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迟到[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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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贺昭就被手机铃声惊醒了。

    他手忙脚乱摸到手机，闭着睛困意浓重“喂”了一声。

    “昭啊，起床了吗？是我，奶奶，我和你阿姨经过你家附近，想见见你，你看我们是上你家去呢还是你下来呢？”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贺昭立即睁开睛，困意全消地坐了起来“奶奶，我下去吧，街角有个早餐店，您和阿姨在那里等我好吗？”

    奶奶应道“好好好，不着急，你慢慢来。”

    挂了电话，贺昭一看手机6:08。他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足足一分钟，这么早怎么可能是经过，老太太一看就是特地来找他的啊。缓了一会儿他才匆忙翻身下床，趿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换上了校服。

    家里很安静，贺昭打了个哈欠，甚至没有心情去猜张江洋是已经出门跑步还是仍在睡觉。

    下了楼，清晨的世界已经很清亮，阳光淡淡地洒在路边的树木花草上，晨风轻轻地扫着带着难得的凉意，这个点行人还不多，四周显得有点儿冷清。

    贺昭推开早餐店的门，奶奶和他爸的妻子许阿姨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和她们一起的还有他同父异母不过两岁的妹妹贺曦，她正揪着窗帘玩。

    贺昭主动开口打招呼“早啊，奶奶，许阿姨。”

    奶奶热情地“哎又长高了，不过怎么还是这么瘦？上次就你太瘦了，你妈怎么一点儿也不上心？”

    贺昭笑了笑“我吃得可多了，就是不长肉。”

    奶奶“肯定没吃早餐吧，我让你许阿姨给你煮了燕窝粥。”

    许阿姨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保温盒，打开盖子摆在了贺昭面前。

    许阿姨其实长得有几分像林佩玲，文静温柔，话也是轻声细语，不过比起气色一向不好的林佩玲，她看起来要健康许多。兴许是因为这几分相似，兴许是因为对长辈的尊敬，贺昭一直对她很礼貌客气。

    贺昭接过她递过来的汤匙，了句“谢谢。”

    许阿姨微微笑了一下。

    奶奶看着他，目光怜爱“平时早餐还是自己买吗？外面的早餐又没营养又不卫生，你妈也真是的，整天不顾家连孩子都不管啦。”

    许阿姨轻声“她忙嘛，一个人打理店也不容易。”

    奶奶“谁又容易呢，照顾孩子本就是妈妈的天职，她就是这样……”

    三次了，贺昭心想，这么久了，他能容忍奶奶他妈妈的次数仍然是三次。

    贺昭舀粥的动作顿了一下，打断问道“奶奶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从奶奶就很疼他，或者应该非常非常非常疼爱他，恨不得把一切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但是这并不能抵消她对林佩玲的不满和轻视。在她里，没有正当职业身体又差的林佩玲除了生了一个乖孙子外几乎是一无是处，即便林佩玲那么多年一直讨好她也丝毫没有用。贺昭时候就时常觉得很纠结，他知道奶奶是真心对他好，却又没办法视而不见奶奶对他妈妈不好。他不能因为奶奶不喜欢他妈妈就跟她断绝关系伤她的心，也不能因为奶奶对他好就任由她伤他妈妈的心。

    直到父母离婚，这些矛盾也没有得到缓解。当年爷爷奶奶爸爸对他的抚养权势在必得，是他吵着闹着离家出走硬要跟着林佩玲走，从那之后他们对林佩玲越发不满，他们总认为是林佩玲在背后怂恿。

    “哎呀，没有事儿奶奶就不能来看看我的乖孙啦？”奶奶语气有些不满和嗔怪，“你学业忙没有时间，我也只能一早来见你这么一会儿，如果当年不是你妈硬要带走你，奶奶也不至于一个月见不到你一次。”

    贺昭有些无奈“奶奶，是我要跟着我妈的。”

    “我知道你肯定每次都护着你妈，昭啊，奶奶真的很担心你没有在我们身边长大会跟我们越来越生疏。你爸那人嘴笨不会话，但他肯定是关心你爱你，他前两天找你吃饭是不是又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惹你不高兴啦？你跟奶奶，奶奶肯定是替你做主，教训批评他。”奶奶。

    贺昭笑了一下“也没什么。”

    贺闻彦每一次无非就是询问他学业未来的计划，责备他许久没跟他那边联系，责问他为什么没有参加他同父异母的大妹妹贺晗的生日……诸如此类。贺闻彦是个极度严谨严苛且大男子主义的人，出自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家庭，聪慧自律，人生几乎顺风顺水，事业上也颇有所得。他有着自己的人生成功标准，习惯于让他人服从他，也习惯于在每一件事上用他的方式规训贺昭，塑造他成为合乎期待的“合格品”。

    很显然，贺昭从到大都没让他满意过。

    贺昭搅了搅粥，但是，贺闻彦也从没有让他满意过就是了。

    奶奶大约也知道贺闻彦会跟他什么，轻轻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摸了摸他的脑袋“不他了不他了，昭啊，有件事奶奶想拜托你，过十天是你爷爷的生日，你一定要来好不好啊？你爷爷身体近来不好，见到你肯定很高兴，爷爷奶奶在你爸不敢教训你的。”

    贺昭最受不了奶奶用这样慈爱带着商量甚至有一点点讨好的语气跟他话，他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不知是不是太早吃早餐，胃里就像被人捏住了，泛起了一阵酸意，他乖乖点了点头“爷爷生日我肯定是要去的。”

    奶奶高兴了起来连了几声好，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我回去跟你爷爷，他肯定高兴坏了。是不是没喝惯这粥啊？喝不下就算了，奶奶和你许阿姨开车送你去上学。上一回送你上学，那都好多年前了。”

    许阿姨接过话“我去把车开过来。”

    奶奶点点头“好，昭你牵着你妹妹，你两个妹妹都可想你这哥哥了，天天把哥哥挂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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