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峪·黄气根》（上卷）[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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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看着歪歪倒倒的谷堆，听着村里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挑水的木桶好像沉了不少，抡锄头时，肩膀也隐隐发酸。

    nbsp上卷三：药石罔效，元气渐散

    nbsp脱力疫像藤蔓，缠上了青风峪的每一户人家。

    nbsp老白把带来的药材全用上了。他说34;气虚当补34;，用了黄芪（那时还叫黄耆）的34;兄弟34;党参，切片炖羊肉，可病人喝了，只觉得肚子胀，力气没添半分；他又说34;气散当固34;，加了五味子、山茱萸，想把气34;收住34;，结果病人更难受了，说34;胸口堵得慌34;。药渣堆在老槐树下，像座小山，可村里的人，还是一天比一天蔫。

    nbsp最惨的是老栓爷。他是村里的老药农，一辈子跟草药打交道，能叫出山里三百种草木的名字。如今他蜷在炕上，盖着三床棉被，还一个劲说冷。黄芪去看他时，见老人枯瘦的手抓着炕沿，指节白得像霜打后的芦苇。34;黄芪;老栓爷喘了半天才说，34;这病;气39;跑了......人活一口气，气散了......就像油灯没了芯;

    nbsp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个布包，颤巍巍地递给黄芪。布包里是块干枯的根茎，黄澄澄的，断面有细密的纹路。34;这是......我年轻时在东山悬崖上挖的......老辈人叫它39;黄根草39;;老栓爷的声音越来越低，34;说它;抓39;住气......那年我在山上摔了......就靠它......熬过来的;话没说完，老人头一歪，昏了过去。

    nbsp黄芪攥着那块干根，只觉得手心发烫。他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豆腥味，嚼了一口，甘中带点微温，咽下去，喉咙里竟有种暖暖的感觉，像喝了口热粥。34;黄根草;他看着老栓爷昏迷的脸，又望向东山的方向——那里云雾缭绕，悬崖如刀削，是青风峪人不敢去的禁地。

    nbsp那天夜里，黄芪躺在土坯房里，听着隔壁传来的咳嗽声。那咳嗽声，弱得像风中的蛛丝，咳着咳着就没了声，过好一会儿，才又微弱地响起。他摸黑坐起来，摸到炕头的砍柴刀——刀把被磨得光滑，是他爹留下的。34;不能等。34;他对着黑暗说，34;气散了，能抓回来；人没了，就啥都没了。34;

    nbsp上卷四：踏破险峰，寻根问药

    nbsp第二天一早，黄芪揣着老栓爷给的那块干根，背着药篓上了路。

    nbsp陈婆婆拄着拐杖送他到峪口，往他药篓里塞了个布包，里面是烤得硬邦邦的红薯干，还有一小捆紫苏：34;紫苏能散湿，路上嚼着。34;她摸了摸黄芪的胳膊，34;东山悬崖背阴，土是39;黄褐土39;，渗水性好，那草......喜干怕涝，定长在石缝里。记住，药有性情，你对它敬，它才肯帮你。34;

    nbsp老白也来了，塞给他一张画着草药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株草：茎杆直立，叶片互生，顶上开着淡紫色的花，根粗如手指，标着34;味甘，性温，入脾肺经34;。34;这是我根据老栓爷的话画的。34;老白拍拍他的肩，34;此去悬崖陡峭，万事小心。若寻到，多挖些根，带着泥土，能活。34;

    nbsp村里的人也来了，李大爷扶着墙，王婶红着眼圈，连病得站不稳的孩子，都被大人抱着，在门口望着他。黄芪对着众人鞠了一躬，没说话，转身踏上了去东山的路。

    nbsp东山的路，比想象中难走。坡陡，长满了荆棘；雾大，五步外就看不清人影。他踩着湿滑的石头往上爬，裤腿被荆棘划破了，渗出血珠，他浑然不觉。走了约莫三个时辰，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就是老栓爷那块干根的味道，淡淡的豆腥，混着山风，若有若无。

    nbsp他顺着气味找去，转过一道山梁，眼前豁然开朗：一处悬崖如刀削，壁上嵌着许多石缝，石缝里，竟真的长着一种草！茎杆有半人高，叶片绿得发亮，顶上开着串淡紫色的花，像挂着串小铃铛。最显眼的是根，从石缝里钻出来，黄澄澄的，粗如手腕，盘根错节，紧紧扒着岩石，像老龙的爪子。

    nbsp34;找到了;黄芪的心跳得厉害。他放下药篓，拿出砍柴刀，小心翼翼地凿开石缝。石头硬，震得他虎口发麻；根须深，缠在石缝里，稍一用力就会断。他想起陈婆婆的话：34;药有性情，你敬它，它才肯帮你。34;于是他放慢动作，一点一点地刨土，一点一点地解根，额头上的汗滴在岩石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nbsp太阳偏西时，他终于挖出了一大捆黄根草，根须完整，带着湿润的黄褐土。他把草药放进药篓，忽然觉得腿一软——原来他自己也染上了脱力疫，刚才全靠一股劲撑着。他靠在悬崖边，拿起一段新鲜的根，咬了一口，甘味比干根更浓，咽下去，一股暖流从喉咙淌到胃里，原本发沉的四肢，竟轻快了些。

    nbsp34;真的......能补气;他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nbsp下山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照着他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山路上。药篓里的黄根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像捧着一篓星光。他知道，青风峪的灯，还没灭。

    nbsp（上卷终）

    nbsp（下卷将续写：黄芪归村施药、疫病消退、草药命名、以及后世对黄芪药性的探索，融入更多四气五味、归经配伍的中医智慧，敬请期待。）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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