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回 问心练剑[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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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或生!
nbsp为练此剑,莫沉常于晨雾未散时潜入密林,惊起宿鸟,旋即追逐其后,长剑疾点,以剑尖微毫之处轻触飞鸟振动的羽翼末端,感受那细微力道与频率,力求精准而不伤其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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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也常立于轰鸣瀑布之下,逆着奔流而下的巨大水练,凝神刺击。每一剑皆需破开厚重水幕,精准命中那奔流中心最不稳定、变化万千的一线水流。
nbsp四年苦功,莫沉经过《戳炎决》淬炼的身法在陈隐山的教导下,已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剑光闪动间,寻常人目力已难以清晰捕捉其轨迹,唯见寒光乍闪乍灭,敌已倾颓。
nbsp午后日光最盛,阳气沸腾之时,则是锤炼《青山不动剑》之时。
nbsp此乃极致防御之剑,讲究“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陈老时常亲自喂莫沉剑招,一根寻常竹枝在手,攻势却如狂风暴雨,从四面八方袭来,角度刁钻,劲力变幻莫测。
nbsp“听劲!”陈老低喝,竹枝轻飘飘点来,看似轻柔无力,实则蕴含阴柔暗劲。
nbsp莫沉凝神静气,以铁剑剑身轻微接触感知,皮肤与剑柄传递来的细微震动,判断来力之大小、方向、虚实。
nbsp“引劲!”竹枝上蕴含的力道汹涌而来,莫沉手腕圆转,剑划弧线,如深谙水性的舟子引导洪流,又如山涧溪流引导洪水,将那凌厉力道悄然引偏,泄于无形。
nbsp此乃“山涧引流水”之精要。
nbsp“卸劲!”陈晋攻势忽变,力道猛增,刚猛无比。
nbsp莫沉剑身微颤,接触瞬间手臂肌肉与周身关节极速微调,似千年山石受风蚀而微妙变形,将来力巧妙卸开,分导引入脚下大地。
nbsp正是“磐石卸千浪”的运用。
nbsp“借劲!”陈晋提点道,在状态极佳时,莫沉能初步尝试更高深的技巧,剑身如胶似漆般黏住竹枝,感受其力之根源与变化轨迹,试图将其部分劲力吸纳转化,反用于自身下一步的守势或微小的反击,形成“移山填海势”的雏形。
nbsp莫沉常被陈晋那看似随意、实则蕴含无上武道经验的竹枝打得左支右绌,浑身青紫,但正是在这无数次看似狼狈的格挡、闪避、化劲中,莫沉将“铁锁横江”的沉稳、“云绕雾罩”的圆融、“磐石问心”的后发先至、“漩涡回流”的绞缠之力,一一领悟、消化、吸收。
nbsp四年下来,其下盘之稳,已如老树盘根,重心如磐,等闲壮汉合力亦难以撼动其分毫,若再用上《歠炎决》的炼体之效,几头青牛也撞不动莫沉的马步。
nbsp待到日头西斜,霞光染红江面,莫沉便默念《歠炎决》调和因整日练剑而沸腾奔涌的气血,温养肉身。
nbsp四年来,那道基上的裂痕虽因缺乏灵气仍未能彻底修复,却被日益旺盛磅礴的气血紧紧包裹、浸润、滋养,不再恶化,反而有种被这股纯粹肉身力量强行弥合、以另一种炼体之道缓慢滋养的迹象。
nbsp莫沉的肉身强度,早已远超寻常武林中的所谓横练高手,肌肤之下,隐现淡金宝光,筋骨雷音时而微鸣,举手投足间蕴藏着惊人的力量。
nbsp夜幕降临,莫沉会在清冷月辉下复盘日间剑招得失,或是静坐调息,内视己身,感受那虽非灵力,却愈发精纯凝练、如汞如浆的气血之劲在体内奔腾流转。
nbsp四年磨砺,莫沉在陈老这位浸淫剑术许久的师父指导之下,已将《滴水穿石剑》之极致穿透、《惊鸿照影剑》之鬼魅迅疾、《青山不动剑》之沉稳如山融会贯通。
nbsp攻时如疾风暴雨,无孔不入;守时如铜墙铁壁,不动如山;身法变幻如鬼似魅,难以捉摸。更令人惊异的是,当他精神高度集中,意志、气血与剑招高度统一时,那平凡铁剑锋芒之上,竟会凝聚出一股无形的“锋锐之意”!
nbsp此气非天地灵力,不借外物,全然源于自身精、气、神的极致锤炼与凝聚,是纯粹武道的体现。
nbsp莫沉问过陈老,他说这便是武术中人说的“剑气”。
nbsp剑未至,气先临,能轻微扰动空气,令飘落的树叶无声分为两半,剑锋过处,断石削铁,断面光滑如镜。甚至在对练时,能给对手带来一种无形而沉重的精神压迫感,扰其心神。
nbsp莫沉曾见过师父陈晋演练。老人依旧那身粗布麻衣,手持寻常青翠竹枝,立于江边,随意一挥,数丈外老树上的几片特定枝叶便悄然分离,缓缓飘落。
nbsp地面沙石之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细微划痕,延伸数尺,宛若利刃切割!
nbsp那并非灵力外放,而是剑意通玄,已经近乎所谓的“以武入道”之境,自身之劲精纯,足以引动周身稀薄天地灵气产生共颤,故而能显化如斯神异。
nbsp莫沉深知,自己这点初成的“剑气”,与师父那近乎于道的境界相比,不啻于萤火之于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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