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7章 龙潜于渊(82)[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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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得像口井,把拳馆的灯光吞进去大半。李如龙靠在沙袋上,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疤子带着几个年轻人在屋顶上打盹,鼾声震得瓦片发颤;张大爷和几个老拳友围坐在煤炉旁,就着昏黄的灯光抽着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灭不定;老周在门口支起了小桌子,正往锅里下着面条,白色的雾气裹着麦香,在冷夜里晕开一片暖。
nbsp“尝尝?”老周端来一碗面条,上面卧着个荷包蛋,筷子往李如龙手里一塞,“刚煮的,趁热吃。”他自己也捧着一碗,蹲在旁边呼噜呼噜地吃,蓝布围裙上沾着的面粉被热气熏得发潮。
nbsp李如龙咬了口荷包蛋,蛋黄的流心烫得舌尖发麻,却暖得人心里发颤。“周哥,您说秦叔现在怎么样了?”他想起秦老头被警察带走时的眼神,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nbsp老周往嘴里扒了口面,含糊不清地说:“放心,有王教练在,秦老头吃不了亏。再说了,那老东西精着呢,年轻时在黑市拳场里什么阴招没见过?王老板这点小伎俩,他闭着眼睛都能猜着。”话虽这么说,他往锅里添水的手却顿了顿,目光瞟向巷口的方向,那里只有路灯投下的昏黄光晕,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nbsp后半夜,风突然紧了。屋顶上的疤子“嗷”地喊了一声,说有东西砸下来了。李如龙赶紧往门口跑,就看见几块砖头落在拳馆的台阶上,碎成了渣。巷口的阴影里,隐约能看见几个晃动的人影,手里似乎还拿着家伙。
nbsp“妈的,敢偷袭!”疤子从屋顶上跳下来,手里的钢管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响声,“兄弟们,抄家伙!”
nbsp“别冲动!”李如龙拉住他,目光盯着巷口的阴影,“他们不敢光明正大来,就是想激怒咱们,好让警察有借口抓人。”他想起老周教的“引进落空”,现在的情况,硬拼只会掉进对方的圈套。
nbsp张大爷也反应过来,把手里的烟锅往鞋底一磕:“小龙说得对!咱们守着就行,看他们能折腾出什么花样。”他往煤炉里添了块煤,火光映着他脸上的皱纹,“当年我在工厂看仓库,遇到过更损的,往院子里扔鞭炮,想把我们引出去,结果自己掉进了排水沟。”
nbsp果然,见拳馆里没动静,巷口的人影骂骂咧咧了几句,就没了声响。李如龙却不敢放松,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王老板既然敢用栽赃的手段,就肯定还有后招。他走到沙袋旁,借着灯光翻看那本《太极十三势详解》,在“野马分鬃”那一页,老周的批注写得格外认真:“遇乱不慌,见招拆招,如野马分鬃,看似散,实则处处有护劲。”
nbsp天快亮时,巷口传来了三轮车的响声。一个收废品的老头蹬着车过来,看见拳馆门口守着这么多人,吓了一跳,嘴里嘟囔着“这年头收个破烂都不安生”。李如龙心里一动,走过去帮他把车稳住:“大爷,您这是从哪过来的?”
nbsp老头擦了把汗,往拳馆里瞟了瞟:“从西边拆迁区过来的,那边昨晚可热闹了,来了好几辆挖掘机,说是要连夜拆楼,结果不知道被谁把轮胎放了气,现在还扔在那儿呢。”他压低声音,“我听工地上的人说,是王老板的活儿,本来想拆完那边就来这边……”
nbsp李如龙和老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疤子那伙年轻人干的——昨晚疤子说要“出去透透气”,原来是去给王老板的挖掘机放气了。
nbsp“这小子,看着糙,心思倒细。”老周往屋顶上喊了一声,“疤子,下来吃碗热面!”
nbsp疤子从屋顶上探出头,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周哥,我就知道瞒不过你!那几辆破挖掘机,不放了它们的气,今晚就得开到这儿来了!”他三两下跳下来,接过面条就往嘴里倒,烫得直吐舌头。
nbsp天亮时,秦老头回来了。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空荡荡的左袖沾了些灰尘,但精神头还行,看见拳馆没事,金牙在晨光里闪了闪:“看来我没白疼你们这帮小兔崽子。”
nbsp“秦叔,您没事吧?”李如龙赶紧迎上去,想扶他,却被他用拐杖挡住了。
nbsp“没事,就是在所里喝了几杯劣质茶,差点没把我送走。”秦老头往躺椅上一坐,从怀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烟盒,“王老板那孙子,果然没安好心,跟所长说只要把我们多关几天,就给所里捐辆警车。”他顿了顿,烟卷在指间转了转,“不过他没想到,王教练的表哥是市局的,一个电话过去,所长立马就怂了。”
nbsp正说着,巷口传来了汽车喇叭声。王老板的黑色轿车停在了不远处,他没下车,只是摇下车窗,冷冷地看了拳馆一眼,就示意司机开车。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傲慢,多了些不甘和阴狠。
nbsp“他这是认怂了?”疤子啃着馒头,含糊不清地问。
nbsp“认怂?”秦老头笑了,“那孙子要是这么容易认怂,当年就不会被人打断肋骨还死撑着不吭声了。他这是在等,等咱们放松警惕。”他用拐杖往地上敲了敲,“拆迁区那边的活儿黄了,他肯定不甘心,接下来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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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接下来的几天,王老板没再派人来捣乱,拳馆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李如龙依旧每天凌晨站桩,白天去建材市场干活,晚上跟着秦老头和老周学拳。但他能感觉到,平静的表面下藏着暗流——建材市场的老板找他谈话说“最近生意不好,用不了那么多人了”,明显是怕得罪王老板;巷口的杂货店老板娘偷偷告诉他,王老板最近和几个“道上的”来往密切,那些人以前是跟着他爹混的,下手很黑。
nbsp这天晚上,李如龙练完拳准备回去,秦老头突然叫住他:“跟我来。”他拄着拐杖往拳馆后面的小隔间走,那里平时堆着些旧拳套和沙袋,很少有人去。秦老头用拐杖在墙角的砖头上敲了敲,那块砖竟然松动了,他伸手一抠,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
nbsp“进去看看。”秦老头把拐杖递给他,“里面有样东西,该给你了。”
nbsp洞口很窄,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李如龙爬进去后,发现里面是个不大的地窖,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秦老头跟在后面,用打火机照亮,地窖的角落里堆着个木箱,上面落满了灰尘。
nbsp“打开。”秦老头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沉闷。
nbsp李如龙擦掉木箱上的灰,打开锁扣。箱子里铺着红布,放着一套黑色的练功服,还有一本线装的书,封面上写着“形意拳精要”,字迹和那块铜令牌上的很像。最底下是个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老照片——有秦老头年轻时在拳场的照片,他那时还没残疾,眼神凌厉,拳头紧握;有个穿着长衫的老人,正在教一群年轻人站桩,想必就是秦老头的师父;还有一张,是王老板小时候,穿着开裆裤,被秦老头抱在怀里,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nbsp“这些都是我师父留下的。”秦老头拿起那张老照片,手指轻轻拂过上面的老人,“他常说,拳练到最后,不是为了打赢谁,是为了守住自己。守住心里的那点正气,比什么都重要。”他把那本《形意拳精要》递给李如龙,“这书你拿着,比墙上那张破拳谱有用。”
nbsp李如龙捧着书,指尖有些发颤。他突然明白,秦老头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教他,不仅是拳术,更是做人的道理。
nbsp“王老板今晚可能会来。”秦老头往地窖外爬,“他找的那几个‘道上的,以前都是我师父的徒孙,按辈分,得喊我一声师叔。他们要是敢来,我就用这张老照片问问他们,当年我师父是怎么教他们的。”
nbsp回到拳馆时,老周和疤子已经带着人在等了。老周把那套太极刀拿了出来,刀鞘是黑色的,上面绣着太极图案,看着有些年头了。“这刀当年我师父送我的,说‘不到万不得已,别出鞘。”他把刀递给李如龙,“你拿着,虽然你还不会用,但镇镇场子也行。”
nbsp疤子那伙年轻人也都抄起了家伙,有钢管,有扳手,还有人把汽修厂的千斤顶都扛来了,说“实在不行,就用这个把他们的车砸了”。张大爷和几个老拳友则搬来了几块大石头,堵在门口,说“想进拳馆,先从我们身上踏过去”。
nbsp夜色渐深,拳馆里的灯亮得像颗孤星。李如龙把那本《形意拳精要》揣在怀里,手里握着老周的太极刀,站在秦老头身边。秦老头的拐杖在地上轻轻敲着,笃,笃,笃,节奏和他站桩时的呼吸合拍。
nbsp远处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巷口。这次来的不是黑色轿车,是几辆面包车,车门打开,下来十几个彪形大汉,为首的是个光头,脸上有块刀疤,看着很吓人。王老板没出现,显然是想让这些人来“解决问题”。
nbsp“秦师叔,别来无恙啊。”光头走到拳馆门口,目光落在秦老头身上,语气里带着点嘲讽,“当年您在拳场可是威风得很,没想到现在守着这么个破地方。”
nbsp秦老头慢慢站起身,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拄:“阿彪,你师父没教过你,晚辈见了长辈要行礼吗?”他掏出那张老照片,“你看看这上面的人,还认识吗?”
nbsp光头的目光落在照片上,脸色变了变。照片上的老人,正是他师父的师父,也就是秦老头的师父。“师叔,时代变了,老规矩早就不管用了。”他硬着头皮说,“王老板给了我们一笔钱,让我们拆了这地方,您要是识相,就赶紧让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nbsp“不客气?”秦老头笑了,金牙在灯光下闪了闪,“当年你师父偷了我师父的拳谱,是我替你师父求的情,没把他赶出师门。现在你倒是出息了,敢来拆我师父传下来的拳馆?”
nbsp光头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显然不知道还有这茬。身后的几个大汉也有些犹豫,毕竟在他们心里,秦老头的师父是真正的前辈,他们不敢太放肆。
nbsp“别跟他废话!”人群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是黄毛,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混了进来,手里拿着根钢管,“老板说了,拆了这地方,每人再加五千!”
nbsp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个大汉被说动了,开始往门口冲,试图搬开堵门的石头。疤子那伙年轻人立刻迎了上去,钢管和扳手碰撞的声音在巷子里响得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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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李如龙把秦老头护在身后,手里的太极刀虽然没出鞘,但他紧紧握着刀柄,心里想着老周教的“揽雀尾”,脚步稳如磐石。一个大汉绕过石头,一拳往他脸上打来,李如龙侧身避开,同时用刀柄往对方的胳膊上一磕,那大汉“哎哟”一声,疼得直咧嘴。
nbsp另一个大汉拿着铁锹冲过来,李如龙想起《形意拳精要》里说的“崩拳如箭”,猛地沉肩坠肘,拳头顺着对方的铁锹杆往上钻,正打在对方的手腕上。铁锹“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大汉捂着手腕,疼得说不出话。
nbsp“好小子,有我当年的影子!”秦老头在后面喊了一声,拐杖突然往地上一拄,借力往前一撞,正好撞在一个想偷袭李如龙的大汉肚子上,那大汉像被炮弹击中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nbsp老周也没闲着,他虽然没拔刀,却用刀鞘耍起了太极的招式,看似慢悠悠的,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挡住对方的攻击,还时不时用刀柄往对方的穴位上点一下,被点中的人顿时就软了下去。
nbsp张大爷和几个老拳友虽然年纪大了,但常年练拳,力气比年轻人还大,他们靠着堵门的石头,把冲过来的大汉一个个推了回去,嘴里还骂着:“小兔崽子,敢在你爷爷面前撒野!”
nbsp场面一度很混乱,钢管碰撞的声音、叫骂声、闷哼声混在一起,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李如龙越打越顺,形意拳的刚猛和太极拳的巧劲在他身上渐渐融合,拳头出去时带着透劲,避开攻击时又像流水一样灵活。他不再想着怎么打赢对方,而是像秦老头说的那样,守住自己,守住身后的拳馆和秦老头。
nbsp就在这时,警笛声突然响了起来,由远及近。光头脸色一变,知道是有人报了警,赶紧喊了一声:“撤!”剩下的大汉闻言,也顾不上打架了,跟着光头往巷口跑,连掉在地上的家伙都顾不上捡。黄毛跑得最慢,被疤子一把抓住,按在地上一顿揍,最后被老周拦住了:“别打了,交给警察处理。”
nbsp警察来了之后,看了看现场的情况,又听秦老头和老周说了事情的经过,把黄毛和几个没跑掉的大汉带走了。临走时,带头的警察拍了拍李如龙的肩膀:“小伙子,身手不错,但下次别这么冲动,有事记得先报警。”
nbsp警察走后,拳馆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钢管和扳手,墙上的《形意拳谱》被撕破了一角,秦老头的躺椅也被撞翻了。但没人在乎这些,疤子和几个年轻人兴奋地互相吹嘘着自己刚才打倒了多少人,张大爷和老拳友们坐在地上喘着气,脸上却带着笑意,老周则在给大家煮着红糖姜茶,说驱驱寒气。
nbsp李如龙走到秦老头身边,想扶他起来,却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额头冒着冷汗,手捂着胸口,呼吸有些急促。“秦叔,您怎么了?”
nbsp秦老头摆了摆手,想说话,却突然咳嗽起来,咳得很厉害,空荡荡的左袖剧烈地晃动着。老周赶紧跑过来,摸了摸他的脉,脸色一变:“不好,秦叔可能是旧伤复发了!快,送医院!”
nbsp疤子立刻背起秦老头,往巷口跑。李如龙和老周跟在后面,夜风里,秦老头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像一把钝刀,割得人心头发紧。李如龙看着秦老头苍白的脸,突然想起那张老照片,想起秦老头说的“守住心里的那点正气”,心里暗暗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保住这拳馆,保住秦老头用一辈子守护的东西。
nbsp巷口的路灯亮着,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串奔跑的惊叹号。远处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就要来了,但李如龙知道,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王老板不会善罢甘休,秦老头的旧伤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转,拳馆的未来依旧悬而未决。但他心里没有丝毫退缩,因为他知道,自己身后有疤子这样的兄弟,有老周这样的长辈,有无数个像张大爷一样的老街坊,更有秦老头传给他的那股劲——从脚底下起,顺着腿往上走,过腰,到背,最后从拳头上吐出去,带着股不服输的硬气,也带着股护着人的暖意。
nbsp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像一道希望的光,刺破了黎明前的黑暗。李如龙站在路边,望着救护车消失的方向,手里紧紧攥着那本《形意拳精要》,封面上的字迹在晨光里渐渐清晰。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很险,但他会一直走下去,带着秦老头的期望,带着所有人的热乎气,把这拳馆守下去,把这股正气传下去,就像秦老头的师父当年做的那样,就像无数个在这拳馆里流过汗、受过伤、却从未放弃过的人那样。
nbsp救护车的鸣笛声消失在巷口拐角时,李如龙的手心还攥着秦老头那支没抽完的烟卷,烟丝被汗水浸得发潮。老周拍了拍他的肩膀,蓝布围裙上沾着的红糖姜茶渍蹭到他胳膊上,黏糊糊的,却带着股让人踏实的甜。“别担心,秦老头命硬着呢,当年在拳场被人用铁棍打断腿都挺过来了,这点旧伤不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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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疤子把三轮车蹬得飞快,车斗里堆着从拳馆抢救出来的旧拳套和那本撕破角的《形意拳谱》。“周哥,咱们现在去哪?”他回头喊了一声,风把他额前的碎发吹得乱晃,“总不能一直蹲在路边吧?”
nbsp老周往医院的方向望了望,晨光正顺着巷口的缝隙往里钻,把砖墙上的青苔照得发亮。“先去我那早点摊,离医院近,有事也能照应着。”他顿了顿,从裤兜里摸出个皱巴巴的信封塞给李如龙,“这里面有五千块,是我攒着给儿子交学费的,先给秦老头垫付医药费,不够再想办法。”
nbsp李如龙捏着信封,厚度硌得指节发酸。他知道老周的日子过得紧,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磨豆浆,煎饼果子里的肠都是挑最便宜的进,这五千块钱不知道要起多少个早才能攒出来。“周哥,这钱……”
nbsp“少废话,拿着!”老周眼睛一瞪,嗓门却比平时低了些,“秦老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这辈子都良心不安。再说了,等他好了,还能教咱们几招,到时候让他把这钱加倍还回来,咱不亏。”
nbsp早点摊的煤炉还没熄,余烬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李如龙把秦老头的铜令牌和《形意拳精要》藏在摊车底下的暗格里,那里原本放着老周的私房钱,现在却腾出来给了更重要的东西。疤子带着几个年轻人去建材市场“借”了块木板,往摊车旁一立,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今日暂停营业,有事请找疤子”,末尾还画了个龇牙咧嘴的小人,看着倒有几分气势。
nbsp“我去医院盯着,你们在这儿守着。”李如龙往医院走时,老周突然叫住他,往他兜里塞了个热乎的糖糕,“给秦老头带一个,他以前总说我这糖糕太甜,其实背地里偷吃不少。”
nbsp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刺得人鼻子发酸。秦老头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张纸,空荡荡的左袖被掖在被子里,手腕上扎着输液管,液体一滴一滴往血管里钻,慢得让人着急。王教练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在翻看病例,眉头拧成个疙瘩。
nbsp“王教练。”李如龙放轻脚步走过去,把糖糕放在床头柜上,塑料纸窸窣的响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nbsp王教练抬起头,眼下的乌青比昨天重了些。“刚问过医生,秦叔是旧伤引发的心肺问题,当年在拳场被人打了暗拳,伤了内脏,这些年一直没好好治,这次又受了惊吓,就爆发了。”他把病例合上,声音里带着点无奈,“医药费是个大数目,我已经垫了一万,但后续的治疗还得不少。”
nbsp李如龙的心沉了沉,他摸了摸兜里的信封,五千块钱在这时显得那么杯水车薪。“我去想办法。”他转身就要走,却被王教练拉住了。
nbsp“你能有什么办法?”王教练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复杂,“去建材市场找老板预支工资?还是去跟疤子他们借钱?他们的日子都不容易。”他顿了顿,从包里掏出张名片递过来,“这是我一个朋友的电话,他开了家安保公司,最近在招保镖,待遇不错,就是有点危险。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你问问。”
nbsp李如龙捏着名片,纸质的边缘有些锋利。他知道王教练是好意,但他一想到要穿着黑西装跟在别人身后当跟班,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像被捆住了手脚。“王教练,谢谢您,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nbsp从医院出来时,太阳已经升高了。李如龙往建材市场走,想着能不能找老板说说情,哪怕先预支三个月的工资。刚走到市场门口,就看见以前一起干活的工友蹲在墙根抽烟,看见他就赶紧招手,脸上带着点慌张。
nbsp“小龙,你可别进去了!”工友往市场里瞟了一眼,压低声音,“王老板昨天来这儿了,跟所有老板都打了招呼,谁敢雇你,他就给谁的生意使绊子。刚才还有人看见黄毛那伙人在里面转悠,说是要找你‘聊聊。”
nbsp李如龙的心凉了半截,他没想到王老板会做得这么绝,连条活路都不给留。“谢了,哥。”他转身往回走,脚步有些发沉,阳光照在地上,把他的影子缩成一团,像个没精打采的句号。
nbsp路过拆迁区时,看见几辆挖掘机正在作业,轰鸣声震得地面都在抖。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工头正拿着图纸骂人,唾沫星子溅得老远。李如龙突然想起疤子说的“给挖掘机放气”,心里一动,走了过去。“师傅,你们这儿要人吗?啥活都行,只要给钱。”
nbsp工头上下打量他一眼,看见他胳膊上的肌肉,眼睛亮了亮。“正好缺个搬钢筋的,一天两百,干不干?”
nbsp“干!”李如龙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两百块钱一天,虽然累点,但凑够医药费应该不难。
nbsp搬钢筋的活比在建材市场时累多了,
第2427章 龙潜于渊(82)[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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