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天好像要变了[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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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牙心头的诸多疑问被苏凌一一耐心解开，尤其是那“伪宗师境”的武道秘辛与“孤心八剑”的玄妙，让他彻底豁然开朗，再无半点困惑。

    nbsp他长吁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神情也逐渐变得佩服起来，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诚恳。

    nbsp“听了苏大人这一番解惑，黑牙如今......已是心服口服，再无半点疑虑......既然如此，黑牙定然话付前言，绝无虚妄。”

    nbsp“苏大人有什么想问的，想知道的......尽管开口，黑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nbsp他已然做好了吐露一切的准备，等待着苏凌开始询问关于孔鹤臣的机密要事。

    nbsp然而，苏凌的反应却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nbsp苏凌并未立刻发问，反而重新坐回椅中，目光投向窗外那依旧没有停歇迹象的滂沱大雨，语气平静得甚至有些悠远。

    nbsp“漫漫长夜，雨势未歇，或许应该还要再等一等......时间......还多得是，不着急。”

    nbsp他顿了顿，收回目光，重新落在黑牙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纯粹的好奇，缓缓道：“在开始正式问话之前，苏某倒也有一件......算是比较好奇的私事，想要问问阁下。”

    nbsp“当然，这全然是苏某的个人好奇，涉及你的私密过往，你若是不愿回答，或觉得不便，直接拒绝便是，我绝不会因此而有半分勉强，咱们立刻揭过，开始谈正事。”

    nbsp黑牙闻言先是一愣，完全没料到苏凌会在这种时候问起私事。也不知道苏凌说的再等一等，到底等的是什么。

    nbsp他看着苏凌那坦诚而并无逼迫之意的目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苏大人请问便是......黑牙......会尽量回答。”

    nbsp他已决心坦诚，些许私事，似乎也不再那般不可触及。

    nbsp苏凌注视着他，目光在他那张被烈火几乎彻底摧毁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声音放缓，带着一种审慎的温和。

    nbsp“实不相瞒，其实我一直对你这个人，颇为好奇。”

    nbsp苏凌斟酌着词句，尽量不让自己的好奇显得冒犯。

    nbsp“你......是如何走上杀手这条路的？又是如何结识的孔鹤臣，最终成为了他手中那把隐藏最深、也最锋利的......暗影獠牙？”

    nbsp问完这两个问题，苏凌的语气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轻声道：“还有......你的脸......这伤......苏某略通医道，观你面上伤势，绝非寻常磕碰，这应是......被极其猛烈的大火灼烧所致，而且是滔天烈火，否则绝无可能......绝无可能被灼烧到如此严重......”

    nbsp苏凌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选择一个不那么刺激的词语，但最终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nbsp“......几近......毁容的地步。这背后，是否也有一段往事？”

    nbsp这三个问题，尤其是最后一个关于面容的问题，如同三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入了黑牙内心最深处、最不愿触碰的角落。

    nbsp黑牙闻言，整个人如同被瞬间冻结，猛地怔在原地。

    nbsp方才因为讨论武道而稍稍缓和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那张丑陋可怖的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起来，原本就复杂的眼神中，迅速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悲苦和浓得化不开的凄凉所淹没。

    nbsp他仿佛被拖入了某个无比黑暗痛苦的回忆漩涡之中，久久无法开口。

    nbsp静室内只剩下他逐渐变得粗重、却带着压抑呜咽声的呼吸。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低下头去，仿佛无法承受那回忆的重压。

    nbsp整个佝偻的身躯开始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悲痛，几乎要将他这副早已伤痕累累的躯壳彻底撕裂。

    nbsp苏凌看着他这般反应，心中已然明了。

    nbsp他站起身，缓步走到黑牙面前，并未多说任何安慰的空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地、带着一丝安抚意味地拍了拍他那不住颤抖的肩膀。

    nbsp然后，苏凌叹了口气，声音变得异常柔和，充满了理解与尊重。

    nbsp“看来，是苏某唐突了。罢了，若是那些往事让你痛苦，不愿回想，不愿提及，那咱们就揭过这一节，你也不用回答我便是。”

    nbsp苏凌话音方落，不料那黑牙竟猛地抬头，嗓音沙哑却透着一股子罕见的执拗。

    nbsp“不......苏大人且慢。”

    nbsp他粗重喘息几声，似是将翻涌的心绪强行摁回胸腔，那双惯见生死的眸子里，痛苦与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决绝交织闪烁。

    nbsp“有些旧事，有些伤疤钻心地疼，每次念头稍一触碰，便如钢针扎刺神魂。”

    nbsp他声音发颤，却字字咬得清晰。

    nbsp“可那终究是实打实烙在我黑牙命里的印记，躲不开，也抹不掉。”

    nbsp他垂下头，盯着自己那双沾过无数血污、结满厚茧的手，仿佛在看一段冰冷漆黑的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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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这些年......我只管把它们死死摁在心底最阴仄的角落，不敢碰，不愿想。以为不去看，便能当作从未发生......可这般自欺欺人，换来的不过是心肠一日冷过一日，看世间万物都蒙着一层灰......”

    nbsp“觉得人人皆负我，皆可杀！”

    nbsp他嗓音里透着一股子过往的戾气和迷茫。

    nbsp“在那之前......我觉着这天下人皆与我为敌，都该死！我握刀时，心湖里不起半点波澜......只觉得是他们欠我的，是这世道欠我的！”

    nbsp言至此处，他霍然抬头，目光直直撞上苏凌，复杂难言，有痛楚，有困惑，却也有一点微弱却真实的光，如同阴霾云层后竭力透出的一丝天光。

    nbsp“直到......撞见苏大人您。”

    nbsp黑牙的声音沉了下去，却反添了几分沉甸甸的真切。

    nbsp“我行刺，您擒我，刑加我身......按我过去的浑噩念头，这便是不死不休的血仇。可您......未取我性命。您与我讲道理，替我谋生路，予我选择......”

    nbsp“您将我......当作一个‘人来看待。”

    nbsp他顿了顿，似在笨拙地捕捉那陌生而滚烫的情绪。

    nbsp“我这才恍惚明白些许......或许这世上人心，不是非黑即白、‘善‘恶二字就能简单划开的。有人面善心恶，有人面相凶恶，内里或许......还存着点未冷的血气。”

    nbsp“而我......手上沾的血，造下的孽，不管起因如何，那就是孽，是债......”

    nbsp“是债，就得还。是孽，就得担着。”

    nbsp他语气沉凝，竟有几分勘破迷障后的清明。

    nbsp“过往种种苦痛......不能、也不该再成为我往后持刀作恶的由头。所以......”

    nbsp他似卸下万钧重担，又似主动扛起了更沉重的东西。

    nbsp“今日，我愿将它们摊开来，说与大人听......然后，试着放下。往后是赎罪还是偿命，我黑牙......”

    nbsp“都认。”

    nbsp苏凌静聆其言，目光温润，隐有嘉许。

    nbsp他并未急切追问，只是缓缓颔首，沉声道：“能直面疮痍往事，需大勇气；能知非而求新路，更是难得。”

    nbsp“黑牙，你说得在理，往事可作镜鉴，却不可成心牢。说出来，是放下，亦是新生。苏某......愿闻其详。”

    nbsp黑牙闻之，身躯微松，复又因那即将揭开的旧疤而绷紧。

    nbsp他长叹一声，叹息里裹满了岁月沉甸甸的砂石。

    nbsp他缓缓闭目，复又睁开，目光恍若穿透眼前静室，投向了遥远而惨痛的过去。

    nbsp黑牙的声音变得缓慢而低沉，如同从幽深古井中提起浸满寒水的绳索，带着陈年的泥沙与刺骨的凉意，开始了他的讲述。

    nbsp黑牙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需从尘封多年的记忆深井中艰难打捞而起，带着岁月的泥沙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涩意。

    nbsp“我的家乡......昕阳郡，算不得什么富庶之地，山多田薄，但水土养人，也养了几分穷地方的硬气。”

    nbsp他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雨夜，眼神却空洞，仿佛看到了极远处。

    nbsp“我家在那郡下一个小县里，家父......是县衙里的主簿。”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天好像要变了[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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