
nbsp张谦听了,并不慌张。他记得仙子说过“沙参性凉,能清诸热”,又想起赵屠户近日总喊头痛,赤红的脸上长了不少疙瘩——那是肝火太旺的模样。他悄悄采了些刚长成的嫩参,又去山里挖了些苦楝子(性苦寒,能泻肝火),配在一起,装在个旧纸包里,让家丁偷偷送进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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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这是城里药铺新到的‘头疼药,专治老爷这种火气大的,”家丁按张谦教的说辞,“用沙参配着吃,补着泻着,不上火。”赵屠户正疼得厉害,哪辨真假,当即让下人煎汤。这药汤苦得钻心,他捏着鼻子灌了半碗,不多时便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跑到茅房蹲了半个时辰,头痛竟真的轻了些。
nbsp可过了两日,赵屠户的腿上起了成片的红疹,痒得他抓出血来。他以为是药效不够,又让家丁去拿“药”。这次张谦换了方子:用夏采的沙参(性偏寒)配了些苍耳子(能祛风,但过量有毒),嘱咐家丁:“这次得加量,才能去根。”
nbsp赵屠户喝了药,红疹更重了,还发起高烧,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他请来上次的老医,老医一看方子,又诊了脉,怒道:“你这是胡闹!沙参本就性寒,夏采者更甚,又配苍耳子过量,寒邪夹毒,郁在皮肤,能不痒吗?”
nbsp“可我吃了头不疼了啊……”赵屠户有气无力地说。
nbsp“那是沙参清了你的肝火,却伤了你的脾阳,”老医叹道,“你这病,得用温性的药解寒毒,还得用沙参补被苦寒伤了的阴液——但必须用秋采的老参,性纯甘润的那种。”
nbsp赵屠户没辙,只能让人去求张谦。张谦早备好了药:秋采的沙参配黄芪(补气)、当归(养血),又加了少许艾叶(温经散寒)。“这药得你亲自去参田煎,”张谦说,“还得把参田还我,发誓再也不违时种参。”
nbsp赵屠户疼得受不了,只得答应。他拄着拐杖来到参田,看着那些绿油油的沙参苗,又看看张谦手里那包断面如玉的老参,忽然红了脸。张谦在田边支起砂锅,用九曲溪的活水炖汤,药香飘起来时,赵屠户竟觉得腿不那么痒了。
nbsp汤熬好后,张谦让他先喝半碗,又取了些参苗上的露水,抹在他的红疹上。不到一个时辰,红疹消了大半,高烧也退了。“沙参能救你,也能惩你,”张谦把药包递给赵屠户,“全看你顺不顺天、合不合道。”
nbsp赵屠户捧着药包,看着这片被自己毁坏又重生的参田,终于低下了头。他不仅还了参田,还把自家的十亩地也捐出来,让张谦教村民种沙参。那日傍晚,夕阳把参田染成金红色,张谦坐在田埂上,摸出桑皮纸本子,写下:“沙参之性,即天地之性;顺逆之理,即善恶之理。”
nbsp风过参叶,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应和。张谦抬头望向旌旗山深处,仿佛又看见那个绿裙女子的身影,正在月光里对他微笑。他知道,霜降之日,必有一场奇缘等着他。
nbsp(上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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