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我好像看到阿妤了[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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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将商户依靠科举入仕的可能全都堵死了。
nbsp他姐,到底有什么办法?
nbsp元扶妤坐着牛来了永安坊。
nbsp明日,是林常雪出殡的日子。
nbsp林常雪是金旗十八卫之一,曾任朝廷三品武将。
nbsp这几日,朝中不少曾与林常雪同朝为官,或为长公主效力的官员都登门吊唁。
nbsp元扶妤坐在牛车内,推开牛车窗棂,静静看向挂素绢的林家。
nbsp她脑中是林常雪在知道她是元扶妤时的满目震惊,和她决然拉开她的手,赴死的决绝。
nbsp元扶妤将窗棂关上,闭着眼,正要命锦书出城,就听锦书敲了敲窗棂:“姑娘,谢大人来了林家……”
nbsp闻言,元扶妤睁开通红的眼,再次推开窗棂……
nbsp只见一身玄衣的谢淮州从马车上下来,站定在林家门前,正拱手与同他行礼的官员还礼。
nbsp似是有所感应,谢淮州直起身,侧头朝停了一排马车的巷道尽头望去,与元扶妤的视线对上。
nbsp谢淮州脚下步子顿住。
nbsp他遥遥望着元扶妤,直到元扶妤将窗牖放下,牛车缓缓驶离,谢淮州才抬脚朝林家院子走去。
nbsp牛车载着元扶妤出了城,一夜未回。
nbsp天还未亮,浓墨似的苍穹之上,几颗星子隐于青灰色的遮月云翳之间闪烁。
nbsp草丛之中夜虫低鸣,偶有萤虫闪烁环绕在牛车旁。
nbsp算着时辰差不多了,车内的元扶妤同锦书道:“让杨红忠他们回城门处候着。”
nbsp元扶妤要送林常雪一程,但不想让旁人看到。
nbsp锦书应声。
nbsp她闭着眼,静静等待……
nbsp直到听到锦书唤她,元扶妤这才从牛车内出来。
nbsp天刚蒙蒙亮,京都城外四下寂静。
nbsp元扶妤站在湿气极重的山坡之上,水雾沾湿了她的衣裙。
nbsp她红着眼看向山坡下长长的送葬队伍。
nbsp最前方四人提着竹篮,扬手大把大把撒着纸钱,如飞雪飘扬。
nbsp紧随其后的是林常雪哭得几乎走不了路的夫君,余云燕和杜宝荣两人护在林常雪棺椁一侧,满天的纸钱引路,让元扶妤想到曾为杨戬林他们送行时的场景。
nbsp她曾亲自将她的挚友们下葬,起誓会护李芸萍、林常雪他们周全,绝不会让他们再出任何意外。
nbsp可到最后她夺舍而生重回京,李芸萍没了,林常雪没了,她的弟弟元云岳也没了。
nbsp元扶妤对锦书交代:“你不必跟着。”
nbsp她跟随着送葬队伍一路步行,裙摆扫过矮草。
nbsp锦书脚下步子一顿,有些不放心,打算远远跟随。
nbsp刚迈开步子,就被一只手拦住。
nbsp锦书转头,瞧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出现在身侧的谢淮州,瞪大了眼。
nbsp这谢大人什么时候来的?她竟完全未听到脚步声。
nbsp见谢淮州衣裳被露珠浸润半湿,想来是久在晨雾中所致。
nbsp杜宝荣扶着林常雪的棺木,忍不住心中酸涩,他仰头想忍住泪水,却远远瞧见被曙光勾勒出边缘的山坡之上,有一道人影正跟随送葬队伍缓步前行。
nbsp杜宝荣扶着棺木的手一紧,晨曦之下的挺拔剪影,与杜宝荣记忆中的阿妤重合,他一瞬不瞬望着,回头想唤余云燕,可余云燕被挡在棺木另一头,她个头太矮,杜宝荣根本看不到。
nbsp但见那身影一直跟着,杜宝荣觉得……或许不是自己眼花,或许等到墓地那身影还会在,到时候他可以让余云燕也过来瞧一瞧,看看是不是阿妤来接林常雪了。
nbsp元扶妤一路将林常雪送到墓地,看着林常雪的棺木被送入地穴,她扶着树干,强忍着哭声。
nbsp她后悔那个时候告诉林常雪她就是元扶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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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她抓住林常雪时,能看出……林常雪是想活下来的。
nbsp直到知道她是谁,她怕连累她才拉开她的手。
nbsp从杨戬林到林常雪,她的金旗十八卫……她的弟弟,都是为她而死。
nbsp元扶妤一时间竟不知,夺舍而生于她而言,是幸运还是诅咒。
nbsp晨光大盛之时,杜宝荣看了眼立在金光之中的身影,走至泪流满面的余云燕跟前,同余云燕道:“我好像看到阿妤了。”
nbsp“什么?”余云燕抬头看向杜宝荣,“你在说什么胡话?”
nbsp“就在那儿……”杜宝荣伸手一指。
nbsp元扶妤见杜宝荣朝她指来,侧身往树后一躲,脚下踩中石块,还未来得及伸手扶住树干,手便被人握住,趔趄撞入温热的胸膛。
nbsp余云燕转头,朝杜宝荣所指的方向看去,本就哭到胀疼的眼迎着耀目朝阳,疼得根本就睁不开眼,等她适应了光线看过去,只看到晨旭中葳蕤繁盛,生机盎然的大树。
nbsp被晨曦笼罩其中的元扶妤看到环在她腰的手,抬头望向身后,谢淮州灼灼燃着暗火的黑眸,正深深注视着她。
nbsp谢淮州看着元扶妤脸上的泪,通红的眼。
nbsp繁茂树叶随凉风晃动,沙沙作响。
nbsp黎光中坠落的露珠泛着微弱的荧光,滴在两人紧握的手上。
nbsp元扶妤错愕的表情,谢淮州尽收眼底。
nbsp四目相对,两人谁都未曾先开口说话。
nbsp谢淮州垂眸视线落在元扶妤下颌,如断线珠子的眼泪,什么都没有问,只静静凝视元扶妤。
nbsp染上灿烂晨光的黑眸中,藏着令人心神恍惚的深情。
nbsp元扶妤没能从谢淮州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唤道:“谢大人?”
nbsp谢淮州回神,扶着元扶妤站稳才将人松开。
nbsp他拿出帕子递给元扶妤:“崔姑娘来送林常雪,为何不露面?为何……哭得这样伤怀?”
nbsp元扶妤坦然接过谢淮州的帕子,拭去眼泪,叠好递还给谢淮州时,已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nbsp她哑声开口道:“我是商户,没这个资格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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