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2章 一傩千禁(87)[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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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彩色泡泡,泡泡里隐约能看见个穿红裙的身影,正对着本打开的书发呆,正是善魄!她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滑动,每划过一个字,就会有个新的疑问从书页里冒出来,变成彩色的泡泡,飘向墟的各个角落。
nbsp“姐姐!”少年的声音带着惊喜,刚要冲过去,却被张玄微拉住。他们脚下的书页突然卷起,形成道高高的书墙,挡住了去路,书页上的字纷纷跳出来,变成无数个小小的问号,围着他们打转,像是在盘问。
nbsp“你们是谁?”
nbsp“来这里做什么?”
nbsp“知道答案后会离开吗?”
nbsp无数个问题钻进耳朵,吵得人头晕目眩。张玄微的破魂刀突然出鞘,金光劈开书墙的瞬间,书页里飞出无数个戴银色面具的身影,正是断情者!他们手里拿着羽毛笔,笔尖沾着金色的墨水,显然是在记录新的疑问,将魂魄永远困在好奇的循环里。
nbsp“好奇是最危险的执念。”为首的断情者摘下面具,露出张年轻的脸,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知道得越多,就越想知道更多,最后变成答案的囚徒。你看善魄,她已经在这里读了三百年的书,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nbsp塔顶的善魄突然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像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却又被书页上的新疑问吸引,重新低下头去。最大的彩色泡泡开始收缩,将她的身影裹得越来越紧,显然是要将她彻底困在里面,变成新的疑问来源。
nbsp“她不是自愿的!”少年的藤蔓射出红光,缠住书墙的书页,“是你们用疑问困住了她!”
nbsp红光接触到书页的瞬间,上面的字突然开始燃烧,化作黑色的灰烬,书墙出现了道缺口。断情者们突然举起羽毛笔,笔尖的金色墨水在空中汇成无数个问号,朝着他们射来,速度快得惊人。
nbsp张玄微挥刀斩断问号,却发现断口处立刻长出新的问号,越来越多,像是永远斩不尽。他这才意识到,这些断情者与之前遇到的不同,他们不是在剥离情感,是在利用情感,把好奇变成囚禁魂魄的牢笼。
nbsp“用忆魂灯!”少年突然将灯举过头顶。灯芯的火焰在无数问号中跳跃,照亮了断情者的脚下,那里踩着无数本合上的书,书脊上写着“答案”二字,却都用锁链锁着,显然他们自己也被困在寻找答案的执念里,永远无法打开。
nbsp“你们也不知道答案,对不对?”少年的声音带着穿透力,“你们害怕未知,所以才用疑问困住别人,其实是在骗自己!”
nbsp断情者们的动作突然停滞,面具下的脸露出痛苦的表情。忆魂灯的光芒顺着羽毛笔蔓延,金色的墨水开始褪色,露出底下的黑色字迹,都是些他们自己不敢面对的疑问:“我真的快乐吗?”“这样做真的对吗?”“我还记得最初的目的吗?”
nbsp塔顶的彩色泡泡突然剧烈震动,善魄的身影在里面挣扎起来,手指不再翻动书页,而是用力捶打着泡泡的内壁,像是终于挣脱了疑问的束缚。最大的泡泡裂开道缝隙,里面飞出无数本打开的书,书页上写满了善魄三百年里找到的答案,虽然稚嫩,却充满了希望。
nbsp“天是蓝的,因为希望是蓝的。”
nbsp“花会开,因为有人在等它开。”
nbsp“人会死,因为活着的人会记得他们。”
nbsp这些答案像阳光一样,照得无数个问号纷纷消散。断情者们的面具开始碎裂,露出底下释然的表情,他们的身影化作金色的光点,融入忆魂灯的火焰中,书页上的“答案”二字终于露出,原来每本书里都藏着个温暖的故事,只是被疑问覆盖了。
nbsp善魄的身影从泡泡里挣脱出来,红裙在风中猎猎作响,手里还拿着本翻开的书,书页上写着最后一个疑问:“接下来要去哪里?”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清明的光,显然已经完全清醒,对着他们露出熟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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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去下一个地方。”张玄微的声音带着笑意。破魂刀的星图上,无数个光点在好奇墟外闪烁,颜色各异,有的像燃烧的火焰,有的像平静的湖面,有的像旋转的漩涡,显然还有无数个情感墟在等待着他们。
nbsp善魄的牵魂链突然飞出,缠住两生花的藤蔓,红光与金光交织,形成道温暖的光幕,将整个好奇墟笼罩在其中。书页开始自动合拢,变成平整的地面,上面长出嫩绿的草芽,草叶间开着小小的花,每朵花的花瓣上都写着个温暖的词:“希望”“陪伴”“记得”。
nbsp但他们没有时间停留。光幕的边缘突然裂开无数道缝隙,缝隙中涌出股灼热的气息,里面隐约能看见片燃烧的火海,火海里有无数个身影在奔跑,发出痛苦的尖叫,却又带着种诡异的兴奋,像是在享受燃烧的快感。
nbsp“是‘焚心墟。”善魄的声音带着凝重,牵魂链在她手中微微颤动,“那里的魂魄被永远困在愤怒的瞬间,用燃烧自己的方式宣泄,最后变成火的一部分,连忆魂灯都照不亮。”
nbsp少年的藤蔓突然指向火海的深处,那里有个微弱的红光,与石头的铜铃碎片气息相同:“石头可能在那里。”
nbsp张玄微握紧破魂刀,善魄的牵魂链缠绕上刀身,两生花的藤蔓在少年腕间舒展,三人一兔对视一眼,同时朝着缝隙的深处走去。光幕外的火海越来越近,灼热的气息让他们的皮肤发疼,却挡不住前行的脚步。
nbsp好奇墟的书页在他们身后合拢,变成一本巨大的书,封面上写着“未完待续”四个字,旁边画着朵两生花,红白相间,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说故事还长。
nbsp焚心墟的空气像被点燃的烈酒,每吸一口都烫得肺腑发疼。张玄微的道袍下摆已经被火星燎出了破洞,破魂刀的金光在热浪中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刀身映出的火海边缘,无数个燃烧的魂魄正在狂奔,他们的皮肤裹着火焰,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发出兴奋的嘶吼,像是在享受这种毁灭的快感。
nbsp“他们在烧自己的记忆。”善魄的红裙在热浪中猎猎作响,牵魂链缠绕在手臂上,链节间泛着淡淡的红光,勉强抵挡着灼热的气息。她指着一个燃烧的魂魄,那人手里紧紧攥着半截铜铃,正是石头的遗物——铜铃碎片在火焰中发出清脆的响声,每响一声,魂魄身上的火焰就旺一分,显然是在用愤怒的力量滋养火焰。
nbsp少年的藤蔓紧紧缠在手腕上,芽尖的花瓣已经被烤得发焦,却依旧顽强地绽放着。他能听见火焰中传来的低语,那是石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凭什么好人要受欺负?凭什么邪魄可以横行?我要烧了这一切,烧得干干净净!”
nbsp这些话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少年心口发疼。他突然想起石头在荒村祠堂里说过的话:“等我长大了,要做个能保护别人的人。”原来那份想要保护的心愿,在被困住的岁月里,慢慢发酵成了毁灭的愤怒,连自己都被火焰吞噬了。
nbsp他们踩着滚烫的碎石往前走,脚下的地面时不时喷出火舌,火舌里夹杂着破碎的记忆片段:石头被视肉虫咬伤时的哭喊,被镇长逼迫献祭时的恐惧,看着同伴被谗鸟叼走时的无力……这些记忆在火焰中被反复灼烧,最后只剩下纯粹的愤怒,像烧不尽的野草。
nbsp火海中央有座黑色的祭坛,祭坛上插着无数把刀,刀柄上都刻着名字,“石头”“铁柱”“狗剩”……都是些孩子的名字,刀身的火焰中隐约能看见他们愤怒的脸。祭坛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正是石头!他的身体被无数根火绳捆着,火绳正在一点点烧进他的皮肉,每烧一寸,他的眼睛就亮一分,愤怒的气息也浓一分。
nbsp“石头!”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藤蔓突然暴涨,射出红光缠住火绳,想要将它们扯断。但火绳遇光反而烧得更旺,红光接触到火焰的瞬间,竟被点燃了,顺着藤蔓往少年的手臂蔓延,烫得他龇牙咧嘴,却死死不肯松手。
nbsp“别碰他!”张玄微突然将破魂刀插进地面,金光顺着地面蔓延,在祭坛周围形成道光圈。光圈里的火焰突然熄灭,露出底下的黑色岩石,岩石上刻着无数个“恨”字,笔画里渗着暗红色的血,与邪魄的气息如出一辙,“这是‘焚心阵,用愤怒的血浇灌,越挣扎烧得越旺。”
nbsp石头的眼睛突然睁开,里面燃烧着熊熊烈火,根本认不出他们:“滚开!都给我滚开!”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身体猛地挣脱火绳,朝着少年扑来,指甲在火焰中变得乌黑尖利,显然是被愤怒吞噬了理智,连昔日的同伴都要攻击。
nbsp善魄的牵魂链及时飞出,缠住石头的腰,将他拉了回来:“石头,看看我是谁!”她的声音里注入了温柔的力量,红裙在火焰中绽放出无数朵兰花,花瓣落在石头身上,火焰竟奇迹般地弱了几分,“你忘了吗?我们说好要一起去看静心苑的兰花,你还说要给我当护花使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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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石头的动作突然停滞,眼睛里的火焰闪烁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但祭坛上的刀突然同时出鞘,刀身的火焰汇聚成道火柱,直冲石头的天灵盖,他的眼睛瞬间又被怒火填满,对着善魄发出愤怒的咆哮:“骗子!你们都是骗子!说好会保护我,结果让我被虫子啃,被鸟叼,被关在这鬼地方!”
nbsp火柱顺着他的嘶吼钻进身体,石头的皮肤突然裂开无数道缝隙,里面喷出金色的火焰,整个人像个即将爆炸的火球。张玄微突然想起忆魂灯里的画面,石头在被视肉虫吞噬前,最后看他的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一丝不舍——那份不舍才是真正的石头,被愤怒的火焰掩盖了而已。
nbsp“用两生花的根须!”张玄微突然喊道,“愤怒下面是委屈,委屈下面是不舍,只有让他想起那份不舍,才能浇灭这火!”
nbsp少年没有犹豫,忍着手臂的灼痛,将藤蔓的根须刺进自己的掌心,用自己的血滋养着根须,然后猛地将根须甩向石头的胸口。根须接触到石头皮肤的瞬间,突然钻进他的身体,火焰中立刻浮现出无数温暖的画面:少年给他分享干粮时的笑脸,善魄用牵魂链帮他驱赶谗鸟的背影,张玄微在雪地里背着他前行的脚印……
nbsp“不……不可能……”石头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睛里的火焰开始减弱,“我明明那么恨……恨你们丢下我……恨自己没用……”
nbsp“恨是因为在乎啊。”少年的声音哽咽着,藤蔓的根须在石头体内开出朵小小的两生花,“我们从来没丢下你,一直在找你,找了好久好久……”
nbsp两生花绽放的瞬间,石头身上的火焰突然熄灭,金色的火星在空中凝成无数只萤火虫,照亮了他满是泪痕的脸。他看着少年焦黑的手臂,看着善魄红裙上的火星,看着张玄微紧握破魂刀的手,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以为你们不要我了……这里好黑,好热,我怕……”
nbsp祭坛上的刀突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刀身的火焰纷纷熄灭,露出底下的真面目——是无数个孩子的玩具,木剑、弹弓、陀螺……都是他们生前最喜欢的东西,被邪魄余孽用愤怒的力量炼化成了凶器。石台上的黑色岩石突然裂开,里面涌出股黑色的液体,在地上汇成一条小溪,溪水两岸长出了绿色的草芽,草芽上顶着晶莹的露珠,像是被眼泪滋润过。
nbsp石头的身影在草地上渐渐变得透明,他捡起地上的半截铜铃,轻轻摇了摇,清脆的铃声在火海里回荡,那些燃烧的魂魄听到铃声后,纷纷停下脚步,身上的火焰开始减弱,露出底下迷茫的脸。
nbsp“我要走了。”石头的声音带着释然的微笑,铜铃碎片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金光,“告诉青石镇的小妹妹,我没有变成怪物,我去天上当星星了,会看着她长大的。”
nbsp他的身影化作无数萤火虫,飞向火海的各个角落,每只萤火虫落在一个燃烧的魂魄上,他们身上的火焰就会熄灭,露出本来的样子。火海在萤火虫的照耀下渐渐退去,露出底下的黑色土地,土地上冒出无数个绿色的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一片森林,森林里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被愤怒掩盖的温柔。
nbsp焚心墟的热浪渐渐被森林的清凉取代,善魄的红裙上,被火星燎出的破洞处,突然开出了小小的兰花,像是在火焰中重生的希望。张玄微的破魂刀上,被火焰熏黑的刀身重新焕发出金光,星图上的光点又亮了几颗,显然是石头的回归让他们离目标更近了一步。
nbsp但他们没有时间喘息。森林的边缘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缝隙中涌出股比焚心墟更阴冷的气息,里面隐约能看见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那些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像是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nbsp“是‘寂魂墟。”善魄的声音带着凝重,牵魂链在她手中微微颤动,“那里的魂魄被永远困在绝望里,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静静地待着,等着彻底消散。”
nbsp少年的藤蔓突然指向缝隙深处,那里有一点微弱的蓝光,与忘生城守墓人的气息隐隐呼应:“守墓人的魂魄可能在那里。”
nbsp张玄微握紧破魂刀,善魄的牵魂链与少年的藤蔓缠绕在一起,形成一道稳固的三角。三人一兔对视一眼,同时迈步走进了那道巨大的缝隙。森林的树叶在他们身后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送行,树叶间漏下的阳光在地上织成一张金色的网,网住了无数飞舞的萤火虫,像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收进了网里。
nbsp缝隙中的阴冷气息越来越浓,里面的黑暗纯粹得可怕,连忆魂灯的光芒都只能照亮身前的一小片地方。但他们的脚步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他们知道,越是黑暗的地方,就越需要光的存在,越是绝望的灵魂,就越需要有人伸出手,告诉他们:“你不是一个人。”
nbsp寂魂墟的黑暗是粘稠的,像化不开的墨汁,连忆魂灯的光芒都被吸去了大半,只能在身前投下一圈朦胧的光晕。张玄微的破魂刀斜插在腰间,刀鞘上凝着层白霜,星图的光芒透过霜层渗出来,在黑暗里拉出细长的光丝,像蜘蛛吐的银线,轻轻一碰就会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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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这里的魂魄连哭都懒得哭了。”善魄的红裙在黑暗中格外显眼,牵魂链缠绕在手腕上,链节间的红光比在焚心墟时暗了许多。她指着光晕边缘的影子,那些影子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像是早就放弃了挣扎,连存在的痕迹都快要消失了。
nbsp少年的藤蔓贴在冰冷的地面上,芽尖的花瓣已经完全枯萎,只剩下光秃秃的花茎,却依旧顽强地向前延伸。花茎划过的地方,黑暗中渗出银白色的汁液,像是魂魄最后的叹息,汁液里浮现出细碎的画面:守墓人在祭坛上整理兰花,善魄在静心苑研墨,石头在忘川桥边追蝴蝶……都是些温暖的瞬间,却被绝望的黑暗冻成了冰。
nbsp他们踩着这些冰封的记忆往前走,最厚的那块冰里冻着半块定魂佩,玉佩的裂痕里嵌着根银色的发丝,正是守墓人常束发用的那根。显然她被困在这里很久了,连魂魄的气息都快要被黑暗同化,只剩下这点微弱的痕迹。
nbsp兔子从少年怀里探出头,鼻尖在黑暗中嗅了嗅,突然对着墟中央的冰湖发出急切的嘶声。那湖是用凝固的绝望化成的,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无数个蜷缩的影子,每个影子都对应着一个魂魄,却没有一个影子在动,像是被冻住的时间。
nbsp冰湖中央的冰面上,躺着个穿素白裙的女子,正是守墓人!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半透明,像是随时会化作冰雾消散,手指却依旧保持着抚摸兰花的姿势,指尖的冰面上,冻着一朵小小的兰花,花瓣上还沾着祭坛的泥土——那是她临死前最后触摸过的东西。
nbsp“守墓人!”张玄微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破魂刀突然从腰间飞出,插在冰湖边缘,金光顺着冰面蔓延,在守墓人周围形成一道光圈,暂时阻止了她的消散,“醒醒!看看我们是谁!”
nbsp光圈里的冰面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的黑暗,黑暗中伸出无数只手,抓住了守墓人的脚踝,想要把她拖进更深的绝望里。守墓人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睁开眼睛,嘴唇动了动,发出细若蚊蚋的声音:“别白费力气了……活着太累了,就这样挺好的……”
nbsp她的声音里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疲惫,像是连挣扎的力气都耗尽了。善魄的牵魂链突然飞出,缠住她的手腕,红光顺着链条涌入她的身体,守墓人的身体却像块吸不进水分的海绵,红光穿过她的身体,直接消散在黑暗里,连一点涟漪都没激起。
nbsp“她的魂魄快要散了。”善魄的声音带着凝重,“绝望已经把她的意识啃空了,就像被蛀虫掏空的木头,外表看着还完整,里面早就空了。”
nbsp少年突然想起青石镇的两生花,想起那花在绝境里也能开花的韧性。他猛地咬破舌尖,将心头血滴在藤蔓的花茎上,枯萎的花茎突然冒出新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新的花瓣,红白黑三色交织,正是两生花最完整的形态。
nbsp“活着是累,但累才有味道啊!”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藤蔓突然暴涨,缠住守墓人的手腕,新绽放的花瓣贴在她的眉心,“你看,兰花每年都会开,石头变成了星星,善魄回来了,我和玄微哥还在走……这些都值得你醒来看一眼啊!”
nbsp花瓣接触到眉心的瞬间,守墓人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冰面下的手纷纷松开,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她的睫毛上凝结的冰珠开始融化,化作透明的水珠滚落,滴在冰面的兰花上,冻着的兰花突然发出微弱的绿光,花瓣缓缓舒展,像是在黑暗中重新绽放。
nbsp“兰花……开了?”守墓人的眼睛终于睁开,里面没有了死寂,只剩下迷茫,“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看见花……”
nbsp“你没死透呢!”善魄蹲在冰面上,牵魂链的红光与两生花的绿光交织,“忘川桥的孟婆汤还没喝,荒村的兰花还在等你回去浇水,你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nbsp守墓人的眼睛里渐渐有了神采,她看着张玄微,看着少年,看着善魄,突然笑了,眼泪掉得更凶了,却不再是绝望的泪,而是带着释然的温暖:“原来……你们一直都记得我……”
nbsp她的身体在光中渐渐变得凝实,冰湖的冰面开始融化,露出底下的黑色土壤,土壤里冒出无数根绿色的草芽,草芽上顶着小小的花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开出一片白色的花海,每朵花的花瓣上都印着守墓人的笑脸。
nbsp冰湖彻底融化后,露出底下的暗河,河水清澈见底,里面游动着无数银色的小鱼,每条鱼的鳞片上都映着个温暖的画面,正是之前被冻在冰里的记忆。暗河的水流向墟的各个角落,流过蜷缩的影子时,那些影子突然动了动,有的抬起头,有的伸出手,像是终于被唤醒了一丝希望。
nbsp守墓人站起身,素白的裙摆在花海中轻轻摇曳,她摘下一朵白色的花,别在善魄的鬓边:“早就想给你插朵花了,总觉得红裙配白花最好看。”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告诉忘川桥的孟婆,我晚点再去喝汤,还有好多地方没看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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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她的身影化作无数白色的花瓣,融入花海中,花海突然升起无数道白光,像一群白色的蝴蝶,飞向墟的各个角落,落在蜷缩的影子上。那些影子在白光中渐渐舒展身体,有的开始哭泣,有的开始微笑,虽然依旧虚弱,却终于有了活气。
nbsp寂魂墟的黑暗在花海的光芒中渐渐退去,露出墟外的景象——那里有无数个类似的墟,每个墟的颜色都比之前见过的更深,更沉,显然里面的魂魄被困得更久,执念也更深。
nbsp张玄微、少年和善魄站在花海边缘,看着越来越多的白色蝴蝶飞向远方,看着寂魂墟的轮廓在光芒中渐渐变得透明,突然明白绝望从来不是终点,只要还有人记得,还有人牵挂,再深的黑暗里也能开出花来。
nbsp暗河的尽头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缝隙中涌出股比寂魂墟更古老的气息,里面隐约能看见一座悬浮的城池,城池的轮廓比忘生城更庞大,更神秘,城墙上刻着无数个古老的文字,连《阴阳录》的残卷里都没有记载。
nbsp“是‘归元墟。”善魄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牵魂链在她手中剧烈震动,“所有墟的源头都在那里,是执念最本源的地方,也是最难唤醒的地方。”
nbsp少年的藤蔓突然指向城池的方向,花茎上重新开出一朵三色花,红白黑三色交织,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鲜艳:“石头的星星在那边亮了,守墓人的花也往那边开了……我们得去。”
nbsp张玄微握紧破魂刀,刀身的星图上,归元墟的光点是金色的,像一轮初升的太阳,周围环绕着无数个彩色的光点,正是他们走过的所有墟,像是众星捧月。他知道,最艰难的战斗还在后面,但只要他们三个还在一起,只要两生花还在开,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
nbsp三人一兔对视一眼,同时朝着缝隙的方向走去。花海的花瓣在他们身后纷纷飘落,铺成一条白色的花路,花路的尽头,归元墟的城门正在缓缓开启,里面透出的光芒既温暖又冰冷,既熟悉又陌生,像是所有情感的终点,又像是新的起点。
nbsp故事,当然还在继续。
喜欢。
第2242章 一傩千禁(87)[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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