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白雪行动第四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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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瘫坐在椅子上，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婚戒，那里本该戴着34;宫本健一34;的印章戒指，此刻却空空如也，窗外的月亮被乌云吞没，黑暗中的南京城传来零星的狗吠声，听起来像是垂死者的呜咽。

    nbsp正午的阳光毒辣地炙烤着新街口广场，程墨白站在约定的梧桐树下阴影里，树皮上刻着的34;卍34;字标记已经渗出琥珀色的树脂，作为34;采购药品34;的翻译官，他本可以悠闲地坐在同仁堂药铺里喝菊花茶，但此刻他的后背紧贴着粗糙的树干，这个角度可以同时观察教堂尖顶和街角巡逻的日本兵。

    nbsp松本派来跟踪他的两个特务就蹲在对面的馄饨摊前，劣质香烟的烟雾在他们头顶盘旋，程墨白早就发现了他们，但故意装作不知道有人监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戒指，金属已经被汗水浸得温热，按照原来的计划，他应该把戒指塞进教堂忏悔室第三块松动的砖石下，但那两个特务从早晨就跟死狗似的黏着他，他根本没有机会送出情报。

    nbsp突然，安全区医院的铁门打开了，林雪戴着护士帽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三个推着药车的女学生，阳光在她白大褂的纽扣上来回跳跃，程墨白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铜质顶针，这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

    nbsp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那么一瞬间，林雪睫毛轻颤，这是他们大学时代在图书馆眉目传情的暗号，下一秒，她就34;不小心34;踢到了药车的轮子，玻璃药瓶和纸盒哗啦碎了一地。

    nbsp34;对不起！对不起！34;林雪用日语大声道歉，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她蹲下身时，白大褂下摆沾上了棕色的碘酒，像极了南京城墙上干涸的血迹。

    nbsp人群立刻围拢过来捡拾地上的药盒，程墨白看见护士小李灵活地挤到最前面，这个十六岁的姑娘左臂还缠着绷带，却已经学会用身体为同伴作掩护，在弯腰捡拾药品的瞬间，程墨白悄悄让戒指从指间滑落，余光瞥见小李的指尖像燕子掠水般接过戒指，藏进了药棉包装的夹层，同时间，程墨白掌心多了另一枚婚戒。

    nbsp整个交接不超过三秒，当特务们挤过人群时，林雪正在训斥其中一个女学生：34;笨蛋，你们连推车的工作都做不好！34;她扬起的手掌在阳光下近乎透明，落下去时却轻得像片羽毛。

    nbsp回到卫生部宿舍的时间已是深夜，程墨白用黑布蒙上台灯，在光圈下旋开林雪那枚婚戒的夹层，林雪新放进去的纸条上除了例行情报，还有一行让他呼吸停滞的小字：34;桃李春风一杯酒，34;这是他们约定怀孕的暗语，后半句34;江湖夜雨十年灯34;还未来得及写完，墨迹就被水渍晕开了。

    nbsp台灯突然闪了一下，这是南京常有的事情，发电厂的电力不稳定导致，程墨白猛然抬头，窗外月光如洗，安全区的方向隐约传来卡车引擎的轰鸣，他想起松本办公室里那份标着34;防疫消毒34;的运输清单，胃部突然绞痛起来，那些日军卡车每次离开紫金山实验室，都会带走几十个34;实验体34;。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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